我抱着张起灵瘫坐在塌陷的密室里，他的血浸透了衣服。图腾在掌心发烫，那些金色血珠组成的星图在空中闪烁，指引我们来到这个古老的祭坛。

烛火摇曳，照亮石壁上闪烁的符文。空气中弥漫着香烛与陈年血气交织的味道。我想起之前在断桥边的幻觉，那个自称母亲的女人也曾提到过血契婚礼。

张起灵突然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拉风箱似的杂音。我赶紧把他扶正，发现他锁骨处的伤口还在流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光。"小哥，撑住。"我声音发颤，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你是我的守护者，不能先走。"

他想点头，却连这个动作都显得吃力。我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睛，心里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这种恐惧压得我喘不过气，直到听见头顶传来的脚步声。

"邪君真的来了！"黎簇的喊声像是从地底传来。

地面突然塌陷，我抱着张起灵跌入黑暗。那些金色血珠组成的星图在空中旋转，指引我们来到这个古老的祭坛。

石壁上刻满了张家族谱的文字，每一笔都像活过来一样蠕动。我感觉到手腕上的图腾在发热，那些文字突然开始发光，组成一个完整的星图。

"这里..."张起灵突然睁开眼，声音沙哑，"是张家婚礼的地方。"

"婚礼？"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你说的是血契之主的婚礼？"

他没说话，但眼神告诉我，我说对了。

地面突然亮起光芒，一个古老的阵法被激活。我想起断桥边的幻觉，那个女人说过："三百年前，张家族长与血契之主完成契约，才有了今日的张家。"

"我不去。"我紧紧抱住张起灵，"我不是任何人的工具。"

他虚弱地笑了笑："你从来都不是工具。"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来这儿？"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次不同'？"

他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我感觉到他的血浸透了我的衣服，那温度比月光还要冷。

东南方的闷响越来越近，震得头顶碎石簌簌落下。我的图腾在掌心发烫，那些金色血珠画出的星图突然开始旋转。

"跟我来。"张起灵突然撑起身子，脸色比之前更差了。

"你这样不行。"我把手伸到他腋下，"我扶着你走。"

他没拒绝，任由我搀扶着往前走。石壁上的符文随着我们的移动而亮起，像是在指引方向。

转过一个弯，我们来到一座石门前。门上刻着"迎亲"两个字，旁边是一幅壁画：历代张家族长与血契之主的合体仪式。

"你看。"我指着其中一幅，"这不就是我和你在长白山的样子吗？"

张起灵沉默地看着那幅画，眼神闪烁不定。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我的声音有些发抖，"把我当祭品，完成所谓的契约？"

"不是。"他终于开口，"这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我冷笑一声，"所以你才一直跟着我？是为了确保我能顺利完成这个婚礼？"

他伸手想按住我手腕，我躲开："前面...有东西在召唤它。"

"这次不同。"他强行握住我肩膀，体温比之前更低了，"我是真心想护你周全。"

我想起长白山雪崩那天，他也是这样握着刀挡在我面前。那时的风雪声和此刻的雨声重叠在一起，虎骨汤的苦涩涌上喉头。

"每次都是这么说。"我把手抽回来，图腾突然刺痛，纹路如活物般蠕动。

"答应我..."他声音突然放软，"如果不对劲就喊我名字。"

我没说话，往前走了两步。指尖触碰到墙上的古老符文，传来灼烧感。

金镯突然发光，浮现"血契成婚"字样。

"三百年前，她也是这样看着我。"张起灵低声道，"那时我以为找到了归宿。"

"可我不是她。"我咬着嘴唇说，"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我知道。"他缓缓跪地，将黑金古刀横于心口，"若你不信我...我死在此地。"

他的声音颤抖，却异常坚定。

"你疯了吗？"我扑上去抓住刀柄，"你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在棺材里睁开眼的样子。

"你倒是挺会演戏。"我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上次你说要走，这次又要死。"

"不是演戏。"他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颊，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什么？"我声音哽咽，"欠我一个真相？还是欠我一个选择的权利？"

"都欠。"他说这话时，有冰凉的液体滴在我手背。不是雨水，是他的血。

暗门在我们身后开启，谢雨辰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时辰到了。"

图腾忽而温顺流转，像找到了归宿。我想起霍道夫说过的话："有些契约，比生死更牢固。"

暗门开启的风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谢雨辰的影子被长廊尽头的火把拉得很长。他手里握着半块金镯，和我手腕上的图腾同时发亮。

"时辰到了。"他的声音像是砂纸打磨过，"血契婚礼要开始了吧。"

张起灵猛地撑起身子，黑金古刀在掌心转了个方向。我感觉到他搭在我肩上的手在细微颤抖，不是因为虚弱，而是某种我从未见过的紧张。

"你来做什么？"我往前半步，挡在张起灵身前。喉咙干得发疼，方才那些眼泪不知何时已经干涸。

谢雨辰没有回答，而是抬手将金镯碎片举过头顶。碎片突然迸发出刺目光芒，映出他眼底诡异的金色纹路。我这才发现，他脖颈处有一道新鲜的伤口，血迹未干。

"原来你也..."我话到嘴边又咽下。张起灵的手指忽然收紧，几乎掐进我肩膀。

"跟我来。"谢雨辰转身往暗门深处走去，脚步异常坚定，"否则就来不及了。"

我回头看向张起灵，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差，嘴唇泛着青灰。他摇摇头，眼神却游移不定，像是在犹豫什么。

"来不及什么？"我的声音发紧，"这婚礼究竟是什么？"

"救她。"谢雨辰的背影停顿了一下，"三百年前的血契新娘。"

我浑身一震，图腾突然灼痛。那些壁画上历代张家族长与新娘的脸孔在眼前闪现，最后定格在那幅"长白山雪崩图"上。画中"新娘"的眼睛，分明是我熟悉的模样。

"你认识她？"我追上去两步，"那个血契新娘到底是谁？"

谢雨辰的手抚过墙壁上的符文，那些符号随着他的触碰逐一亮起："是你。也不是你。"

"什么意思？"我急了，"别卖关子！"

他终于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我："还记得你在长白山看到的镜湖吗？那天你跌进去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我愣住。那天的镜湖水清得反常，倒映的却不是我自己——是另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在雪地里伸出手。

血契之主的婚礼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