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记忆中那片铺满花园的蓝色花海,而是孤零零的一丛,栽在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石井旁。那口井看起来已经被水泥封死了,周围泥土有明显翻动过的痕迹。
"真相在蓝铃花下..."
祁颜慢慢走近,心跳如擂。这口井不在她的记忆里,显然是父亲后来修建的。蓝铃花被精心移植在井口边缘,根系缠绕着水泥缝隙,仿佛在守护什么秘密。
她蹲下身,拨开花丛。水泥井盖上刻着一行小字:"给我的小颜,当你找到这里时,记住——爸爸爱你。"
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祁颜用力眨眼,手指抚过那些刻痕。父亲知道她会来,早就准备好了。
井盖边缘的水泥看起来比其他部分新一些。祁颜从工具棚找来一把生锈的铁锹,开始撬动边缘。水泥并不如想象中坚固,几下就出现了裂缝。
随着一声闷响,井盖松动了。祁颜用尽全力推开它,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的气息扑面而来。
井下不是水,而是一个小型地下室。一把梯子固定在井壁上,延伸至黑暗中。祁颜打开手机闪光灯,小心翼翼地爬下去。
地下室比预想的宽敞,约四平米见方。正中央放着一张金属桌,上面整齐排列着十几个文件夹、几盘录音带和一个黑色金属盒。墙上贴满了案件照片和笔记,俨然是一个微型的调查指挥中心。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型玻璃展示柜,里面是一具完整的人类手骨,腕骨上还套着一块锈迹斑斑的手表——星月图案的表面清晰可辨。
"赵队的表..."祁颜轻声自语,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不是纪念品,是证据。父亲藏在这里的,是"画家"案的真相。
她走向金属桌,最先拿起那个黑色金属盒。盒子上有指纹锁,但旁边贴着一张便签:"你的生日,小颜。"
手指颤抖着输入自己的出生日期,盒子"咔嗒"一声打开了。里面是一把老式左轮手枪和两盒子弹,下面压着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致我的女儿,只有在你确信我已不在人世时才能打开。"
祁颜深吸一口气,拆开信封。信纸已经泛黄,但父亲的笔迹依然清晰:
"小颜:
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我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关于我的死,不要相信官方说法。'画家'案不是普通的连环杀人案,而是一场持续二十年的复仇。
1981年,林向文在警校秘密进行神经药物实验,我和赵明义、苏世襄是主要受试者。实验名为'镜像人格计划',旨在通过药物和催眠创造完全服从的'第二人格'。实验出了事故,赵和苏的大脑永久受损,只有我抵抗住了药物影响。
林向文发现我保持清醒后,开始威胁我保持沉默。1985年我调查发现,他仍在继续实验,于是收集证据准备举报。但他先一步被谋杀,案件被伪装成车祸。我怀疑凶手是赵或苏,也可能是他们的'镜像人格'。
二十年后,'画家'案开始。所有受害者都与当年的实验有关。我逐渐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有人在利用'镜像人格'进行谋杀,并嫁祸给我。最可能的操控者就是林向文的女儿——林萱,她现在在警局担任心理顾问。
我已将全部证据藏在这里。如果我遭遇不测,找到蓝铃花下的井。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警局内部人员。那把枪是给你防身用的。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爱你。
爸爸"
信纸从祁颜手中滑落。她呆立原地,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林萱诡异的微笑、赵队反常的行为、苏世襄艺术风格的突变...以及所有案发现场那个残缺的符号。
那不是签名,是标记。标记被"镜像人格"控制的人。
她迅速翻阅桌上的文件。最上面一份是父亲对"画家"案的手写分析,指出所有受害者都曾参与林向文的实验,而分尸手法与警校教学用的解剖图完全一致。
一张照片从文件中滑出:年轻的林萱站在林向文身旁,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照片背面写着:"实验记录员,负责监控受试者药物反应。"
"找到你要的答案了吗,祁法医?"
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祁颜猛地抬头,看到林萱站在井口,逆光中她的脸隐藏在阴影里,只有那个金属吊坠反射着冰冷的光。
"你跟踪我。"祁颜冷静地说,手悄悄移向金属盒里的手枪。
"当然。"林萱轻笑一声,"你以为我会让你独自挖掘这些秘密吗?"她晃了晃手机,"从你离开大学实验室我就跟着你了。"
祁颜的手指已经碰到枪柄:"所以你是来杀我的?像杀我父亲一样?"
林萱的表情突然扭曲:"你父亲是自杀!"她几乎是尖叫着说出这句话,然后深吸一口气,恢复了那种职业性的平静,"不过你说对了一半...我确实是来确保这些证据永远消失的。"
她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井下的祁颜:"把文件放回桌上,慢慢退后。别做傻事,我知道下面有武器。"
祁颜权衡着反抗的可能性。井口到地下室有近四米距离,林萱的射击角度并不理想,但风险太大。她缓缓将父亲的信放回桌上,后退几步。
林萱满意地点点头,开始顺着梯子爬下来。就在她下到一半时,远处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和呼喊:
"祁颜!你在哪?"
周洛。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林萱明显也听到了,脸色一变,加速往下爬。祁颜抓住机会,猛地扑向金属桌,抓起手枪对准林萱:
"别动!"
林萱停在梯子上,离地面还有两米。她歪着头看祁颜,突然笑了:"你会开枪吗,法医小姐?解剖尸体是一回事,杀人可完全是另一回事。"
"我父亲教过我射击。"祁颜稳住颤抖的手,"而且这里不算杀人,是自卫。"
外面的呼喊声越来越近。林萱的表情变得狰狞:"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你根本不知道你卷入了什么!"她突然松开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知道这是什么吗?SPK药剂最新配方,足够让你变成你父亲那样的'完美受试者'..."
她作势要扔,祁颜本能地后退一步。就在这瞬间,林萱纵身跳下,同时扣动扳机。
枪声在地下室回荡,震得祁颜耳膜生疼。子弹擦过她的肩膀,灼热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她下意识地还击,后坐力让手腕一阵发麻。
林萱闷哼一声,右腿跪地,但立刻又举起了枪:"下一枪不会打偏了,法医。"
"放下枪!警察!"
周洛的声音从井口传来。下一秒,他直接跳了下来,落地时一个翻滚缓冲,手枪已经对准了林萱。
三把枪,三方对峙。地下室空气仿佛凝固了。
"周队长。"林萱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像在心理咨询室里那样令人安心,"你来得正好。祁法医精神崩溃了,她认为她父亲是被谋杀的,还开枪打伤了我。"
"闭嘴。"周洛冷冷地说,"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把枪放下,林医生。或者我该叫你...林向文的女儿?"
林萱的表情瞬间变了,那种职业性的温和面具碎裂,露出底下扭曲的仇恨:"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父亲是天才,他的研究可以改变世界!而他们——"她猛地指向墙上的照片,"那些愚蠢的警察毁了一切!"
"所以你策划了这一切?'画家'案?"周洛慢慢移动,挡在祁颜前面。
林萱大笑起来,笑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不,我只是...引导了一下。赵明义和苏世襄的大脑已经被药物重塑,他们只需要一个触发点。"她轻抚自己的吊坠,"这个符号就是开关。看到它,他们的'镜像人格'就会接管身体。"
祁颜的肩膀火辣辣地痛,但她的思维异常清晰:"那些受害者呢?他们也是实验参与者?"
"见证者。"林萱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就像你父亲...就像你现在一样。"
周洛的枪纹丝不动:"最后一个问题,林医生。为什么要等二十年?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因为药剂需要时间成熟啊,亲爱的队长。"林萱的声音突然变得甜腻可怖,"就像好酒需要陈酿。我等了整整二十年,等那些药物完全改变他们的大脑...等我足够接近警局核心...等你父亲这样的绊脚石都消失..."
她的手指在扳机上微微收紧。周洛立刻察觉:"别做傻事,林萱。你逃不掉的。"
"谁说要逃了?"林萱微笑,"我有更好的计划。"
她的枪口突然转向自己的太阳穴。
"不!"周洛扑上去,但为时已晚。
枪声再次响起。林萱的身体像断线的木偶般倒下,鲜血迅速在地面蔓延。她最后的表情不是痛苦,而是诡异的满足,嘴角还挂着那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周洛迅速检查脉搏,然后摇头:"死了。"
祁颜双腿一软,靠在桌边。所有力量似乎都随着肾上腺素一起流失了。她看着林萱的尸体,又看看墙上父亲的照片,突然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嘿,看着我。"周洛放下枪,双手捧住她的脸,"呼吸,祁颜。深呼吸。"
她试图照做,但氧气似乎无法到达肺部。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然后,毫无预兆地,泪水决堤而出。
十年的孤独,十年的疑问,十年的愤怒...全部化为无声的泪水。祁颜抓住周洛的手臂,像溺水者抓住浮木,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肌肉。
"我...我以为他是懦夫..."她哽咽着说,"我以为他承受不住压力自杀了...我恨了他十年..."
周洛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抱住她。他的心跳声透过胸膛传来,稳定而有力,像暴风雨中的灯塔。
"我们得离开这里。"良久,周洛轻声说,"带上所有证据。林萱不可能独自行动,警局里一定还有同伙。"
祁颜点点头,勉强控制住情绪。她小心收集桌上的文件和录音带,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玻璃柜中的手骨。
"那是赵队的手?"周洛问。
"我想是的。"祁颜指向墙上一张照片,那是年轻时的赵队和苏世襄在实验室的合影,两人手腕上都戴着星月手表,"父亲留作证据的。林萱说他们被'镜像人格'控制,那么真凶可能就是..."
"他们的另一个人格。"周洛接上她的话,表情凝重,"这解释了为什么赵队和苏世襄都没有作案时间的记忆。"
他们爬上梯子时,夕阳已经西沉。蓝铃花在暮色中微微摇曳,仿佛在告别。祁颜最后看了一眼那口井,轻轻合上井盖。
周洛的车停在前院,车门还开着,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祁颜抱着装满证据的箱子坐进副驾驶,突然想起什么: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周洛发动车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从林向文的档案里找到的。你父亲和他站在一丛蓝铃花前的合影,背面写着地址。"
车子驶离老宅时,祁颜回头望了一眼。十年了,她终于找到了父亲留下的真相,却也揭开了更深的谜团——林萱死了,但"画家"案的真凶仍然逍遥法外,而且很可能就藏在警局高层中。
"接下来怎么办?"她轻声问。
周洛的目光坚定:"回警局。揭露真相。不管对手是谁。"
夜色渐浓,车灯照亮前方蜿蜒的道路。祁颜看着周洛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这是父亲死后,第一次有人与她并肩而战。
这种感觉,像是漫长的寒冬后,终于看到了一丝春天的曙光。
---第八章:镜像人格的觉醒
市局审讯室的灯光比平时更加刺眼。祁颜站在单向玻璃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肩膀上的绷带。林萱那一枪只是擦伤,但疼痛感依然鲜明,像是一个不祥的提醒——危险远未结束。
玻璃另一侧,赵明义坐在审讯桌前,双手铐在桌面的铁环上。这位曾经的刑警队长看起来憔悴不堪,眼窝深陷,但眼神依然锐利。周洛坐在他对面,面前摊开一叠从祁颜父亲地下室带回的文件。
"赵队,再问一次。"周洛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你认识林萱吗?"
"我说了,只是普通同事关系。"赵明义的声音沙哑,"她是心理顾问,例行咨询过几次。"
祁颜仔细观察赵明义的微表情。当提到林萱的名字时,他的右眼睑轻微抽搐——这是典型的应激反应。他在说谎,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真相。
周洛推过一张照片:"那这个人呢?林向文,1981年警校化学实验事故的负责人。"
赵明义盯着照片,突然皱眉:"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实验事故,我受了点伤,后来调离了警校。"
"只是受伤?"周洛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根据记录,那次事故导致一人死亡,三人神经系统永久损伤。你是其中之一。"
赵明义猛地抬头:"谁告诉你的?"他的声音突然提高,"那些记录应该被——"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赵明义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痛苦,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的眼球快速转动,像是正在经历一场无形的搏斗。
"赵队?"周洛警觉地站起身,"你还好吗?"
赵明义的头部开始不自主地左右摆动,越来越剧烈。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完全变了——肌肉放松,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眼神空洞得不像人类。
"终于问到关键问题了,小周。"赵明义开口,声音却完全变了——语调更高,带着某种奇怪的韵律,更可怕的是,他说的是流利的德语,"Ich habe so lange gewartet."(我等了这么久)
祁颜的血液瞬间冻结。她曾选修过法医德语课程,能听懂这句简单的句子。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赵明义——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警察——从未学过德语。
周洛显然也震惊不已,但他很快调整状态:"你是谁?"
"第七号协议,第七号受试者。"赵明义继续用德语回答,然后突然切换回中文,声音机械得像在背诵,"当触发词出现时,镜像人格接管主体控制权。任务目标:清除所有知情者。"
祁颜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审讯室单向玻璃的角落,有规律性的微弱闪光,每隔五秒一次,几乎不可察觉。她迅速环顾四周,发现观察室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黑色装置,正对着审讯室方向。
"有人在控制他。"她低声对身边的警员说,"那是个频闪装置,在激活他的'镜像人格'。"
警员一脸茫然:"什么装置?"
没时间解释了。祁颜冲向门边,但就在她伸手开门的瞬间,审讯室内传来一声巨响。
赵明义挣脱了手铐。
不是撬开,而是直接用蛮力扯断了固定环。他的手臂鲜血淋漓,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脸上依然挂着那个空洞的微笑。
"周建国之子。"赵明义——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镜像人格——歪头打量着周洛,"你父亲没告诉你他的实验成果多么出色吗?"
周洛后退一步,手按在配枪上:"站在原地,赵队!这是命令!"
"命令?"镜像人格大笑,声音刺耳,"我只接受一个命令——来自Spiegelkabinett的控制者。"
祁颜终于打开观察室的门,冲向审讯室。她听到周洛在喊:"谁是控制者?林萱已经死了!"
"林萱?"镜像人格轻蔑地哼了一声,"她只是个看护者。真正的控制者一直就在你们身边。"
祁颜推开审讯室门的瞬间,看到赵明义扑向周洛。两人扭打在一起,撞翻了桌子。周洛的配枪滑到墙角,赵明义则从袖口抽出一把隐藏的手术刀——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周洛!"祁颜大喊。
周洛一个翻滚躲过第一刀,但赵明义的速度快得不似人类,第二刀直接划破他的制服袖子,鲜血立刻渗出来。
祁颜冲向角落里的配枪,但赵明义似乎预判了她的动作,一脚踢开武器。手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指她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周洛扑过来撞开赵明义。刀锋偏离轨道,只在祁颜颈侧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控制者...在等你..."赵明义喘息着说,突然表情又开始扭曲,像是两个人格在体内激烈争夺控制权,"码头...7号...仓库..."
说完这句,他的身体猛地僵直,然后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倒下。周洛迅速上前检查脉搏。
"还活着。"他抬头看向祁颜,"但脉搏很弱,像是...药物过量。"
祁颜这才注意到赵明义的手臂上有一个新鲜的针孔——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人给他注射了某种药物。
"第七号协议..."她轻声重复,"周洛,他说你父亲..."
"我听到了。"周洛的脸色异常苍白,但声音很稳,"先处理现场,然后我们谈。"
警笛声由远及近。祁颜这才意识到有人按了紧急警报。几分钟后,医务人员和刑侦队同时到达,将昏迷的赵明义送往医院,同时封锁了现场。
周洛拒绝立刻就医,只是简单包扎了手臂伤口。他命令所有人离开,只留下祁颜在凌乱的审讯室里。
"那个频闪装置。"他指着角落,"是激活他'镜像人格'的触发器?"
祁颜点头:"林向文的实验显然成功了——至少在部分受试者身上。特定频率的光刺激加上关键词,就能唤醒被植入的'镜像人格'。"
"而我父亲参与了这件事。"周洛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这就是为什么他临终前说要'还你父亲清白'...因为是他把你父亲卷入了这个噩梦。"
祁颜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看到周洛的手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伤痛,而是信仰崩塌的震撼。他一直以父亲为荣,以警察这个职业为荣。而现在...
"我们不知道全部真相。"她最终说,"赵队提到的'码头7号仓库',可能是下一条线索。"
周洛抬起头,眼神复杂:"你还要继续?即使知道这可能会指向我父亲...甚至更糟?"
祁颜没有立即回答。她走到窗边,看着夜色中的城市灯火。父亲的信里说"不要相信任何人",但她已经选择了相信周洛——不仅作为同事,更是作为...她不敢深想的那个词。
"我们一起开始调查。"她转身面对周洛,"就一起结束它。"
周洛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他站起身,走到祁颜面前,轻轻碰了碰她颈侧的伤口:"疼吗?"
"不疼。"祁颜撒谎了。伤口火辣辣的,但比起心中的困惑,这点疼痛微不足道。
"我们需要准备。"周洛收回手,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如果赵队说的是真的,码头7号仓库可能是个陷阱。"
"或者是一个答案。"祁颜补充,"关于谁是真正的'控制者'的答案。"
他们分头准备装备。祁颜回到法医办公室取了几样可能用得上的工具,包括紫外线灯和采样工具。当她返回约定地点时,周洛已经换了便装,腰间鼓起的部分显示他带了备用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