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持续到深夜，却一无所获。璟瑟站在永琏床前，看着弟弟痛苦的睡颜，心如刀绞。...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一应饮食，全部重新检验！"
检查持续到深夜，却一无所获。璟瑟站在永琏床前，看着弟弟痛苦的睡颜，心如刀绞。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永琏枕边的一枚香囊上——那是如懿上月所赠，说是塞外高僧开过光的护身符。
"验这个！"璟瑟一把抓起香囊扔给李太医。
李太医拆开香囊，倒出里面的药材仔细检查。突然，他脸色大变："公主！这里面掺了'断肠散'！虽量微，但长期佩戴，毒素会通过呼吸渗入肺腑！"
璟瑟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好个如懿！竟用这等阴毒手段！
"有把握确定吗？"
"千真万确！此毒无色无味，普通银针测不出，需特殊药水检验。太子殿下症状与之完全吻合！"
璟瑟眼中寒光暴射："备轿，本宫要面见皇阿玛！另外，派人包围海兰的寝宫，不许任何人进出！"
养心殿内，乾隆正在批阅奏折。见璟瑟深夜求见，颇为诧异。听完禀报，他脸色阴沉如铁："你确定？"
"李太医已确认，香囊中的确有毒。"璟瑟跪地叩首，"皇阿玛，永琏是儿臣一母同胞的弟弟，儿臣岂会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乾隆沉默良久，终于起身："摆驾海兰寝宫！"
海兰自被降为答应后，迁居西六宫最偏僻的院落。当乾隆和璟瑟带着侍卫赶到时，院内漆黑一片，似已歇息。
"搜！"乾隆厉声喝道。
侍卫破门而入，很快从睡梦中惊醒的海兰被拖到院中。她衣衫不整，发髻散乱，惊恐万状地看着众人："皇上...臣妾冤枉..."
璟瑟不理会她的哭喊，亲自带人搜查寝殿。梳妆台、衣柜、床榻，一一翻检。突然，小德子在床板夹层中发现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叠信笺。
"公主！"小德子激动地递上信笺。
璟瑟快速浏览，越看眼神越冷。这些是如懿与海兰的密信往来，详细记录了如何一步步谋害永琏的计划。最致命的一封上赫然写着："除嫡子大业已成大半，姐姐静候佳音即可。"
"皇阿玛！"璟瑟拿着信笺冲出寝殿，"请看这个！"
乾隆接过信笺，借着宫灯细看。随着阅读，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猛地将信笺摔在海兰脸上："贱人！朕待你不薄，你竟敢谋害太子！"
海兰面如死灰，突然发疯似的扑向璟瑟："是你！是你陷害我！"侍卫立刻将她按住。
璟瑟冷笑："陷害？这些笔迹可是你与如懿娘娘的亲笔，难道也是本宫伪造的？"
海兰瘫软在地，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没错！是我做的！那又怎样？永琏那个病秧子凭什么当太子？如懿姐姐的儿子才应该是..."
"闭嘴！"乾隆暴怒，一脚踹在海兰肩上，"来人！将这毒妇打入冷宫，严加看管！明日朕要亲自审问如懿！"
回到养心殿，乾隆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璟瑟，这些年...是朕错看了如懿。"
璟瑟跪在他面前，泪如雨下："皇阿玛，儿臣只求您一件事——救救永琏..."
乾隆亲手扶起女儿："传朕旨意，即刻召集太医院所有太医，务必保住太子性命！"
太医院的精英们彻夜会诊，最终确定了解毒方案。璟瑟守在永琏床前，亲自喂药擦身，寸步不离。三日后，永琏终于脱离危险，只是身体更加虚弱，需要长期调养。
这日清晨，璟瑟正在为永琏喂药，外面太监高声通报："皇后娘娘到——"
如懿一袭素衣，不施粉黛，缓步走入殿内。与往日的雍容华贵不同，此刻的她面色苍白，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唯有眼神依旧冷静得可怕。
"皇后娘娘。"璟瑟起身行礼，声音冰冷如铁。
如懿看了眼昏睡的永琏，轻声道："太子可好些了？"
"托娘娘的福，死不了。"璟瑟直视她的眼睛，"娘娘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如懿示意宫人退下，待殿内只剩她们二人，才开口道："公主好手段。"
"不及娘娘万一。"
如懿突然笑了："你以为凭几封信就能扳倒我？海兰疯了，她的话不足为信。"
璟瑟也笑了："是吗？那娘娘可知，海兰还藏了一本小册子，记录着这些年您让她做的每一件事？包括...害死我额娘。"
这是虚张声势，璟瑟根本不确定是否有这样一本册子。但如懿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告诉她，她猜对了。
"公主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懂。"如懿很快恢复镇定，"本宫来，是想告诉公主一个道理——适可而止。"
"娘娘这是在威胁我？"
"是忠告。"如懿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皇上现在是在气头上，但你以为他会为了一个病弱的太子，废掉我这个皇后？别忘了，我还有十二阿哥。"
璟瑟冷笑："娘娘放心，儿臣很有耐心。咱们...来日方长。"
如懿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殿外，朝阳初升，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
永琏虚弱地睁开眼："姐姐..."
璟瑟连忙握住他的手："我在。"
"别...为了我...犯险..."永琏气若游丝，"如懿...不是...好对付的..."
璟瑟替他掖好被角："别多想，好好养病。姐姐答应你，一定会让害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走出殿门，璟瑟望着初升的朝阳，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场仗，她终于赢了一局。但如懿说得对，乾隆不会轻易废后，尤其在她还有皇子的情况下。前路依然漫长。
芳菲匆匆走来："公主，寒香见公主派人来请，说有要事相商。"
寒香见？这个时候她有什么事？璟瑟略一思索："备轿，去寒香阁。"
寒香阁内，寒香见神色凝重地迎上来："公主，我发现了些东西，你可能感兴趣。"
她引璟瑟进入内室，从妆奁底层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是如懿前日送我的玉佩，说是西域贡品。但我闻着有异香，就拆开看了..."
璟瑟接过盒子，里面是一枚雕工精美的羊脂玉佩，但已经被撬成两半。玉佩内部中空，残留着一些淡黄色粉末。
"我验过了，是'美人醉'，接触皮肤会让人慢慢衰弱而死。"寒香见眼中闪烁着愤怒，"她想害我。"
璟瑟心头一震。如懿这是要一石二鸟——除掉寒香见这个新宠，同时嫁祸给她！毕竟整个后宫都知道，寒香见与她交好。
"多谢公主信任。"璟瑟郑重道谢，"这证据很重要。"
寒香见摇摇头："我不懂你们宫里的弯弯绕绕，但我知道什么是恶。公主，若有需要，香见愿助一臂之力。"
离开寒香阁，璟瑟握紧那枚玉佩。如懿，你以为这样就能反败为胜？太天真了。
回到寝宫，璟瑟立刻召来小德子："去查查如懿最近还接触过什么人，尤其是太医院和御药房的。"
芳菲忧心忡忡地问："公主，接下来怎么办？"
璟瑟站在窗前，望着长春宫的方向。那里曾经住着她最爱的额娘，如今已物是人非。
"等。"她轻声道，"毒蛇出洞，才能一击毙命。"
第14章 凤陨梧桐
乾隆十六年夏，紫禁城。
一场暴雨刚过，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璟瑟站在乾清宫外的廊檐下，望着檐角滴落的雨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奏折。这是她精心准备多时的弹劾奏章，上面详细罗列了乌拉那拉家族这些年的种种罪行——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干预朝政，甚至...谋害皇嗣。
"公主，傅恒大人到了。"小德子轻声禀报。
璟瑟整了整衣襟，转身迎向走来的军机大臣傅恒。这位富察家的远亲，经过她多年暗中拉拢，已成为她在前朝最重要的盟友。
"傅大人。"璟瑟微微颔首。
傅恒行礼如仪，压低声音道："公主，一切已准备妥当。张廷玉、刘统勋等几位大人也都同意联名上奏。"
"很好。"璟瑟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记住，重点在干预太子册立和贪污河工银两这两件事上。至于后宫之事...点到为止即可。"
傅恒会意："臣明白。皇上最忌讳前朝与后宫勾结，尤其涉及太子。"
正说着，太监高声通报："皇上驾到！"
乾隆一身明黄常服，面色略显疲惫地走入殿中。自永琏被诊出慢性中毒后，这位帝王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
"儿臣参见皇阿玛。"璟瑟行礼道。
乾隆摆摆手："起来吧。永琏今日如何？"
"回皇阿玛，太医说毒素已清了大半，只是..."璟瑟适时地红了眼眶，"伤了根本，需长期调养。"
乾隆长叹一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你有心了。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永琏。"
"这是儿臣分内之事。"璟瑟趁机递上奏折，"皇阿玛，儿臣有本奏。"
乾隆略显惊讶地接过奏折："你？"
"儿臣近日整理皇玛法留下的笔记，发现一些关于官员考核的见解。恰逢几位大人也在研究此事，便一起拟了这份条陈，请皇阿玛过目。"
这是璟瑟与傅恒等人商量的策略——以雍正遗训为引，逐步将话题引向吏治整顿，再自然过渡到乌拉那拉家族的问题上。
乾隆翻开奏折，起初只是随意浏览，越看神色越凝重。奏折前半部分确实是关于吏治的建议，但后半部分却详细列举了乌拉那拉家族及其党羽的种种劣迹，其中多条涉及后宫干政。
"这些...可有实证？"乾隆声音低沉。
傅恒上前一步："回皇上，臣等已查实大半。尤其是河工银两贪污一案，人证物证俱在。"
乾隆沉默良久，突然将奏折重重拍在案上："查！给朕彻查！"
三日后，一场针对乌拉那拉家族的政治风暴席卷朝野。傅恒带领刑部官员突击搜查了乌拉那拉府邸，搜出大量金银珠宝和密信。其中最致命的一封，是如懿之父那尔布写给门生的信，提到"宫中自有打点，太子之位迟早易主"。
与此同时，璟瑟也没闲着。她亲自去冷宫见了海兰。昔日明艳动人的海兰格格，如今蓬头垢面，眼神涣散，见到璟瑟时却突然扑上来，被侍卫死死按住。
"你知道如懿为什么能当上皇后吗？"海兰嘶哑着嗓子笑道，"因为她比富察皇后更狠！你以为你赢了？哈哈哈...你永远赢不了她！"
璟瑟冷冷地看着她："海兰，你可知道谋害太子是什么罪？诛九族的大罪。"
海兰笑声戛然而止，脸色惨白。
"不过..."璟瑟话锋一转，"若你肯指证那尔布干预立储，本宫或可求皇阿玛开恩，饶你族人一命。"
海兰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瘫坐在地："你想知道什么..."
当夜，乾隆在养心殿召见璟瑟，面色阴沉得可怕："海兰的供词，你都看了？"
"回皇阿玛，儿臣看了。"璟瑟垂首道。海兰的供词比她预期的还要劲爆——不仅承认了谋害永琏，还透露如懿知晓并默许这一切。
"朕...朕真是瞎了眼！"乾隆一拳砸在案几上，茶盏震落在地，碎成数片。
璟瑟跪下："皇阿玛保重龙体。此事...或许如懿娘娘并不完全知情。"
这是以退为进。果然，乾隆更加愤怒："不知情？海兰是她心腹，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她会不知情？"他深吸一口气，"传旨，废乌拉那拉氏皇后之位，贬为庶人，禁足冷宫！那尔布革职查办，乌拉那拉一族流放宁古塔！"
圣旨传出，六宫震动。如懿被废的消息如同惊雷，在紫禁城上空炸响。
废后前夜，璟瑟独自来到如懿的寝宫。昔日富丽堂皇的坤宁宫，如今只剩几个忠心耿耿的老宫女，其余人早已作鸟兽散。
如懿端坐在镜前，正在梳理长发。见到璟瑟，她并不惊讶，反而微微一笑："公主来了。"
此时的如懿未施粉黛，一袭素衣，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像那个璟瑟初识的青樱姑姑——清澈、淡然，带着看透世事的通透。
"我来送娘娘一程。"璟瑟淡淡道。
如懿示意宫人退下，亲手为璟瑟斟了杯茶："公主好手段。六年布局，一击必杀。"
"比不上娘娘多年经营。"璟瑟没有碰那杯茶。
如懿不以为意，自顾自饮了一口："你知道吗？我确实恨富察氏，但从未想过要害永琏。"
璟瑟冷笑："娘娘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海兰做的事，我确实不知情。"如懿望向窗外的月色，"但我不会为她辩解。在这深宫里，谁手上没沾点血呢？就连公主你...不也一样吗？"
璟瑟心头一震。如懿继续道："你设计海兰失声，借雍正之手除掉素练，甚至...可能连富察夫人的死都与你有关。我们本质上是一类人，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我和你不一样！"璟瑟厉声道，"我从未主动害过无辜之人！"
"无辜？"如懿轻笑，"这宫里哪有什么真正无辜的人？就连你最爱的永琏，你以为他手上就干净吗？为了太子之位..."
"住口！"璟瑟猛地站起，"不准你污蔑永琏！"
如懿平静地看着她："公主，你赢了。我明日就会被废，乌拉那拉家也会倒台。但你想过没有，这样的胜利真的能让你快乐吗？"
璟瑟突然语塞。她曾无数次幻想复仇成功的时刻，以为自己会欣喜若狂。但此刻，面对即将彻底失败的如懿，她心中竟无半分快意，只有说不出的空虚。
"为什么..."良久，璟瑟低声问道，"为什么非要害我额娘？她从未主动与你们为敌。"
如懿沉默片刻，轻声道："因为她拥有我永远得不到的东西——嫡妻的名分，皇上的敬重，还有...你们这样的好孩子。"她苦笑一下，"很可笑吧？就为了这点嫉妒，葬送了一生。"
烛火摇曳，在两人之间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这一刻，她们不再是势不两立的仇敌，而只是两个被深宫扭曲了命运的女子。
"你知道吗？"如懿突然说道，"我其实很羡慕你。重生一次，有机会改变一切...多好啊。"
璟瑟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如懿。
"不用那么惊讶。"如懿微微一笑，"从你六岁设计高晞月手镯那事起，我就怀疑了。哪个孩子会有那样的心计？后来你一次次未卜先知，避开我的布局...除了重生，没有别的解释。"
璟瑟握紧了袖中的匕首，随时准备应对如懿的反扑。但如懿只是平静地拿起剪刀，开始一缕一缕地剪自己的头发。
"我不会揭穿你。"如懿看着镜中逐渐散落的青丝，"就当是...我对富察氏最后的补偿吧。"
满清旧俗，女子剪发是大不敬，只有在丈夫或父母去世时才这么做。如懿此举，无异于自绝于乾隆。
"你..."璟瑟喉头哽住，竟不知该说什么。
"走吧。"如懿放下剪刀，"明日之后，你我恩怨两清。"
次日清晨，当太监奉旨来废后时，发现如懿已自行剪发，跪在佛前诵经。乾隆闻讯更加震怒，当即下令将她打入冷宫最深处，非死不得出。
璟瑟站在高处，看着如懿被押往冷宫的背影。那个曾经让她恨之入骨的女人，如今只是一袭素衣的瘦弱身影，在侍卫的推搡下踉跄前行。
"公主，要跟上去吗？"小德子低声问。
璟瑟摇摇头："不必了。"复仇的滋味，原来如此苦涩。
回到长春宫，璟瑟从暗格中取出一本册子，上面记录着她重生以来每一步计划，每一个被她设计的人。她一页页翻看，突然意识到，自己早已变得和如懿一样冷酷无情。
窗外，一阵风吹过，庭中那株海棠沙沙作响。那是额娘为她种下的，如今已亭亭如盖。璟瑟走到树下，轻轻抚摸粗糙的树干，仿佛还能感受到额娘的温度。
"额娘，女儿为您报仇了。"她低声呢喃，"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开心？"
一片海棠叶飘落，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如同一个温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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