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发生意外时,是没人预料到的。
否则意外就不叫意外,就叫意中了。
……
在最近的一批反动军即将追逐来的前一个小时,我们离开了港口,在茫茫大海中航行。
今天一整天的天气都很差。
此时还下着小雨,虽然细如牛毛,却仍然让这趟未知的航程变得有些颠簸。水面上没有一点光,却波动得很大。
我有些害怕地看着划船的人,总觉得在海上有些不靠谱——毕竟感觉这趟“旅行”和我所想象的截然不同,我不确定地问道:“那什么,先生,这海上不会出现什么海啸、水龙卷之类的吗?还有海洋生物。”
我想起以前看视频上说克系神明很大的概率存在于未知的海域,之前还不觉得,但如今身处这样的环境之下,天色也是感觉快要到了末日,不得不让我浮想联翩。
划船的人手上动作丝毫没因为我不着调的话语影响到,表情却显得有些无语:“小姐,您想多了。我们不是远洋航行,下一个港口距离这里不远,您到了那边之后就是陆上行程了。而且这天气明显过不了多久就是小雨转晴,掀不起很大的风浪。”
我尴尬地点点头,老老实实地重新回到船舱守着克劳德。
伯爵和夫人在另外一间船舱,有的时候会传来交谈声,但因为声音传递的阻隔,我知道他们在说话,却听不清他们说的任何一个字。
而约瑟夫则坐在休息的床边,我感觉他在走神——今天他好像像这样走神了很多次。
“少爷?”
我尝试叫了他一声,没反应。
“少爷……”
“少爷!”
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放大:“约瑟夫!”
“啊……啊。”
听到自己的名字,约瑟夫像是刚刚才回过神来,有些愧疚地看向我,声音满是歉意:“抱歉,小锦,我刚刚有些走神。怎么了?”
“少爷,您还好吗?”
这次这句话不是对克劳德说的,而是对约瑟夫说的。
听见我的话,约瑟夫重新垂下眼眸,神色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他的声音像是被什么糊住了一样,带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好像经受了极大的打击。
哦,不是好像,就是。
克劳德已经在约瑟夫的帮助下不是特别安稳地睡过去,房间里的沉默震耳欲聋,只能听见外面淋淋漓漓而淅淅沥沥的雨声,伴随着阵阵波涛。
我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余光看了克劳德一眼。
克劳德虽然仍然轻微地蹙着眉,但最起码是睡着了。
“少爷,我们出去说吧。”
我声音放轻,意有所指道。
约瑟夫有些无力地点了点头,任由我扶着他的胳膊迈着艰难的步伐往外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有千斤重。
-
离开船舱,丝丝缕缕的风伴随潮湿的空气扑打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约瑟夫看上去仍然有些心不在焉。
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甲板,感受着海的气息。
他大概又是陷入了奇怪的臆想。
……为什么说是“又”?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