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准备走吧,少爷。”
回到房间后,我第一时间提出我的想法。
没事的、没事的。
没有确认克劳德到底有没有结核。而且,就像我说给约瑟夫的那样,克劳德也没有更严重的症状……也许刚才的人只是希望我们做好最坏的准备,但大概率不是真的……
只要现在赶紧离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的心脏在颤抖,我的意识在迷雾中,我的理智岌岌可危。
“小锦。”
克劳德掀开被子,咳嗽了两声想要下床。
我缓过神来,连忙去扶他,急得冷汗都在后背中冒出来了:“少爷,您怎么起来了?先在床上好好休息……”
“你与兄长和刚才那位医师先生刚才在外面说什么了?”
虽然是询问,却更像是一种要求。
我顿了一下,心里顿时怦怦狂跳,激素直冲大脑。
怎么办?
要不要说?
该实话实说还是该撒谎?
我本能地看向约瑟夫,约瑟夫靠在墙边,垂着眼眸,头发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从他没有说话来看,是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了。
我一咬牙,索性和克劳德解释道:“是感冒,但也有存在其他疾病的风险。所以我们先行离开,这里医生也不好找,等过去之后就能进行细致全面的检查了。”
“是这样吗……?”
克劳德神情十分疑惑,不过还是听了我的话重新坐到床上。
他抬起头看向约瑟夫,似乎有些犹豫。
“兄长,父亲母亲那边可能……”
“你好好养病。”约瑟夫突然轻启唇瓣,嗓音沙哑,“其他的都不用担心。只要你愿意,什么都可以做到。”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约瑟夫。
这不像他能说出来的话。
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吗……?
但为了不让克劳德担心,我也只得接着约瑟夫的话继续道:“是这样的。”
“……”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克劳德最终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们。你们准备的是哪天离开?下周还是……”
还没等我开口,约瑟夫在我之前先出声了。
他的脸色很沉。
“明天早晨。”
我的目光看向他,他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轻轻咳嗽两声,重新露出笑容,唇角微勾,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明天小锦会带我们走的,至少今晚你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明天依然需要早起。”说话的途中,视线慢慢一动到我身上,我莫名感觉他是在询问我的想法以及我是否能做到。
我忙不迭点头,他的笑意更深了些,却看得有些渗人。
“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们。”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却被约瑟夫拉着胳膊往房间外面走,并贴心地从外面扣上了门。
“少爷,您没事吧?”
约瑟夫看起来不太好。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用微笑掩饰悲伤”?
从书上看到的,很扯。
但看着他的样子,词穷的我只能想到这样形容。
离开了房间,我看到约瑟夫的笑意一点一点淡下去,原本蓝眸中满溢的温柔也被另一种更为深沉的情绪覆盖,像是一场酝酿的风雨。
“我没事。小锦,辛苦你下午跑一趟了,你也去休息吧。”他声音比刚才还要轻缓,“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少爷,您……”
他现在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没事啊!!
相比于仅相处了几个月的我,他对克劳德的担忧才更为深厚吧。
“我不想说第二遍。”
他的声音彻底沉下来,语调很慢很慢,笑容也从脸上完全消失。
我心里一颤。
约瑟夫的情绪比我想得还要差。
迟钝如我,也感觉到他在即将爆发的边缘。
今天对他的打击太多了,也太大了。
在他愕然的神情中,我紧紧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