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牧瑾文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的他似乎回到了高中时期。高中发生的事,他几乎都不记得了。就因为这个梦,他又想起了不少。
记得那是他高二的时候,刚选完科分班。他有几门科目的成绩不差,混进了个尖二班,也就是:201402班,通常被叫二班。也不知是哪般的巧,牧瑾文和他的好兄弟——司徒既白分到了同一个班。于是,两人如狐朋狗友般坐在了最好摸鱼,最好上课说话的地界——最后一排,不仅如此,还是个靠窗座位,反正两人对这个座位百般满意。
而他的侧前桌,就是楚泽钦,顺带提一句,楚泽钦的同桌,也就是牧瑾文的前桌,是宋从夜。至于是怎么从侧前桌变成同桌的呢,那得是后来的事了。
牧瑾文很外向,对所有人都是大大咧咧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他那所谓的侧前桌却大大咧咧不起来,就连宋从夜他都和人家处成兄弟了,和楚泽钦还是那样疏远,难不成是因为楚泽钦天生克他?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作为一个经典的唯物主义者,他从不相信神佛命运什么的,他永远相信科学。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这是分班之后,牧瑾文上的第一节数学课。高中数学,晦涩难懂,总有很多人厌恶这门学科,但牧瑾文不一样,数理化这三门是他本命科目,如果说成绩是由A+、A、B、C、D来说,那他每次老师这三门科目总是不低于A的。
至于其他几门嘛……也可以不提。说来说去不过就那三个字“没兴趣”都不知道说多少遍了。
这个地中海,有点发福,还是啤酒肚的小老头就是牧瑾文他们的数学老师,也是他们的班主任——张渊。
许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给学生们一个下马威,好树立起自己的威严。牧瑾文也不管这些,爱烧烧,又与他何干?但是这第一把火嘛,就烧到了牧瑾文的头上……
“那位最后一排靠窗的同学,你的头发是不是有点长了?”张渊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意识到是在叫自己的牧瑾文有些懵,站起身直直指着自己“我吗?”
“学校不是规定过发不能过耳吗?开学前通知也不是说了要剪头发吗?”张渊仍旧自顾自说着。
牧瑾文摸了摸自己长只长在太阳穴的短发,有些不解:“老师,我头发没过耳。”
张渊眯了眯眼,不太清楚。于是走到牧瑾文旁边再去看,这回清楚了:那是鬓角。是的,他把牧瑾文的鬓角看成了头发。
“度数又高了?”张渊摘下眼睛擦了擦,“对不起啊,老师看错了,你坐下吧。”他挥挥手让牧瑾文坐下。
司徒即白和牧瑾文又讨论起来:
“这小老头的小眼神儿咋这不好呢?”司徒即白小声道。
“我怎么知道?”牧瑾文一脸赞同。
坐在牧瑾文侧前方的楚泽钦忽然转头看了司徒即白和牧瑾文一眼。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也只是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其他的什么也没做。倒是楚泽钦旁边的宋从夜,和牧瑾文、司徒即白二人聊的火热。
从成绩聊到同学,从同学聊到老师,从老师聊到学校,从学校聊到喜欢的类型,又从喜欢的类型聊到喜欢的人。总之,聊的昏天黑地,已经不知轻重,什么都说了。
听着他们所说的东西,楚泽钦几乎口吐魂烟。倒不是因为他们聊天的内容,而是他们的声音太大了,而且讲台上那位又是出了名的眼睛不好耳朵好。那道冰冷而模糊的视线正死死盯着他们这边,楚泽钦心中不好的预感渐渐腾起,愈发强烈,也愈发不妙。
果然,他们被命令站到走廊上去,也包括无辜躺枪的楚泽钦。
但是这三位不是什么肯安稳的人,于是又聊了起来,而且比教室里更加火热。
楚泽钦的脸色忽青忽白,似乎极为气愤。
教室里的训话声也渐渐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