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国际医疗中心的大厅被装饰得光彩夺目。各国医学专家的谈笑声与香槟杯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丝毫看不出这里即将成为一场生化袭击的现场。
藤原夏树站在厨房中心,白色厨师服一尘不染,右手腕上的古董怀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检查着最后一道甜点的摆盘,同时暗中观察着大厅里的每一个细节。
"藤原主厨,香槟塔准备好了吗?"一位侍应生问道。
夏树点头:"已经按森川药剂师的要求特别调制了。"她的声音平稳,但指尖微微发凉——那批香槟中混有"暗鸦"提供的"特殊配方"。
三天前,当她接受这份工作时,降谷零通过秘密渠道传递了最新情报:"暗鸦"计划在峰会高潮——晚上九点的香槟祝酒环节释放神经毒剂。而更令人不安的是,所有证据都指向工藤优作将是这场"恐怖袭击"的替罪羊。
"主厨,有位客人想见您。"另一位侍应生走过来,"说是老朋友。"
夏树跟随侍应生来到厨房后门,一个戴着眼镜、头发花白的男子站在那里——经过伪装的优作。
"食材都准备好了吗?"优作低声问,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夏树微微点头:"按您的要求特别挑选的。"她递过一张菜单,上面用隐形墨水写着今晚的行动计划。
优作快速浏览后,将菜单还给她:"别忘了最后一道甜点的装饰。"
"樱桃会放在正中。"夏树回答,意思是她已经准备好了解毒剂。
优作的眼神柔和了一瞬:"小心。"说完便转身混入人群。
夏树深吸一口气,回到厨房。她打开怀表,检查藏在里面的微型装置——降谷给的追踪器和紧急信号发射器。时间显示晚上8:15,距离灾难还有45分钟。
"藤原主厨,"一个温和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准备工作顺利吗?"
夏树转身,看到森川孝太——医疗中心的首席药剂师,一个五十多岁、面容和蔼的男子。他穿着笔挺的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带着学者特有的专注。
"一切按计划进行,森川先生。"夏树强迫自己微笑。
森川走近,检查着香槟塔:"这批香槟...味道如何?"
"气泡细腻,果香浓郁。"夏树滴水不漏地回答,"您提供的配方非常完美。"
森川满意地点头:"科学和艺术的结合,不是吗?就像药剂学和烹饪..."他突然伸手抓住夏树的手腕,"你的脉搏很快,紧张吗?"
夏树感到怀表下的皮肤一阵刺痛——森川的拇指正按在她的脉搏上,力道大得异常。
"大型活动总是让人压力倍增。"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森川笑了,那笑容让夏树想起实验室里观察小白鼠的科学家:"你知道吗,藤原小姐,我对你的家族很感兴趣。特别是你的生父...羽田浩司。"
夏树的心跳几乎停止:"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十七年前,我有幸在羽田先生手下工作。"森川的声音突然变得怀念,"他是个天才,可惜太过理想主义。"
夏树突然明白了——眼前这个看似温和的药剂师就是"暗鸦"!他的眼镜,他的金丝边...就像乌鸦的喙!
"您认识我父亲?"她假装惊讶,同时悄悄按下怀表中的警报按钮——优作和降谷会收到信号。
"比你想象的更了解。"森川推了推眼镜,"事实上,今晚的'特别配方'就是基于他的早期研究。讽刺的是,他将用来拯救人类的技术,最终会成为控制人类的武器。"
夏树的手悄悄伸向厨师服口袋里的解毒剂:"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血脉不会说谎。"森川突然抓住她的肩膀,"你的血液里有羽田浩司的基因,有对神经毒素的天然抗性。我需要你的配合完成最后测试。"
夏树挣脱后退:"你疯了!那会杀死大厅里所有人!"
"只会杀死一部分。"森川冷静得可怕,"幸存者将成为完美的实验数据。至于你...亲爱的夏树,你会成为新研究的核心。"
厨房门突然打开,一名保安快步走来:"森川先生,工藤优作正在询问香槟的来源!"
森川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果然来了。按计划行动。"他转向夏树,"做个选择吧,小姑娘——跟我走,或者看着工藤一家因'恐怖袭击'被全世界通缉。"
夏树知道这是陷阱,但别无选择。她跟着森川穿过秘密通道,来到地下一层的实验室。透过观察窗,她看到大厅里优作正在检查香槟杯,而有希子——本该在安全屋的有希子——竟然也出现在会场,脸色依然苍白但坚持站立着。
"你对她做了什么?"夏树质问。
"只是邀请工藤夫人见证丈夫的'罪行'。"森川启动了一个装置,监控屏幕显示香槟塔内部的隐藏容器开始释放无色液体,"十分钟后,神经毒剂会随香槟进入每个人体内。"
夏树计算着时间——优作应该已经收到警报,降谷的人也会就位。但现在,她必须独自面对森川。
"你想要什么?"她直视"暗鸦"的眼睛。
森川从实验台取出一个注射器:"你的血液样本。羽田浩司的基因锁定了某种蛋白质结构,能中和毒素副作用。有了它,我就能制造出只杀伤特定人群的'完美武器'。"
夏树慢慢卷起袖子,同时观察着实验室布局——通风系统控制面板就在三米外,她的解毒剂需要直接注入那里才能生效。
"我父亲为什么反对你的研究?"她拖延时间。
"他说科学应该治愈,而非控制。"森川嗤笑,"但他不明白,控制才是终极治愈!想象一个没有犯罪、没有反抗的世界..."
夏树突然抓起实验台上的烧杯砸向森川的脸!药剂师痛呼一声后退,夏树趁机冲向通风控制面板!
"拦住她!"森川怒吼。
两名保安从侧门冲入,但夏树已经将解毒剂注入了通风系统。森川擦去脸上的血迹,冷笑着按下另一个按钮:"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主通风系统已经被我隔离了!现在只有这个实验室是安全的...而工藤有希子正站在主通风口下方!"
监控屏幕上,有希子咳嗽着扶住墙壁,显然已经开始受到毒剂影响。优作试图带她离开,却被保安拦住。
"最后选择,夏树小姐。"森川举起一个遥控器,"跟我合作,我给你解药救有希子;拒绝我,她会在痛苦中死去,而工藤优作将背负所有罪名。"
夏树看着屏幕上有希子痛苦的表情,又看向森川手中的解药。怀表在她腕上滴答作响,仿佛在倒数着决定的时刻。
"养母说过..."夏树突然平静下来,"最毒的料理往往用最美味的伪装。"
她猛地按下藏在怀表中的第二个按钮——整个实验室的喷淋系统突然启动,稀释的解毒剂如雨般洒落!与此同时,大厅里的灯光突然全部变成红色,警报声响彻整栋建筑!
"紧急疏散程序!"广播里传来降谷零的声音,"大厅检测到有害物质,请所有人立即撤离!"
森川脸色大变:"你做了什么?!"
"给你的'完美武器'加了点调料。"夏树微笑,"就像养母教的——好厨艺能化毒为药。"
森川怒吼着扑向她,但实验室的门被猛地踢开——优作持枪冲了进来!
"结束了,森川。"优作的枪口稳稳指向"暗鸦"的眉心,"公安已经控制了所有出口,你的手下都被逮捕了。"
森川突然狂笑起来:"你以为这就完了?我的研究早已遍布全球!'乌鸦'永生不死!"
他猛地按下手表上的按钮,实验室角落的一个装置开始倒计时——10秒!
"自毁程序!"优作一把拉过夏树,"走!"
两人冲出实验室,身后传来爆炸的轰鸣。走廊里烟雾弥漫,夏树被优作护在身下,感受着热浪从背上掠过。
当尘埃落定,夏树抬头看到优作被碎片划伤的脸:"有希子女士..."
"安全了。"优作扶她起身,"降谷提前替换了大部分香槟,解毒剂也通过喷淋系统扩散。所有人都会没事。"
医疗人员赶来协助他们。夏树看到有希子被担架抬走,但生命体征平稳;新一跟在旁边,脸上是混合着恐惧和骄傲的表情。
降谷零从烟雾中走来,金发上沾满灰尘:"森川的尸体确认了。但他说得对,'乌鸦'组织的残余势力还在世界各地。"
夏树握紧怀表:"那就继续追查,直到最后一根羽毛被拔除。"
优作将手放在她肩上:"不是今天。今天...我们赢了。"
医疗中心的天空上,烟花突然绽放——原本准备的庆祝表演按计划进行。五彩光芒映照在三人脸上,仿佛在庆祝这场看不见的胜利。
夏树望着烟花,想起养母星野遥和从未谋面的生父。她不知道羽田浩司会如何看待今晚的选择,但她确定星野养母会为她骄傲——不是因为她使用了血脉中的天赋,而是因为她选择了用这天赋去保护,而非控制。
"回家吧。"优作轻声说。
夏树点头,跟着工藤一家走向救护车。在她身后,最后一片烟花在夜空中消散,如同"暗鸦"消逝的野心。而前方,黎明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