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地牢的黑暗中，齐墨蜷缩在角落，数着透过小窗的月光移动的轨迹。双手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痂，但每次轻微移动都会撕裂开来，疼得她眼前发黑。
守卫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第三次换岗后，牢门突然被打开，两个黑衣人闯了进来。
"起来！"其中一人粗暴地拽起齐墨，"赵大人要见你。"
齐墨双腿发软，几乎是被拖出牢房。穿过几条幽暗的走廊，她被推进一间灯火通明的书房。赵衍端坐在太师椅上，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阴鸷。
"齐姑娘，久违了。"赵衍声音温和，却让齐墨后背发凉，"十年前见你时，还是个黄毛丫头，如今出落得这般标致，难怪连裴瑾都把持不住。"
齐墨咬紧牙关不答。赵衍也不恼，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你父亲还好吗？在地牢住了十年，精神可还正常？"
"畜生！"齐墨再也忍不住，"我父亲何罪之有？你们凭什么..."
"凭什么？"赵衍冷笑，"就凭他知道得太多。"他放下茶盏，"齐姑娘，我给你个机会。告诉我谁透露了你父亲的下落，我就让你们父女团聚。"
齐墨心头一震。赵衍竟不知道是裴瑾查到的？那本密档...
"没人告诉我。"她昂起头，"是我自己查到的。"
"呵，嘴硬。"赵衍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你以为裴瑾会来救你？别傻了。他现在自身难保，明日早朝就会被革职查办。"
他冰凉的手指捏住齐墨下巴："最后一次机会，谁告诉你的？"
齐墨直视他的眼睛："你害怕了？怕十年前的事败露？"
"找死！"赵衍猛地扇了她一耳光。齐墨眼前金星乱冒，嘴角渗出血丝，却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赵衍厉声问。
"我笑你心虚。"齐墨吐出一口血沫，"若我父亲真是罪有应得，你何必如此紧张？"
赵衍脸色阴沉如水，突然对外喊道："来人！把她押去西山别院，好好'招待'！记住，留一口气就行。"
齐墨被粗暴地拖出书房，塞进一辆密闭的马车。车轮辘辘，驶向未知的命运。她靠在车厢壁上，意识逐渐模糊。恍惚中，似乎听到远处传来打斗声，但很快归于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急停。外面传来几声闷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齐墨强打精神，警惕地盯着车门。
"咔嚓"一声，门锁被斩断。月光倾泻而入，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裴瑾手持染血长剑，目光如电扫过车厢。
"齐墨！"他一步跨入，剑锋划过绑着她的绳索。
齐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怎么..."
"别说话。"裴瑾声音低沉，迅速检查她的伤势，在看到血肉模糊的十指时，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杀意，"能走吗？"
齐墨试着站起来，双腿却一软。裴瑾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跃下马车。月光下，地上躺着五六个黑衣人，一动不动。
"都解决了？"齐墨虚弱地问。
"暂时。"裴瑾抱着她快步走向树林，"赵衍在西山别院设了埋伏，我们得绕路。"
林中阴影处闪出几个身影，齐墨本能地绷紧身体。
"自己人。"裴瑾安抚道。
一个暗探上前禀报："大人，赵府已派人追来，东、北两面都有伏兵。"
裴瑾点头："按计划，分头行动。"
暗探们领命而去。裴瑾抱着齐墨转向一条隐蔽的山路。齐墨能感觉到他稳健的步伐和有力的心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和沉水香，莫名让人安心。
"放我下来..."她轻声道，"你自己走更快。"
"闭嘴。"裴瑾语气严厉，手臂却收紧了些，"保存体力。"
山路崎岖，裴瑾却如履平地。偶尔停下观察四周，确认安全后才继续前进。齐墨靠在他胸前，听着那有力的心跳，意识逐渐模糊。
"坚持住。"裴瑾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前面有安全屋..."
再次清醒时，齐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小屋很简陋，但温暖干燥。窗外雨声淅沥，已是深夜。
"醒了？"裴瑾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坐在火盆旁，正在熬药，俊朗的侧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齐墨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那本密档的内容历历在目，提醒着她眼前的男人曾如何"利用"她。
裴瑾似乎察觉到她的疏远，放下药碗走到床边："手还疼吗？"
齐墨不答，只是盯着屋顶。她不想承认，但裴瑾冒险救她的事实，与密档中的"利用"二字产生了剧烈冲突。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为什么救我？"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因为我对查案还有'利用'价值？"
裴瑾眉头紧锁："你看了那本密档。"
"是啊，真抱歉提前发现了你的计划。"齐墨苦笑，"'可利用其查案'，写得真清楚。"
裴瑾沉默片刻，突然转身从行囊中取出一叠文书："看这个。"
齐墨勉强坐起，接过文书。这是一份详尽的调查记录，日期从三个月前直到昨日，记录了她父亲案子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可能的线索。比她在密档中看到的详细十倍不止。
"这是..."
"我真正的调查笔记。"裴瑾声音平静，"那本密档是故意放在显眼处的诱饵，专门给可能潜入我书房的人看。"
齐墨心跳加速："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早就怀疑大理寺有内鬼。"裴瑾在床边坐下，"三个月前你调入大理寺协助查案，我就注意到有人特别关注你的动向。所以我做了两手准备——表面记录一份简略的、看似在利用你的密档，真正的调查则秘密进行。"
齐墨脑中一片混乱："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两个原因。"裴瑾直视她的眼睛，"一是不确定内鬼是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二是..."他罕见地犹豫了，"我不确定你是否完全信任我。"
这句话像刀子般扎进齐墨心里。是啊，她何尝不是一直对裴瑾有所保留？甚至昨晚发现密档后，连问都不问就认定他背叛了自己...
"我父亲...真的在赵府地牢？"她声音发抖。
裴瑾点头："我查到线索后本想昨晚告诉你，但..."他指了指那张字条，"你走得太快。"
齐墨眼眶发热。她误会他了，还因此落入赵衍手中，连累他冒险相救...
"对不起..."泪水终于决堤，"我太蠢了..."
裴瑾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你只是太想救父亲了。"
齐墨突然想起什么："我父亲！赵衍说要把他转移到西山别院！我们必须..."
"别急。"裴瑾按住她，"我已派人盯着西山别院。你现在需要休息，伤口感染引起高热，再折腾会没命的。"
齐墨这才注意到自己换了干净衣服，手上的伤口也被仔细包扎过。想到是裴瑾亲手为她更衣处理伤口，耳根顿时烧了起来。
"药好了。"裴瑾转身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喝下去。"
药味苦涩难当，齐墨皱眉喝下，差点吐出来。裴瑾眼疾手快地往她嘴里塞了颗蜜饯："含着。"
甜蜜的滋味冲淡了苦涩，齐墨惊讶于裴瑾竟会备这种小零嘴。他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淡淡道："小时候生病，我娘就这样哄我吃药。"
这个小小的童年回忆，让高高在上的大理寺卿突然变得真实而亲近。齐墨想多问几句，却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躺回去。
"睡吧。"裴瑾为她掖好被角，"我守着。"
药力发作，齐墨很快陷入昏沉的睡眠。梦中她回到十年前，看见父亲被官兵拖走，自己在雨中追赶哭喊...场景一转，又变成赵衍狞笑的脸，和冰冷的刑具...
"不...不要...爹..."她在梦中挣扎呓语。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我在。"
齐墨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裴瑾守在床边，眉眼间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这一定是梦吧？冷面无私的大理寺卿怎会有这样的表情？
"裴瑾..."她在半梦半醒间轻唤，"如果...如果这次我们能活下来...你愿意...愿意一直这样牵着我的手吗..."
没有回应。果然，是梦啊...齐墨再次沉入黑暗。
......
晨光透过窗缝洒入小屋时，齐墨醒了。身上轻松了许多，高热退了。小屋静悄悄的 赵府地牢的黑暗中，齐墨蜷缩在角落，数着透过小窗的月光移动的轨迹。双手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痂，但每次轻微移动都会撕裂开来，疼得她眼前发黑。
守卫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第三次换岗后，牢门突然被打开，两个黑衣人闯了进来。
"起来！"其中一人粗暴地拽起齐墨，"赵大人要见你。"
齐墨双腿发软，几乎是被拖出牢房。穿过几条幽暗的走廊，她被推进一间灯火通明的书房。赵衍端坐在太师椅上，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阴鸷。
"齐姑娘，久违了。"赵衍声音温和，却让齐墨后背发凉，"十年前见你时，还是个黄毛丫头，如今出落得这般标致，难怪连裴瑾都把持不住。"
齐墨咬紧牙关不答。赵衍也不恼，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你父亲还好吗？在地牢住了十年，精神可还正常？"
"畜生！"齐墨再也忍不住，"我父亲何罪之有？你们凭什么..."
"凭什么？"赵衍冷笑，"就凭他知道得太多。"他放下茶盏，"齐姑娘，我给你个机会。告诉我谁透露了你父亲的下落，我就让你们父女团聚。"
齐墨心头一震。赵衍竟不知道是裴瑾查到的？那本密档...
"没人告诉我。"她昂起头，"是我自己查到的。"
"呵，嘴硬。"赵衍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你以为裴瑾会来救你？别傻了。他现在自身难保，明日早朝就会被革职查办。"
他冰凉的手指捏住齐墨下巴："最后一次机会，谁告诉你的？"
齐墨直视他的眼睛："你害怕了？怕十年前的事败露？"
"找死！"赵衍猛地扇了她一耳光。齐墨眼前金星乱冒，嘴角渗出血丝，却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赵衍厉声问。
"我笑你心虚。"齐墨吐出一口血沫，"若我父亲真是罪有应得，你何必如此紧张？"
赵衍脸色阴沉如水，突然对外喊道："来人！把她押去西山别院，好好'招待'！记住，留一口气就行。"
齐墨被粗暴地拖出书房，塞进一辆密闭的马车。车轮辘辘，驶向未知的命运。她靠在车厢壁上，意识逐渐模糊。恍惚中，似乎听到远处传来打斗声，但很快归于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急停。外面传来几声闷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齐墨强打精神，警惕地盯着车门。
"咔嚓"一声，门锁被斩断。月光倾泻而入，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裴瑾手持染血长剑，目光如电扫过车厢。
"齐墨！"他一步跨入，剑锋划过绑着她的绳索。
齐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怎么..."
"别说话。"裴瑾声音低沉，迅速检查她的伤势，在看到血肉模糊的十指时，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杀意，"能走吗？"
齐墨试着站起来，双腿却一软。裴瑾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跃下马车。月光下，地上躺着五六个黑衣人，一动不动。
"都解决了？"齐墨虚弱地问。
"暂时。"裴瑾抱着她快步走向树林，"赵衍在西山别院设了埋伏，我们得绕路。"
林中阴影处闪出几个身影，齐墨本能地绷紧身体。
"自己人。"裴瑾安抚道。
一个暗探上前禀报："大人，赵府已派人追来，东、北两面都有伏兵。"
裴瑾点头："按计划，分头行动。"
暗探们领命而去。裴瑾抱着齐墨转向一条隐蔽的山路。齐墨能感觉到他稳健的步伐和有力的心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和沉水香，莫名让人安心。
"放我下来..."她轻声道，"你自己走更快。"
"闭嘴。"裴瑾语气严厉，手臂却收紧了些，"保存体力。"
山路崎岖，裴瑾却如履平地。偶尔停下观察四周，确认安全后才继续前进。齐墨靠在他胸前，听着那有力的心跳，意识逐渐模糊。
"坚持住。"裴瑾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前面有安全屋..."
再次清醒时，齐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小屋很简陋，但温暖干燥。窗外雨声淅沥，已是深夜。
"醒了？"裴瑾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坐在火盆旁，正在熬药，俊朗的侧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齐墨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那本密档的内容历历在目，提醒着她眼前的男人曾如何"利用"她。
裴瑾似乎察觉到她的疏远，放下药碗走到床边："手还疼吗？"
齐墨不答，只是盯着屋顶。她不想承认，但裴瑾冒险救她的事实，与密档中的"利用"二字产生了剧烈冲突。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为什么救我？"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因为我对查案还有'利用'价值？"
裴瑾眉头紧锁："你看了那本密档。"
"是啊，真抱歉提前发现了你的计划。"齐墨苦笑，"'可利用其查案'，写得真清楚。"
裴瑾沉默片刻，突然转身从行囊中取出一叠文书："看这个。"
齐墨勉强坐起，接过文书。这是一份详尽的调查记录，日期从三个月前直到昨日，记录了她父亲案子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可能的线索。比她在密档中看到的详细十倍不止。
"这是..."
"我真正的调查笔记。"裴瑾声音平静，"那本密档是故意放在显眼处的诱饵，专门给可能潜入我书房的人看。"
齐墨心跳加速："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早就怀疑大理寺有内鬼。"裴瑾在床边坐下，"三个月前你调入大理寺协助查案，我就注意到有人特别关注你的动向。所以我做了两手准备——表面记录一份简略的、看似在利用你的密档，真正的调查则秘密进行。"
齐墨脑中一片混乱："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两个原因。"裴瑾直视她的眼睛，"一是不确定内鬼是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二是..."他罕见地犹豫了，"我不确定你是否完全信任我。"
这句话像刀子般扎进齐墨心里。是啊，她何尝不是一直对裴瑾有所保留？甚至昨晚发现密档后，连问都不问就认定他背叛了自己...
"我父亲...真的在赵府地牢？"她声音发抖。
裴瑾点头："我查到线索后本想昨晚告诉你，但..."他指了指那张字条，"你走得太快。"
齐墨眼眶发热。她误会他了，还因此落入赵衍手中，连累他冒险相救...
"对不起..."泪水终于决堤，"我太蠢了..."
裴瑾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你只是太想救父亲了。"
齐墨突然想起什么："我父亲！赵衍说要把他转移到西山别院！我们必须..."
"别急。"裴瑾按住她，"我已派人盯着西山别院。你现在需要休息，伤口感染引起高热，再折腾会没命的。"
齐墨这才注意到自己换了干净衣服，手上的伤口也被仔细包扎过。想到是裴瑾亲手为她更衣处理伤口，耳根顿时烧了起来。
"药好了。"裴瑾转身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喝下去。"
药味苦涩难当，齐墨皱眉喝下，差点吐出来。裴瑾眼疾手快地往她嘴里塞了颗蜜饯："含着。"
甜蜜的滋味冲淡了苦涩，齐墨惊讶于裴瑾竟会备这种小零嘴。他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淡淡道："小时候生病，我娘就这样哄我吃药。"
这个小小的童年回忆，让高高在上的大理寺卿突然变得真实而亲近。齐墨想多问几句，却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躺回去。
"睡吧。"裴瑾为她掖好被角，"我守着。"
药力发作，齐墨很快陷入昏沉的睡眠。梦中她回到十年前，看见父亲被官兵拖走，自己在雨中追赶哭喊...场景一转，又变成赵衍狞笑的脸，和冰冷的刑具...
"不...不要...爹..."她在梦中挣扎呓语。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我在。"
齐墨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裴瑾守在床边，眉眼间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这一定是梦吧？冷面无私的大理寺卿怎会有这样的表情？
"裴瑾..."她在半梦半醒间轻唤，"如果...如果这次我们能活下来...你愿意...愿意一直这样牵着我的手吗..."
没有回应。果然，是梦啊...齐墨再次沉入黑暗。
......
晨光透过窗缝洒入小屋时，齐墨醒了。身上轻松了许多，高热退了。小屋静悄悄的，只有火盆里的炭偶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她试着坐起来，发现床头摆着一套干净的男装和一碗还温热的粥。旁边一张字条："我去查探，午时前回来。把粥喝了。——裴瑾"
字迹工整有力，一如他的人。齐墨小口喝着粥，回想起昨晚的梦和那些胡话，脸颊发烫。幸好裴瑾没听见...
门突然被推开，裴瑾带着一身寒气进来，见齐墨醒了，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感觉如何？"
"好多了。"齐墨低头喝粥，不敢直视他，"有...有我父亲的消息吗？"
裴瑾卸下佩剑，在火盆旁烤手："赵衍确实把你父亲转移到了西山别院，但那里守卫森严，硬闯不行。"
"那怎么办？"
"等。"裴瑾从怀中取出一份地图铺在桌上，"看，西山别院背靠悬崖，只有前门一条路，易守难攻。但据我查到的消息，明日会有一队药材商去送药，这是我们混进去的机会。"
齐墨凑近细看，发丝垂落，无意间扫过裴瑾的手背。两人同时一僵，各自退开些许。
"还有，"裴瑾继续道，"我查到赵衍背后另有主使。"
"不是钱大人吗？"
"钱大人只是表面上的。"裴瑾指向地图上一个标记，"赵衍最近频繁出入东宫。"
齐墨倒吸一口凉气："太子？！"
"不确定。"裴瑾摇头，"但十年前那场科举案，太子太傅确实牵涉其中。我怀疑赵衍想借机铲除异己，为太子登基铺路。"
齐墨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那我父亲..."
"他知道得太多。"裴瑾声音低沉，"十年前那场科举舞弊，可能涉及更大的朝堂阴谋。"
齐墨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也不觉得疼。父亲只是个小官，无意中撞破秘密，就被毁了一生...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她强迫自己冷静。
裴瑾展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和关系："整理线索。红莲社、科举案、现在的命案，所有关联人都在这。"
两人头碰头地研究起来。裴瑾身上淡淡的沉水香萦绕在鼻尖，齐墨发现自己竟能从中分辨出一丝独属于他的气息。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她心头微颤。
"看这里。"裴瑾修长的手指指向一个名字，"周显，第三个死者。他父亲是当年科举案的同考官，但据我查证，他其实暗中收集了不少证据，可能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齐墨突然想到："我在赵府地牢时，听守卫说要把我父亲和'其他证据'一起转移...会不会是周显收集的那些？"
裴瑾眼中精光一闪："很有可能。若能找到那些证据..."
"就能洗清我父亲的冤屈！"齐墨激动地抓住裴瑾的手臂，随即又尴尬地松开，"抱歉..."
裴瑾却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别动。"他轻轻卷起她的袖子，露出小臂上一道陈年疤痕，"这是..."
齐墨下意识想抽回手："小时候不小心划的。"
裴瑾目光复杂："这是刑部大牢特有的烙铁痕迹。"
齐墨沉默片刻，终于承认："那年我九岁，去刑部大牢看父亲，被狱卒...教训了一顿。"
裴瑾的手指轻轻抚过那道疤，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寒意："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句誓言般的话语让齐墨心头滚烫。她突然意识到，裴瑾查这个案子，早已不仅仅是为了正义，更是为了...她。
"裴瑾..."她鼓起勇气，想问个明白。
"休息吧。"裴瑾却松开手，站起身，"明日还有一场硬仗。"
齐墨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没关系，等救出父亲，等一切结束，她会有很多时间问清楚...
窗外，雨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像一条金色的纽带，将他们的影子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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