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6:17分,洛小熠在昏沉中惊醒。
额头上的热度还未褪尽,喉咙干涩得像是塞了一把沙。他撑着床沿坐起身,指尖陷进柔软的床垫里,眩晕感如潮水般涌上来,又被他咬牙压下去。
——退步了。
欧阳零昨晚的话在脑海里回响,像一根刺扎在神经上。洛小熠闭了闭眼,伸手将散落的长发随意扎起,发绳缠到第三圈时突然崩断,红发如瀑般散落肩头。他盯着掌心的断发绳看了两秒,最终放弃整理,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
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渐次亮起,在金属地面上投下摇晃的影子。训练场的自动门识别到他的生物信息,无声滑开,黑暗中只有应急指示灯泛着微弱的红光。
"启动基础训练模式。"
随着指令下达,天花板上的照明系统逐一亮起,将场地中央照得雪亮。洛小熠从武器架上取下训练用长枪——比实战武器重30%的特制型号,枪杆在冷光下泛着哑光的黑。
第一个突刺动作带起破风声时,他的肌肉记忆比意识更先苏醒。枪尖划破空气的轨迹干净利落,但收势时右肩传来细微的滞涩感。洛小熠皱了皱眉,翻转手腕再次刺出。
"嘶——"
他单膝跪地,长发垂下来遮住了扭曲的表情。训练服后背已经湿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电子计时器显示7:43,距离正常起床时间还有一小时十七分钟。
“再来……最后一次。”
他低声对自己说,枪杆在掌心旋过半圈,猛地向前突刺——
“砰!”
枪尖撞上什么东西,硬生生停在半空。洛小熠一怔,抬眼看去,一柄漆黑的长剑横挡在枪锋前,剑身纹丝不动,而持剑的人正冷冷地看着他。
欧阳零不知何时出现在训练场,蓝发有些凌乱,像是匆忙赶来,连制服外套都没穿,只套了件单薄的黑色训练衫。他握着剑的手很稳,眼神却比剑锋更锐利。
“你在这干什么?”
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洛小熠下意识想收回长枪,可手臂一软,枪尖“当啷”一声垂落在地。他勉强扯出一个笑:
“……加练。”
欧阳零的眼神更冷了。
他没说话,只是突然伸手,一把扣住洛小熠的手腕。掌心下的皮肤滚烫,脉搏跳得又快又乱,明显是体温又升上去了。
洛小熠想抽回手,却被攥得更紧。欧阳零的指尖冰凉,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腕骨。
“加练?”
他冷笑一声,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动什么,
“你是嫌自己命太长?”
洛小熠张了张嘴,想辩解,可喉咙一痒,猛地偏头咳了起来。他单手抵住唇,咳得肩背都在颤,肺里像是塞了团火,烧得生疼。
欧阳零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一把夺过洛小熠的长枪,随手丢到一旁,金属枪身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回去。”
他拽着洛小熠的手腕就往训练场外走,力道不容拒绝。
洛小熠踉跄了一下,眼前黑了一瞬,但很快稳住身形。他挣了挣手腕,低声道:
“……我没事。”
“没事?”
欧阳零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你站都站不稳,这叫没事?”
洛小熠抿了抿唇,没吭声。
晨光渐渐漫进训练场,落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欧阳零这才看清洛小熠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唇色却因为低烧而泛着不正常的红。
他闭了闭眼,强压下胸口翻涌的怒意,松开洛小熠的手腕,转而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半扶半抱地带着他往外走。
“零……”
洛小熠还想挣扎,可高烧让他的四肢发软,根本使不上力。
“闭嘴。”
欧阳零冷声道,
“再动就把你扔在这。”
洛小熠:
“……”
他最终放弃了抵抗,任由欧阳零带着自己穿过走廊。
"去哪?"
"补觉。"
欧阳零的宿舍比想象中整洁。单人床上铺着深蓝色床单,书桌上摆着几本翻旧的战术手册,窗台上甚至有一小盆多肉植物。洛小熠被按坐在床边时还有点懵:"这是......"
"躺下。"欧阳零从衣柜里抽出条毯子扔给他,"我半小时后回来。"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洛小熠环顾四周,发现床头柜上摆着个相框——是他们五人在修爵岛夺冠时的合影,玻璃表面纤尘不染。
枕头上残留着淡淡的柠檬香,像是洗衣液的味道。洛小熠本想坐着等,可脑袋一沾枕头,连日的疲惫便如潮水般涌来。朦胧中听见门开的声音,有人轻轻抽走了他手里攥着的退烧贴包装纸。
再醒来时,阳光已经西斜。身上多了条毛毯,床头柜上放着保温盒,掀开盖子,浓郁的奶油蘑菇汤香气扑面而来。盒盖内侧贴了张便签纸,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吃了再训练
还有你没退步
——零」
洛小熠捧着汤碗笑起来。窗外,欧阳零正在训练场上指导子耀剑术,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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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打算在二十几章的时候完结qwq
热度好的话可能会往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