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和沈昭坐在茶馆对面的破旧小面摊前，一人一碗素椒拌面，还装模作样地吃得起劲。
“你说他到底什么时候出来？”林小满一边嚼面条，一边眯眼盯着茶馆门口，“我感觉我已经快成面条了。”
沈昭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是能安静十分钟，面条都不会被你咬得这么碎。”
两人已经在这里蹲守整整三个小时。
古董茶馆门口挂着一盏老式铜灯，风吹过来吱呀作响，像是随时要掉下来砸死某个倒霉蛋。
终于，在晚上十一点零七分，周老板裹着一身香云纱长袍从茶馆里踱步而出，手里拎着个雕花木盒，神情神秘兮兮，仿佛刚跟阎王爷打完麻将赢了一桌。
“来了来了！”林小满低声叫道，差点把筷子甩到汤里。
沈昭已经拉开车门坐进副驾，动作干净利落，像一只潜伏已久的黑豹。
林小满踩油门的手都兴奋得有点抖：“这次一定要跟紧，千万别再让他消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车子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中，紧紧咬住前方那辆复古黑色轿车。
车窗外的城市霓虹灯如星河流转，林小满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吐槽：“你说这年头还有人穿长袍去喝茶的？他还差个折扇就能cos李小龙了。”
沈昭翻了个白眼：“你现在还有心情说冷笑话？”
“当然啦。”她咧嘴一笑，“不然怎么熬过这种无聊的跟踪任务？你不觉得这剧情特别像那种悬疑剧吗？比如《马戏团小姐的午夜追踪》？”
“别说了，前面转弯了。”
车子拐进城西一条老旧街区，两旁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老写字楼，窗户大多关着，只有几扇亮着昏黄灯光，看起来像某种秘密实验室。
周老板下了车，走进一栋外表斑驳却内部装修颇为考究的大楼。
林小满把车停在巷口拐角处，两人下车后猫着腰靠近。
“这地方……怎么看怎么可疑。”林小满压低声音。
沈昭点头：“建筑结构上不符合现代办公标准，却保留了大量地下通道痕迹。”
“也就是说……赵老板真有可能在这儿搞什么‘幽灵剧场’计划？”
“很有可能。”
他们躲在一辆货车后面，透过铁栅栏缝隙看着周老板走进电梯。
电梯门一关，整栋楼顿时陷入寂静。
“他在等谁？”林小满小声问。
话音刚落，电梯又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身穿西装的男人缓缓走出，脸上带着一张墨镜，即便是在夜里也戴着，一看就是反派标配。
“赵老板！”林小满瞳孔一缩。
男人朝周老板点了点头：“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周老板小心翼翼地递上那个雕花木盒，“B区的地图，她已经拿到了。”
赵老板接过盒子，冷冷开口：“那就让她永远别离开。”
林小满浑身一颤，手指不自觉地抠进了掌心。
下一秒，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从走廊尽头走出，目光锐利，步伐整齐，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保镖。
“快躲！”沈昭一把拉住林小满，迅速闪入墙边阴影中。
两人屏住呼吸，连心跳都压到了最低频率。
黑衣人在楼外巡视一圈，确认没人之后才重新返回大楼。
空气恢复流动时，林小满才敢轻声开口：“赵老板果然还在幕后操控一切……我爸的事，恐怕不只是投资失败那么简单。”
沈昭皱眉：“他一直在等你行动。”
“那我偏不能让他如意。”林小满眼神坚定，“我们得找到更多证据，不然他永远不会收手。”
沈昭沉默片刻，低声建议：“报警吧，这事不能再拖了。”
林小满却摇头：“没有确凿证据，警察不会管这些事。”
她握紧方向盘，眼神透着一丝决然：“我们必须自己找到证据。”
车子缓缓驶离夜色中的老楼，车灯划破黑暗，照亮前方未知的道路。
沈昭望着窗外的夜色，路灯如同沉默的哨兵，沿着街道排成两排。
他的手指在车窗边缘轻轻敲击，仿佛在敲着某种节奏密码。
“如果真如你所说，赵老板一直藏在幕后……那么你父亲所欠的债，或许根本就不是债。”
林小满的手指猛地一颤，方向盘险些偏离方向。
她迅速稳住车子，瞪大双眼看向副驾驶座上的男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觉得一个常年亏损、观众日益减少的小马戏团，为何会突然有人愿意投入那么多资金？”沈昭的声音很轻，却如同一根针，扎进了她心中最不愿触碰的地方，“投资失败？呵，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林小满咬着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当然怀疑过这笔“从天而降的投资”有问题，可那时父亲还在世，她只顾着担忧马戏团能否存活下去，并未多想。
如今回想起来——那些突然出现又神秘消失的投资人、那些含糊不清的合同条款，还有父亲临终前欲言又止的神情……
她的胸口仿佛压着一块石头。
“我爸……他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什么？”她低声问道。
沈昭点点头：“很有可能。所以他才会试图从‘幽灵剧场’里救出那个演员，想要揭穿这个骗局。”
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空调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起来：“不管这笔债是真是假，我都要弄清楚真相。不为我自己，也为那些还等着我发工资的团员们。”
沈昭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打开了中控台的灯。
一张泛黄的地图摊开着，旁边是那张写着奇怪符号的纸条——这是“活死人”留给他们的唯一线索。
“B区出口。”林小满用手指圈出地图上的一个点，“这就是我爸当年尝试救人时选择的位置。”
沈昭拿起放大镜仔细研究：“这里的结构和清安陵有些相似，地下通道错综复杂，甚至可能与老城区废弃的防空洞系统相连。”
林小满眨了眨眼睛：“这么说，我们明天可以来一场‘地底探险之旅’了？”
沈昭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别把这么危险的事情说得像旅游攻略一样。”
“不行。”她笑嘻嘻地说，“不然我怎么保持乐观呢？你不觉得我们就像那种双人冒险直播博主吗？‘守陵人与马戏团小姐的地宫奇遇记’！这种标题党肯定能火。”
沈昭叹了口气，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丝弧度。
第二天一早，两人换上了适合探路的装备，林小满甚至从马戏团的道具箱里翻出了几根备用绸带和攀爬钩索。
她说这是为了“必要时应急”。
“你是打算去演杂技版的《夺宝奇兵》吗？”沈昭看着她身上挂满的装备，语气冷淡。
“说不定还能拍个短视频吸引流量呢！”林小满一边系鞋带一边得意地说，“‘今日任务：揭开二十年前的阴谋’，点赞过万我们就去吃火锅庆祝。”
沈昭扶了扶额头：“你真是个把什么都能玩梗的人。”
他们悄悄潜入B区旧址，入口藏在一座废弃仓库后面，门已经锈迹斑斑。
林小满轻松地爬上墙头，用绸带固定好滑索，朝下面招手：“守陵哥，该上来啦。”
沈昭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还是跟了上去。
地下空间比想象中更大，潮湿阴冷，墙壁上挂着一些模糊的照片，隐约能看到福兴马戏团的标志，以及一些陌生的名字。
“这些都是当年失踪的演员。”林小满低声说道，“我爸肯定知道些什么。”
他们在一间类似档案室的小房间里找到了几本破旧的账册，上面记录的资金流向十分诡异，有大量不明账户频繁转账，甚至涉及国外的空壳公司。
“这不是普通的债务。”沈昭翻阅着一页页资料，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洗钱计划。”
林小满脸色苍白：“我爸……他是不是因为发现了这些，才被灭口的？”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
“我们现在不能停下。”沈昭合上账本，声音坚定，“证据还不够，但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林小满点了点头，小心地收好账本。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头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糟了，有人来了！”林小满低声惊呼。
两人迅速躲进暗处，只见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探测仪器，神情戒备。
“这里已经暴露了。”沈昭压低声音，“必须马上撤离。”
林小满点点头，借助墙上的管道迅速爬到通风口，拉住沈昭的手，一起钻了进去。
他们在通风管道中一路爬行，直到确认安全后才跳回地面。
“我们被人盯上了。”林小满喘着粗气，“赵老板已经开始行动了。”
沈昭盯着她，神情复杂：“接下来的事情会更加危险。”
林小满却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倔强和疯狂：“那就让我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小丑。”
回到车上，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刚刚经历的不是生死一线的危机，而是一场刺激的杂技表演。
可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马戏团成员发来的消息：
【小满姐，清安陵那边好像出事了，墓碑被涂鸦，还有遗物被盗……】
林小满瞳孔微微一缩，沈昭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转头看着他，轻声说道：“我们马戏团擅长夜间表演，不如来一场——”
话还没说完，沈昭打断了她：“你想说什么？”
她挑了挑眉，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想不想听听‘马戏团小姐的深夜防盗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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