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诡戏

三日后，鹤鸣戏园开新戏《云间鹤》，戏文讲的是书生与鹤仙相恋，却被人间规矩拆散的故事。沈砚之坐在包厢，看云鹤扮的鹤仙在台上水袖翩跹，忽而想起兄长。沈砚书是进步学生，数月前因传递革命传单失踪，只留这怀表与送画的嘱托。

戏至高潮，台上 “鹤仙” 突然踉跄跌倒，台下一阵骚动。云鹤捂着小腹，冷汗浸透戏服，被伙计扶进后台。沈砚之察觉不对，跟进去时，正撞见云鹤吐了口黑血，伙计惊叫道：“有人在茶里下毒！”

云鹤勉力撑着桌子：“砚之，帮我…… 把戏唱完……” 沈砚之愣住，他虽听过戏，却从未登台。可看着云鹤煞白的脸，鬼使神差穿上鹤氅，登台接腔。他嗓音本就清越，加上情急之下融入真情，竟将那鹤仙的哀怨悲愤唱得淋漓尽致，台下掌声雷动。

散场后，云鹤倚在榻上笑：“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倒省了我请戏先生的钱。” 沈砚之却皱眉：“下毒之人必有所图，你可知得罪了谁？” 云鹤把玩着腰间玉佩，玉佩上刻着 “宋” 字：“上月拒了宋大帅的堂会，他那人，向来眦睚必报。”

正说着，窗外扔进个纸团，展开是血书 “戏照唱，人照亡”。云鹤将纸团揉碎：“偏不让他称心。砚之，明晚还得劳烦你登台，这出《云间鹤》，得唱到底。” 沈砚之望着他倔强的眉眼，轻轻点头，怀表在衣袋里微微发烫，似在呼应某种命运的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