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凝香殿内，白幡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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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凝香殿内，白幡低垂。

红烛的火苗在灵前不安地颤抖，将墙上那方崭新的灵位照得明明灭灭。"笙箫默之灵位"六个墨字黑得发亮，每一笔都像烧红的针，刺得花千骨眼眶生疼。她跪在冰凉的蒲团上，素白孝衣的裙摆已被磨得起了毛边，指节抠进掌心，留下几道弯月形的血痕。

殿门紧闭，唯有穿堂风钻进来时，门楣上的白幡才会发出簌簌轻响，卷进一丝沁骨的寒意。

这是第三天了。

锦柔跌跌撞撞闯进来报讯的模样还烙印在眼前，花千骨抬手抚上心口，那里像是破了个大洞，冷风直往里灌。她已经三天没合眼，铜镜里映出的人影双颊凹陷，干裂的嘴唇上结着乌紫的痂，唯有一双眼睛亮得不似活人，像两簇在灰烬里垂死挣扎的火星。

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停在门口。"娘娘，该用些点心了。"锦柔的声音裹着哭腔，瓷碗与托盘碰撞发出轻颤。竹帘被掀起一角，飘进半缕午后的日光，照见门槛边跪坐着的小太监，托盘里的蜜糕还冒着热气。

花千骨没有回头。香炉里的线香燃到尽头，断裂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她忽然伸手抓住案上那支白玉长笛，笛身上还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松木香气，那是去年上元节，笙箫默趁她在御花园赏灯时塞给她的。"待我从北疆回来，"当时他的手指擦过她的掌心，声音压得极低，"带你去看漠北的星子。"

指尖猛地收紧，笛身硌得掌心生疼。花千骨将脸埋进笛孔，喉咙里滚出一声破碎的呜咽，又被她死死咬住唇瓣咽了回去，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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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锦柔扑进门，看着自家主子呕出的那口血染红了素白孝衣，吓得脸色煞白，"快传太医——"

"不必。"花千骨抬手止住她，声音嘶哑得像是从生锈的铁器里挤出来。她慢慢直起身子，将沾血的白玉笛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目光重新落回那块灵位上。

灵位前的银台里，烛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像座凝固的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