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怔住了。敬嫔看着我们的表情，忽然笑起来："原来你们都不知道啊..."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钟声。敬嫔的身影像晨雾般消散，只留下半截红绳落在雪地里。胤禛弯腰去捡，那截绳子却在他掌心化作灰烬。

"药方背面有什么？"我抓住他的衣袖。

他攥着灰烬的手指节发白："明日再去趟御药房。"顿了顿又说，"今夜的事...别告诉任何人。"

更鼓又响，天边泛起鱼肚白。胤禛转身要走，却被我叫住。我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把那幅德嫔画像递给他："孩子的眼睛...和真人不一样。"

他接过画像的动作顿了顿，转身时背影比来时沉重许多。

回到偏殿，我摸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指尖悬在屏幕上许久，终究只是删掉了所有文字。窗外雪下得更大了，像是要把昨夜的痕迹全部掩埋。

御药房外的雪还没化，檐角挂着的冰棱倒映着青灰的天。我裹紧斗篷跟在胤禛身后，看着他推开偏殿的门。那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了什么。

屋里混着药材和香灰的味道，呛得人鼻腔发酸。胤禛径直走向最里头的檀木柜，袖口扫过案几时带起一缕风，掀开了压在砚台下的纸片。

红绳突然抽痛，像是有人掐住了我的手腕。我贴着门框往里望，看见胤禛的手悬在半空，指尖正抚过一张泛黄的药方。火盆映得他侧脸发亮，可那光怎么瞧着都像是蒙了层雾。

"叮——"

铜锁扣弹开的声音让我心头一跳。胤禛从暗格里抽出个油纸包，展开时掉出几张旧药笺。他忽然愣住，手指死死按住其中一张，指节都白了。

我屏住呼吸凑近。隔着老远都能看清那行小字："若她觉醒，速封其灵识。"

血嗡地冲上太阳穴。这字迹...分明是去年中秋后，胤禛亲手开给我的安胎药方。那天月色很好，他坐在东暖阁窗边研墨，弘晖趴在他膝头玩毛笔。我记得清清楚楚，他写完药方还摸了摸我肚子——那里头怀着我们第二个孩子。

后来那孩子没了。

胤禛猛地转身，我慌忙缩回阴影里。他盯着虚掩的门看了好一会儿，才又低下头去。这次他拿出了个青花瓷盒，掀开盖子时有细碎的粉末在火光里闪了闪。

我攥紧了藏在袖中的画像。德嫔女儿的眼睛...敬嫔腰间的红绳...冷宫密道里那些符文...所有线索突然全串起来了。

"这就是你帮我？"

话出口的瞬间，胤禛手里的药方飘落在地。我跨进门槛，画像重重拍在案几上。

"失踪的妃嫔、命织局献祭、现在是封我灵识？"我声音发颤，"去年那个孩子...是不是也被算进剧本了？"

胤禛站着没动，脸上血色褪得比墙上的霜还白。他喉结滚了滚，却说不出话来。

我想起初夏给我看的搜索结果。那天我刚发现能用现代知识查资料，兴奋得连输二十个关键词。"古代胎儿发育异常征兆"、"孕期营养补充建议"、"宫斗常见堕胎手法"...最后一条底下有条热评：红花用量需谨慎，七钱可致流产，九钱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