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绳的温度忽冷忽热，像有活物在我手腕上游走。胤禛提着灯笼走在前面，火光在他侧脸投下晃动的影子。石阶湿滑，我听见自己靴底踩碎水洼的声响，还有远处不知何处传来的滴水声。
"等等。"我突然拽住他的衣袖。红绳猛地抽痛，像是有人用指甲掐进皮肉里。
胤禛停下脚步，转身时灯笼的光扫过我的脸。他眉头微蹙："怎么了？"
我摇头，握着玉佩的手心沁出汗。凹槽处残留着温热，和红绳的烫似乎隔着某种联系。刚要开口，脚下传来轻微震动。石壁上暗纹开始泛起幽蓝的光，像是被唤醒的野兽睁开眼睛。
"快退！"胤禛一把将我拉到身后。长剑出鞘的声响在密道里格外清晰。
我们面前的石壁轰然裂开，一股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我捂住口鼻，借着灯笼的光看见里面是间更大的石室。四壁刻满繁复的符文，中央摆着张乌木案几，上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幅画像。
胤禛先进去检查四周，我紧跟着进去时，目光立刻被其中一幅画吸引。那是个穿贵人服色的女子，眉眼间有七分与德嫔相似。我记得清楚，去年中秋宴上，德嫔还抱着她三个月大的女儿敬酒，如今画像上的孩子却该有七八岁了。
"这些人..."我摸着画像边缘的金线，声音发涩，"都是失踪的妃嫔？"
胤禛正在查看墙角的暗格，闻言头也不回："不止是妃嫔。"他手里拿着个牛皮卷轴，"这里记载着命织局的献祭仪式。"
红绳突然剧烈震颤，疼得我倒抽冷气。同时听见胤禛低喝："小心！"
整个石室骤然变暗，那些符文不再只是发光，而是腾起幽蓝的火焰。我踉跄后退，却被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意识像被抽离身体，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
"舒兰！"胤禛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想应他，喉咙却像被堵住。视野里浮现出无数画面：母亲临产前夜的微笑、胤禛亲手为我系上红绳的动作、弘晖第一次蹒跚学步的模样...
"让这孽障闭嘴！"黑袍人的声音突兀响起。我这才发现他正站在石室另一端，双手结印，周身缠绕着黑色的雾气。
胤禛挥剑斩断缠向我的能量丝线。我踉跄着扶住案几，指尖碰到玉佩的瞬间，那些画面突然清晰起来——原来母亲当年也是这样站在这个位置，用同样的姿势破解符咒！
"以血为引，破！"我几乎是本能地喊出这句话。话音未落，一道红光从玉佩中迸发，直击黑袍人胸口。
他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但很快又站稳，阴恻恻地笑起来："有趣，真有趣。"他盯着我手腕上断裂的红绳，"你以为挣脱了命，其实只是换了个剧本。"
胤禛趁机挥剑逼近。两人交手数招，剑刃相撞的火花照亮了整个石室。我扶着墙喘息，视线扫过那些画像背面，突然发现每幅画角落都刻着极小的名字——德嫔、敬嫔、富察贵人...还有几个陌生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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