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更新，有后续
训练馆的灯光把球台照得发白，你弯腰捡球时，手腕上的护带又松了半寸。王楚钦的声音从对面砸过来，带着惯有的冷硬：“注意力集中，刚才那个球能丢？你手腕是摆设？”
你直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把球抛起来发过去：“刚才侧身幅度太大，脚步没跟上。”
“借口。”他侧身一板爆冲，球擦着球台边缘落地，“练了三年混双，连脚步都协调不好？要么别打，要打就拿出样子。”
球桌旁的风扇呼呼转着，把他身上淡淡的汗水味吹过来。你咬着唇没说话，弯腰捡球时指尖在发烫的球台上按了按。认识他快十年了，从省队到国家队，他的严苛从来没变过，只是以前那些刻薄话是说给对手听的，现在大半都砸在了你的身上。
收队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更衣室里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他拧开矿泉水瓶递过来，瓶盖已经帮你拧松了：“明天早训提前半小时，练发球衔接。”
“知道了。”你接过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压下了训练时的火气。
他忽然伸手碰了碰你额角的碎发，指尖带着刚结束训练的温度：“刚才话说重了。”
你偏头躲开他的触碰，心跳却漏了一拍：“王指导说得对，我确实没打好。”
他低笑了一声，声音里的冷硬散去不少：“还学会阴阳怪气了？”他伸手揽住你的腰，把你往更衣室角落带了带，“晚上回去别玩手机，早点睡。”
“知道了，王楚钦。”你推了推他，“快松开，万一有人进来。”
他却收紧了手臂，下巴抵在你发顶：“怕什么？他们又不知道。”话是这么说，手臂却还是松了开来，“我送你回去。”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在并肩而行时重叠在一起。他走在靠马路的一侧，脚步放得很慢：“下周混双选拔赛，别掉链子。”
“你就不能说点鼓励的话？”你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每次都像训孙子。”
“鼓励有用的话，队里早改成啦啦队了。”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你，“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输。”
你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避开他的目光：“知道了。”
这就是你们的关系，在球场上是针锋相对的搭档，在没人的角落里是偷偷牵手的恋人。不能一起去食堂吃饭，不能在训练后同行，甚至连眼神交流都要刻意避开。他是冉冉升起的男单主力，你是混双里需要努力追赶的搭档，教练组三令五申禁止队内恋爱，你们只能把这段感情藏在汗水和沉默里。
周三下午队里放了半天假，你提前去了机场。弟弟在国外读了四年书，今天终于回国。你站在出口处踮着脚张望，看见那个熟悉又长高了不少的身影时，立刻挥了挥手：“小宇！”
弟弟跑过来给了你一个大大的拥抱，身上还带着国外机场的冷气：“姐！我可想死你了！”
“瘦了啊，”你拍着他的背笑，“在那边没好好吃饭？”
“哪有，”他松开你，拎起脚边的行李箱，“就是学习太累了。对了姐，你怎么来这么早？不用训练吗？”
“下午放假，专门来接你。”你帮他推着另一个箱子，“走，先去吃点东西，饿死我了。”
姐弟俩说说笑笑往外走，刚到停车场，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寒意砸过来：“这么巧？”
你浑身一僵，转过身就看见王楚钦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拎着一个送行的礼品袋。他的目光落在你和弟弟交叠的行李箱拉杆上，眼神冷得像结了冰。
“王楚钦？你怎么在这？”你下意识地松开手，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弟弟顺着你的目光看过去，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她弟弟，林宇。”
王楚钦的视线在弟弟脸上扫了一圈，又落回你身上，根本没理会那只伸出来的手：“我送朋友。”他顿了顿，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不知道你还有个这么大的弟弟，平时藏得够深啊。”
“我……”你想解释，却被他打断。
“放假不去加练，在机场陪‘弟弟’？”他往前走了两步，逼近你面前，“这就是你说的‘回去休息’？”
弟弟察觉到气氛不对，皱了皱眉：“你这人说话怎么回事？我姐接我怎么了？”
“这里没你的事。”王楚钦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来，却不是对着弟弟的。
“王楚钦！”你把弟弟往身后拉了拉，“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他低笑一声，眼神里的失望和愤怒交织在一起，“那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有个弟弟？我怎么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话一出口你就后悔了，却还是梗着脖子没认错。这些日子积压的委屈突然涌了上来，那些不能公开的牵手，那些躲躲藏藏的拥抱，那些在人前刻意保持的距离，此刻都变成了刺，扎得你心口发疼。
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底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是啊，你没必要告诉我。”他转身就走，脚步又快又急，背影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姐，他是谁啊？”弟弟拉了拉你的胳膊，“怎么这么凶？”
你看着王楚钦消失在停车场拐角的背影，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风吹过来，带着机场特有的喧嚣和凉意，你忽然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王楚钦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几个字：
“我们到此为止吧。”
你盯着那行字，指尖冰凉，连回消息的力气都没有。远处的航班起降声嗡嗡作响，而你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彻底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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