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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馆的落地窗映着初升的朝阳，你刚完成一组多球训练，弯腰捡球时后腰突然传来熟悉的刺痛。“动作变形得像只崴脚的企鹅。”王楚钦的声音从网对面砸过来，他正单手持拍颠球，黑色运动服领口沾着薄汗，“昨天让你别贪凉吃冰西瓜，现在知道疼了？”
你直起身揉着腰瞪他：“王指导今天火力全开啊。”话音刚落，一个刁钻的短球突然擦网过来，你踉跄着扑过去勉强接住，手腕却被震得发麻。
“注意力集中！”他皱眉扔过来一瓶温水，瓶盖已经提前拧松，“腰不好就别硬撑，等会儿跟队医做理疗。”话虽严厉，脚步却已经跨过球网，伸手按在你后腰轻轻揉捏，指腹带着常年握拍的薄茧，力道却控制得刚好。
这是你们在一起的第十年。从省队共用一块毛巾的青涩时光，到如今窝在同一间宿舍吃泡面，王楚钦的毒舌从来没收敛过，但那些藏在刻薄话里的在意，早就成了你们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
午休时你趴在器材室的长椅上贴肌效贴，他拎着两个饭盒走进来，踢了踢你的小腿：“起来吃饭，队里食堂今天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你抬头就看见他指尖沾着番茄酱，显然是特意去后厨叮嘱过师傅多加糖。
“王大厨亲自跑腿啊？”你笑着坐起来，刚要接过饭盒，就被他按住肩膀重新按回椅背上。“别动，肌效贴贴歪了跟绷带似的。”他蹲下身撕开新的贴布，指尖划过你腰侧的皮肤，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品，“上次比赛拉伤还没好利索，整天吊儿郎当的。”
你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想起上周在商场看见的一对银戒指，刚想开口就被他敲了敲额头：“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下午加练三组核心力量。”
傍晚训练结束，你抱着球拍路过操场，看见他正被队里的小队员围着请教发球技巧。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一边吐槽“手腕都快拧成麻花了”，一边耐心地示范动作，余光瞥见你时，突然板起脸：“还不赶紧回去洗澡，等会儿食堂没饭了。”
小队员们识趣地散开，他走过来自然地接过你手里的球拍袋，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他手腕微沉。“明天队里放假，”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语气随意得像在说天气，“我妈让你回家吃饭。”
你脚步顿了顿：“阿姨又要给我塞红烧肉了？”上次去他家吃饭，阿姨硬是把你碗里堆成了小山，王楚钦在旁边酸溜溜地说“我才是亲生的”，结果被阿姨瞪得乖乖闭嘴。
“她新学了糖醋鱼。”他侧头看你，夕阳落在他眼里，亮得惊人，“顺便...有点事跟你说。”
第二天你特意穿了条浅色系的裙子，站在他家楼下等他时，他骑着自行车过来，看见你就皱眉：“穿裙子怎么骑车？”话虽这么说，却把车筐里的头盔递给你，自己推着车慢慢陪你走。
楼道里飘着饭菜香，阿姨拉着你问东问西，王楚钦在厨房帮厨，却总借着端菜的机会往客厅瞟。饭桌上阿姨突然说：“你们俩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你嘴里的鱼差点喷出来，偷偷看他，发现他耳根红得快要滴血，却梗着脖子说：“妈你操什么心，我们自有安排。”
饭后他借口散步拉你下楼，小区花园的长椅上落着几片银杏叶。他低头踢着石子踢了半天，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塞给你，动作快得像在扔烫手山芋。“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别开视线，耳朵尖红得发亮，“你要是不喜欢...”
你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素圈戒指，内侧刻着个小小的球拍图案。刚要开口，就被他抢着说：“队里最近不忙，下周三民政局人少。”他语速飞快，像在报比赛战术，“你要是没空就改天，反正我随时...”
“有空。”你笑着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下周三我有空。”
他猛地转头看你，眼里的惊喜藏不住，却还嘴硬：“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别起晚了，我可不等你。”
领证那天天气格外好，民政局门口的梧桐叶在风里沙沙响。他穿着熨帖的白衬衫，领口系着你昨晚帮他挑的领带，却在拍照时板着脸，被摄影师提醒“笑一笑”，才扯出个僵硬的弧度，拍完立刻瞪你：“都怪你站太近，我脸显大了。”
走出民政局时，你手里捏着红本本，指尖还残留着油墨的温度。他抢过你手里的袋子拎着，却在过马路时悄悄牵住你的手，指腹摩挲着你无名指上的戒指。“下午队里加练，”他突然说，“你那反手还是得巩固，别以为领了证就能偷懒。”
“王指导婚后更严格了啊。”你故意晃了晃手上的红本本，“现在可是合法监督了？”
他耳根发烫，却梗着脖子：“合法监督怎么了？以后家里洗衣粉放多少都得听我的。”话没说完，手机突然响起来，是教练打来的。他接起电话时还皱着眉，听了几句后突然睁大眼，脚步下意识加快：“真的？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他转身看你，眼里闪着你从未见过的光，呼吸都带着急促：“队里刚通知，世锦赛名单...”他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急促的哨声打断——队里的紧急集合哨响了，尖锐的声音在安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他攥紧你的手，指节都泛了白：“我先回队里，等我回来...”后面的话被风卷走，他已经转身跑向路口，白衬衫的衣角在风里翻飞。你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手里的红本本被阳光晒得温热，心里突然升起强烈的好奇——他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硌着掌心，像个甜蜜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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