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蒋胜指尖蜷缩了下，“原来我在你眼中是这样的。”
听起来是个充满爱意的描述呢，可为什么那个人口口声声都是不爱呢？
蒋胜看向裴霁的目光充满不解，或许他永远也没法理解，也永远没法甘心。他嘴角意味不明地勾起弧度，竟有几分讥诮：“所以你喜欢池骋，是看上他脏么？”
裴霁“你是在为我打抱不平，还是在不甘心被他替代呢？”
裴霁审视着蒋胜，没有放过一丝表情。良久，突然笑出了声。
裴霁“对啊，我就是看中他不干净，你不觉得将一幅早已成形的画改成我喜欢的样子，比在白布上重画一幅更有挑战性，更有成就感吗？”
裴霁“而且我也不干净的，阿胜。这样的我，不是和他很相配吗？”
“没有。”蒋胜沉吟一瞬，他认真地否定了这说辞，“你没有不干净。”
与之相反，他眼里的裴霁太干净了，永远是檐上那捧清凌凌的雪，不染风尘。
裴霁眼睛总是亮亮的，睫毛很长，每次眨眼很快的时候，就是在想坏主意了，但其实那又哪里算什么坏主意呢，不过是想要让自己更喜欢他罢了，就如他所愿好了。
干不干净裴霁已经不屑于去争论了，终归不过他编织的一场梦，好与坏都是他赐予的，而蒋胜沉溺于这场盛大的幻觉。
手机振动又跳了两下，被裴霁摁掉。
裴霁“咖啡凉了，我也该走了。如果你不是真的喜欢这里的咖啡，以后就不要来了吧。”
“雪芥，”蒋胜见裴霁起身，突然叫住了他，“初见那天，你孤零零站在失物招领门口，你说爸妈丢了，你说你没有家，只有个不想麻烦的糟老头，让人把你领走。我慢了一步，让你成了别人的男朋友。”
“那是我最无能为力的时候，后来我终于足够养你，我等啊等，等啊等，你身边人来了又去，终于轮到我了。我终于把你领回家了，明明就像是在昨天，怎么就要分离了呢。”
从校园到社会，从十六岁到二十四岁，他们之间整整八年。
“其实分手的前一天，你睡着的时候我看了好久，我知道我们早晚会分开的，却没想到那么早。”那时公司已经周转不过来了，他忙得脚不沾地，都在为裴霁做打算，但那个人就说了句分手，然后干干脆脆地离开了。
裴霁“不用说了阿胜，遇见我……算你倒霉。”
熟悉的汽车熄火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手机振动依旧，池骋要来了，但愿别被抓个现行，池某人的飞醋还真不是一般的酸，不仅酸，还辣。
裴霁“今后祝你幸福。”
蒋胜苦笑：“是诅咒么？”
明知道他不会幸福了，即使这样，他还是学不会撒泼打滚、歇斯底里地挽留。
裴霁“我要走了。”
裴霁拿出手机回了条消息。
裴霁“池骋一直在找我，我不能让他等。”
蒋胜不言，他知道说下去会更加无话可说，两人出了咖啡厅，他看见裴霁遥遥向一个黑衣服的男人招手。
男人下车，和他目光相撞，嫉妒和不甘攥住了蒋胜的脚，他强迫着自己颔首示意，鬼一样飘走了。
池骋“背着我跟别人见面？”
池骋看着不远处的混入人群的背影，掐住了裴霁的腰，语调低哑危险。
池骋“说什么了？我一来就分开，怎么，谈的话见不得人？”
裴霁“跟你报备着呢，哪里是背着。”
裴霁游鱼般从他怀里滑了出去，麻溜地坐上停在不远处的大奔，系好安全带。
裴霁“要去哪儿，快走快走。”
池骋被他气笑，也跟着坐上了车。
池骋“你特么不哄我？老子整天鞍前马后地伺候你，一个没盯住就和旧情人喝咖啡去了，咖啡……特么还是你不喜欢喝的咖啡。”
他还是信任裴霁，没揪着谈了什么不放。
裴霁望着他，微微仰起脸。
裴霁“那我哄哄你。”
池骋心领神会，俊脸一点点缓慢靠近，裴霁下意识闭上了眼，可随之而来的并不是黏糊的吻，而是温热的气扫在面颊，池骋嘴角轻扯，似笑非笑。
池骋“怎么哄啊？”
裴霁蓦地睁眼，池骋几乎和他脸贴着脸，长而翘的睫毛颤动，戏谑的表情也变得勾人，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池骋一下扣住后脑勺。
男人慢条斯理地捻着他的唇。
池骋“为什么要闭眼？”
裴霁脸颊微红，磨磨蹭蹭的，他静默地看了池骋一秒，而后主动凑上去，唇舌交缠。
干柴遇烈火，舌根都被吮都发疼，池某人纯情了那么一秒钟，本质上还是那个欲求不满的公狗，还学着裴霁喘得乱七八糟的。
青年蹭着他的头，方才咖啡厅里积攒的些微不知名郁气被体温化掉了，他笑了笑。
裴霁“废话好多啊哥哥。”
裴霁“我们偶遇的，什么也没说，他不喜欢我了，以后只准你喜欢我。”
裴霁“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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