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暗流蚀骨

月圆之夜，归墟传来呜咽般的潮鸣。相柳盘坐在冰晶高台上，注视着下方练剑的应渊。少年身姿愈发矫健，银刃劈开的冰棱中，隐约有暗红火星迸发——那是修罗之力在与他的御水术角力。

“停。”相柳尾鳍轻挥，应渊的冰刃瞬间崩裂。少年抬头时，正撞见相柳冷凝的目光，“你在故意压制力量。”

话音未落，海底突然震颤。颜淡的莲花虚影再度浮现，手中玉牌流转着不祥的红光：“相柳大人，帝君有请。”她的视线扫过应渊，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带上你的小鲛人。”

相柳周身寒气暴涨，九颗头颅同时发出低吼。应渊握紧碎裂的冰刃，修罗之力不受控地漫上眼眶：“我同你去。”他知道这是陷阱，却更清楚，若拒绝，相柳将独自面对整个天界。

归墟之上，帝君的虚影悬浮在漩涡中央。他抬手，应渊的脖颈立刻泛起锁链状灼痕：“修罗余孽，还不伏诛？”

相柳九头齐出，冰龙席卷天地。然而涂山璟的笛声突然从暗处响起，音波化作无形枷锁缠住他的身躯。应渊瞳孔骤缩，看着相柳被玉笛的禁制束缚，鳞片片片剥落。

“为什么......”应渊踉跄着后退，却被颜淡的缚仙索缠住手腕。她凑近低语：“玄夜的儿子，该回家了。”话音未落，归墟深处传来震天嘶吼，玄夜的虚影踏血而出，猩红瞳孔扫过应渊：“吾儿，随我荡平九重天！”

剧痛突然贯穿应渊的心脏。修罗血脉与仙骨在体内撕扯，他望着相柳染血的银眸，喉间溢出破碎的呢喃。相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断枷锁，九条巨蛇同时撞向玄夜的虚影，尾鳍卷起应渊坠入归墟深渊：“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

漩涡吞噬两人的刹那，应渊看见颜淡手中的玉牌闪过金光——那上面刻着的，分明是涂山氏与天界的密约。而在更深的海底，涂山璟收起玉笛，望着掌心相柳留下的冰痕，轻叹：“抱歉，我只能护你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