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还有几道菜。
他小时候,就被安排厨艺进修,有几样拿手的菜品。
桌上的菜品卖相不错,孟总手艺看起来还行。
叶子看到那碗面,有些恍惚,在国内她给孟宴臣做的最后一顿饭,也是一碗面,是他过生日,她特意为他煮的长寿面。
那天他回来得很晚,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她猜该是孟家为他办了生日宴,他和家人一起庆祝后,他才回来的。
生日宴他妹妹肯定会在场的,许沁在,不奇怪回来这么晚,叶子想。
叶子没提前和孟宴臣说在家里等他回来,她提前在五星级酒店定了饭菜,结果等了一轮又一轮,菜热馊了,干脆全倒垃圾桶。
等着等着,她手里捏着着刺绣睡着了。她以为他能按往常时间回家,可她忘了,这里哪算是家,明明字面意义上和心理归属上家当然是孟家。
而她和孟家,没有半点关系。
开门声把叶子吵醒,孟宴臣回来了,她过去抱了抱他,把灯关上,给他大声唱生日歌。
拿出那个自以为是蝴蝶的刺绣,祝他生日快乐。
他只是有些怔愣,接过刺绣不说话。
叶子非要给他煮长寿面,说现在离上次晚饭时间也很长了,怕他饿肚子。
一碗很简单的面,清水面条加一个荷包蛋,叶子不擅长做饭。
端出面,到他吃完,总共不超过十分钟。叶子有些惊奇自己厨艺进步飞速,她好奇去吃锅里没乘完的面,很难吃,锅里的是夹生的。
那想必碗里的更难以下咽,孟宴臣是不是有异食癖,叶子当时这样想。
一道男声打破叶子的回忆。
“吃饭。”他递给叶子一双筷子。
叶子看到那双修长的手,矜贵且白净,反倒是她自己的手,磨出来不少茧子。
接过筷子,孟宴臣不经意翻转手掌,食指指腹有个不深也不浅的口子。
叶子不想说关心的话,怕他再纠缠不清,选择沉默,只觉着伤口看着触目惊心,她埋头扒饭。
雪不下了,雪还是膝盖厚度,政府和物业明天才会清雪。
“我今晚能留宿吗,我睡沙发。”
“你睡次卧吧,浴室左侧第二个格子有新毛巾,家里有套我穿着大的睡衣,你将就吧。”
叶子叹了口气。
她洗漱完,没管他,反锁卧室门,休息了。临睡前,听到窸窸窣窣的淋浴声音,她打开平板核对近几天研究数据,核对完毕后有了睡意。
半夜被一阵铃声吵醒,叶子起身,找铃声的来源。
原是孟宴臣的手机落客厅了,有人给他打电话。
叶子拿起电话,敲了敲次卧的门。
“你电话。”
屋内的人没有响应,叶子连续敲门还是无人回应。
推开门,孟宴臣斜躺在床上,洗完澡好像没吹头,发半干,此时穿着她那套旧睡衣。她拍拍他的肩膀,他好像睡的很沉,一点反应没有。
他睡眠向来是轻的,叶子怀疑看向他的脸。
烧红的脸,叶子摸他的额头,滚烫极了。
叶子着急,稍用力晃醒孟宴臣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
“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我家里有退烧药,你先吃药,我们去医院吊水。”
叶子此时焦急的手忙脚乱,她忘了外面大雪封路了。
“不行,外面大雪封路了。”孟宴臣说话轻飘飘的,声音透着虚弱,说完便迷糊糊地又昏睡了过去。
叶子喂给孟宴臣药,给他喝了些温水,她也弄了一个冰毛巾给孟宴臣降温。
她怕出事,找了一个板凳坐在孟宴臣的床边,伸手试了试他脖间的温度,温度稍降了,但还是有些高。
孟宴臣好像好些了,又睁开了眼睛,就这么一双眼睛像小狗一样盯着她。
“叶子。”有气无力,嗓子沙哑。
她凑近,耳朵在他嘴边。
“叶子,难受,我头好疼。”
热的话气,吹着她的耳朵。
她害怕他是不是加重,摸他的脸测温,准备再换一条新毛巾。
湿毛巾啪嗒一下掉到地板上,叶子眨眼间被他拉入怀里。
滚烫而又充满潮气,叶子腰被他两只胳膊环着,俩人的额头抵着额头。
曾经那么一双商人看不出感情的眼睛,此时却是一双湿漉漉的小狗眼睛,看向叶子。
“不要走,我想要你陪着。”
委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