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宴05

叶子抬头，冷笑了一声。

  她问，所以呢？叶子现在只感觉这个男的有病，她只想快点远离他。

  孟宴臣低下头，俩人头颅之间距离不过十公分，但又似乎比他飞过的大洋对岸还要远。

  他眼睛有些湿润，像是能滴出水来。他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我只是不想你走歪路。

  他说过后，叶子冷笑得更甚。叶子想起那个孩子，不走歪路吗，孩子是不是牺牲品呢。

  叶子说，所以呢，孟总，你二十个小时的飞机，就是来跟我说一句不想我走歪路吗？孟宴臣，不愧是当代神父。还是我真的真的好可怜啊，你这么忘不下我。

  叶子声音冷静中压着点点哭腔，她接着说，你当我是什么，你随时可以展现你神圣光辉的玩物吗。

  叶子也不打算走了，她定定站在孟宴臣面前，等着他到底会说什么。

  孟宴臣两只胳膊将叶子抱紧，头埋在叶子的颈窝里，他的泪打在她的耳郭上。

  声音在俩人的拥抱之间显得很闷，“叶子，我错了。”

叶子回到自己的公寓，孟宴臣则是住到一个离她近的酒店。

  他们很默契地没提孩子的事，关于那个未成形的生命的消失。

  这件事像是一把刀，拿起它，随时可以把这俩个人连接处劈的血肉模糊，随时可以窥见曾经种种压抑而畸形的感情，谁也不敢提。

  要是提了，谁会先崩溃呢。

叶子手上正准备一个论题，每天风雨无阻去实验室搞数据。

因为需要植物的日出前的数据，叶子往往白天家门紧闭整理数据，晚上十二点出门泡在实验室一直到六点。

她与常人有异的作息，孟宴臣很难见到碰上叶子。

孟宴臣的号码早被叶子拉黑，他在酒店处理了几天工作文件才摸清楚叶子的出门时间。

国外比国内入冬早，前天已经开始下大雪了，积雪已经厚厚地盖在草皮上，路灯盖上面累着一层雪，发着莹莹的白光。

叶子抱着一沓资料踩在这条路上走，发顶被飘下来雪笼罩，着急往前赶路，鼻子也冻得红红的。

今天的实验数据很失败，她想着，国外天气变化过于剧烈，培养的植物几天都蔫蔫的，想着想着，叶子又叹了口气，又抬眼看看这越下越大的雪。

叶子又想起她奶奶和她提起过的那个大雪天，是不是也和今天一样大的雪花呢？

她出神的空隙，没注意那块被雪盖着的台阶，脚下一滑，摔倒了。

她手着地，掌心硌进去了许多细碎的小石头，她的手本身就细，血管很浅，不一会那一片的雪被血染红了。

此时的叶子还庆幸，自己穿得厚，膝盖没破，就是现在着急把风吹散的资料捡回来。

凌晨五点五十，孟宴臣算好时间和叶子碰面，却看见叶子低头捡着被风吹散的纸张。

他默默先把吹到远处的纸张收到自己手里，然后慢慢和叶子靠近，蹲下去递给叶子。

叶子以为是哪个好心人，转头和那人道谢。“谢-”她惊愕，“怎么是你，孟宴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