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继诸多变故后,季北音真正发自内心的笑。
“私下里不用叫我陛下,倒显得生分。”
季北音挪揶:“这儿可有这么多人呢。”
一众宫女太监将头低的只能看见发顶,丝毫不敢出声。
“好了,都下去吧。”
一众人有序安静地退下,整个院子里只剩下黎清越和季北音,黎清越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抬手碰了一下季北音的脸:“太冷了,先回殿里吧?”
季北音一愣,抬眼看着已经比他还高的黎清越,心里莫名安定下来,他笑了下,轻轻嗯了声。
回到殿里,黎清越脱下季北音已经被雪沾湿的狐裘,又给他裹上新的,命人加了炭火,季北音被冻得苍白的脸上才有了一起血色。
黎清越把一个汤婆子塞进季北音怀里,又拿起一个干帕子去擦季北音微湿的头发。
“本来就身体不好,赏梅也不让人打个伞,感染了风寒遭罪的还是自己,之少应该戴个有帽子的斗篷……”
“清越,我是来和亲的。”
“我知道。”
“我是敌国的,还曾是个将军。”
“我知道。”
“所以,你是喜欢我吗?”
“我知……”
黎清越把头发的手一顿,而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是啊,所以你后悔吗?”
后悔认识我,后悔在宫中处处救我于水火,后悔一路送我出城,后悔……与我知己相交。
“后悔?这一切不过是遵从己心罢了。”
黎清越愣了,低下头却只能看见乌黑的发顶、饱满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遵从……己心?”
季北音抬头,正对上黎清越的双眸:“你以为,我真的会闲到去管一个只是名字与我阿娘沾点边的陌生人,还是敌国质子,且一管就是十几年?”
其实季北音当初只是单纯的好奇这个人,在发现这个人被欺负后有种莫名的保护欲,等回过神时才发现,保护他已成了习惯,戒不掉也改不了,那时他才恍然,何为心动。
黎清越的心脏不受控地开始狂跳:“北音,我有点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啊。”
季北音失笑,抬手攥住黎清越的前襟,还没用力,黎清越就顺着那轻微的力道底下了身。
季北音偏头一吻:“这样够了吗?”
黎清越反客为主:“不够。”
两人缠绵,直至季北音受不住才推了推黎清越:“有完没完?”
黎清越埋在他颈间:“没完,一辈子都没完。”
季北音揉着黎清越的后脑勺:“怎么以前没见你这么黏糊啊?”
“身份不一样。”
“原来当了皇帝就可以。”
黎清越一拱一拱的头顿住了,他抬头:“阿音!”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北音顺了顺他的毛:“知道知道,在夫君面前才黏糊。”
两人闹了一会儿,黎清越将人塞进被窝,自己也钻了进去,从后面抱住了季北音。
“阿音,如果我说,等黎国彻底强盛起来,我还是会攻占越国,你、你会原谅我吗?”
季北音静了一瞬:“我既已和亲,那……便与越国再无干系。”
黎清越收紧了手臂:“阿音,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季北音的手覆上黎清越的小臂:“你说吧。”
“你父亲,季将军之死,与越国新帝,脱不开关系。”
黎清越察觉小臂上的手猛然用力,随即又松开,指尖带着细微地抖连嗓音也是:“你说……什么?”
“我登基后,辽国向我示好,这消息是辽帝告诉我的,说,是越帝,向辽楚两国透露的消息,告诉他们季将军的行军路线及布防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