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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几天，左航还是按照齐梳给的地址，找到了一家看起来颇具规模、装修雅致的艺术机构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沉重的玻璃门。
室内暖气开得很足，与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节油和颜料的气味
前台后面坐着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出头、打扮知性干练的女生，她听到门铃抬起头，脸上立刻切换成标准的职业微笑
鹤声“您好，欢迎光临造梦空间艺术工作室”
鹤声“我是前台兼助教鹤声，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左航没有立刻回答，目光先是在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快速扫视了一圈
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学生作品和获奖证书，角落摆放着雕塑和绿植，环境安静而富有艺术气息
这和他平时所处的环境截然不同，让他有些拘谨
他收回目光，看向鹤声，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局促
左航“我…是齐梳介绍来的，模特。”
说到“模特”两个字时，他的声音明显小了下去，脸颊也有些发热，莫名地感到一阵不好意思
鹤声显然是见过各种情况的，她脸上笑容不变，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态度自然地接话
鹤声“哦，是齐梳的同学啊，她跟我提过”
鹤声“请跟我来吧，我先带你去更衣室准备一下”
她从前台后面走出来，示意左航跟上，边走边向他介绍今天课程的情况
鹤声“今天这堂课是高级班的人体动态临摹，主要是练习捕捉肌肉线条和光影”
鹤声“所以…可能需要你光着上半身，可以接受吗？”
她语气平常，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鹤声“不过你放心，画室里暖气很足，不会冷的”
鹤声“报酬按小时结算，因为我们机构规模比较大，而且现在是过年期间，时薪可以给到五百元”
五百一小时。
左航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比他之前做的任何兼职都要高得多
鹤声继续说着工作要求
鹤声“学生们画画的时候，你需要保持姿势不动，可能会有点枯燥”
鹤声“今天的姿势也比较简单，我们会给你摆好参考姿势的照片”
她似乎看出了左航的窘迫，安慰道
鹤声“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在美术领域，人体模特是很常见也很受尊重的职业，艺术家们都很感谢模特的付出。”
左航默默地听着，没有吭声，只是感觉耳根子越来越烫，热度甚至蔓延到了脖颈
他从小到大，还从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赤露过上身。
跟着鹤声走进更衣室，这是一个简单干净的小房间
左航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脱下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衣，然后是里面的毛衣和贴身衣物
当冰冷的空气接触到皮肤的瞬间，他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抬起头，看向墙壁上的镜子
镜子里映出一个少年单薄的身体，肋骨清晰可见，肩膀和锁骨的线条尖锐得有些硌人，皮肤因为缺乏营养和阳光显得有些苍白
他很瘦，瘦得几乎有些不健康，是长期劳累和压力留下的痕迹
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快速将换下的衣服团了团，扔进角落的衣物筐里
再次走出更衣室时，他只穿着一条普通的运动长裤
鹤声已经等在门口，看到他出来，什么也没说，只是递给他一件柔软的纯棉浴袍示意他先披着，然后领着他走向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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