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闹钟还没响,姜晚就被一阵窸窣声弄醒了。窗帘缝里漏进的微光中,沈临风正蹲在床边系鞋带,动作轻得像怕惊飞蝴蝶。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羽绒服,拉链拉到顶,只露出双带着笑意的眼睛,见她醒了,做了个“嘘”的手势:“带你去看日出。”
车子开出小区时,天还没亮透,路灯在路面投下长长的影子。沈临风从副驾拎出个保温袋,里面是两杯热豆浆,他递过来的那杯还套着层毛线套,是她亲手织的,针脚歪歪扭扭,他却天天带在身上。“加了两勺糖,你喜欢的甜度。”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稳而有力,侧脸在晨光里柔和得像块暖玉。
山顶的观景台结着层薄霜,沈临风从后备箱拿出条厚毛毯,把姜晚裹得像只小熊,自己只披了件薄外套。“不冷吗?”姜晚扯了扯毛毯想分他一半,被他按住手:“我火力旺。”他从背后环住她,掌心贴在她冻得冰凉的手背上,温度透过薄薄的毛衣渗过来,烫得她心跳漏了半拍。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接着是橘红、绯红,最后一轮红日冲破云层,把整片天空染成蜜糖色。沈临风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打开是枚银戒指,戒面被打磨成玫瑰花瓣的形状,内侧刻着两个小字:“晚风”。
“上次去陶艺馆路过银饰店,看着像你画的玫瑰。”他的指尖有些发颤,把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本来想找大师定做,又怕不合你心意,就自己画了图纸……”
姜晚看着戒指在晨光里泛着柔光,突然想起他办公室抽屉里那叠废弃的设计稿,每张都画着不同的玫瑰戒指,显然是练了很久。她转身抱住他,把脸埋在他温暖的羽绒服里:“我很喜欢。”风声里,她听见他的心跳快了半拍,像被阳光晒化的糖。
下山时路过早市,沈临风拉着姜晚钻进人群。他把她护在里侧,自己用肩膀挡着来往的自行车,掌心始终紧紧攥着她的手,怕她被挤散。看到卖糖画的摊位,他突然停下脚步:“要个玫瑰形状的?”
糖画师傅舀着糖浆在石板上游走,很快一朵晶莹的玫瑰就成型了。沈临风接过来,先凑到嘴边吹了吹,确认不烫了才递给她:“慢点吃,别沾到衣服。”他从口袋里掏出包湿巾,是她常用的婴儿款,显然是早有准备。
姜晚咬着甜丝丝的糖玫瑰,看着他被风吹红的鼻尖,突然发现他羽绒服口袋鼓鼓的。“里面藏了什么?”她伸手去摸,掏出个暖手宝,还是热的,绒毛套上绣着只小熊,正是她直播时说“可爱”的那款。“知道你手凉,出门前充好的。”他把暖手宝塞进她手里,自己的手却暴露在寒风里,很快就冻得发红。
“你也用。”姜晚把暖手宝往他手里塞,被他按住。“我是男人,不怕冷。”他低头呵了口热气,搓了搓她的手,“你看,多暖和。”他的掌心像个小暖炉,把她的手烘得发烫,连带着心里都暖融融的。
中午在家包饺子,姜晚负责擀皮,沈临风坐在对面包馅。他包的饺子总是歪歪扭扭,有的露着馅,有的捏成了小笼包的形状,姜晚笑得直不起腰,他却振振有词:“这样馅多,你爱吃带劲的。”
阳光透过厨房的玻璃窗落在他手上,他正小心翼翼地给饺子捏花边,指尖沾着面粉,像戴了层白手套。姜晚突然发现,他包的每个饺子里都藏着颗小小的虾仁——那是她上次说“虾仁馅最鲜”后,他特意去海鲜市场挑的活虾,剥了壳冻在冰箱里。
“尝尝生馅?”沈临风舀了点馅料递到她嘴边,眼神里的期待藏不住。姜晚张嘴咬住,鲜美的滋味在舌尖炸开,他突然低头,在她唇角轻轻舔了下:“是挺鲜的。”温热的触感像电流窜过,姜晚的脸颊瞬间烧起来,手里的擀面杖“咚”地掉在案板上。
下午雪突然下了起来,纷纷扬扬的雪花把窗外的世界染成了白色。沈临风从阳台搬进来盆绿植,是株小小的圣诞树,枝桠上挂着迷你玫瑰挂件,都是他用黏土捏的,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离圣诞节还有个月,先提前布置着。”他往树顶挂星星灯,指尖被扎了下也没吭声。
姜晚拿着创可贴走过去,他却缩回手:“不用,小伤。”话没说完,就被她按住手腕。她小心翼翼地给他贴创可贴,指尖触到他微凉的皮肤,突然发现他手背上有几道浅浅的疤,是上次为她修画架时被钉子划的。“以后这些事让我来。”她的声音有点发紧,被他笑着揉了揉头发:“给女朋友干活,乐意。”
傍晚雪停了,沈临风突然说要烤蛋糕。他系着草莓围裙站在烤箱前,手里捧着本食谱,眉头皱得紧紧的,像在研究重要合同。打发奶油时,他把打蛋器调错了档,雪白的奶油溅了满脸,像只长了白胡子的小猫,逗得姜晚直笑。
最终的蛋糕虽然表面有点裂,奶油抹得也不均匀,姜晚却吃得格外香。沈临风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看她,自己没动几勺,只在她递过来时咬一小口,眼底的笑意像融化的蜂蜜:“下次加你爱吃的芒果丁,今天忘了买。”
晚上直播时,姜晚把圣诞树搬到了镜头前。暖黄的灯光透过雪花形状的灯罩洒下来,她拿起沈临风捏的黏土玫瑰,对着麦克风轻轻摩挲,陶土的颗粒声混着窗外的落雪声,格外安神。“今天想跟大家聊聊‘冬天的甜’。”她的声音比平时更柔,“是有人为你暖手的温度,是饺子里藏着的虾仁,是奶油溅到脸上的笑声……”
弹幕里立刻有人刷:“这波狗粮我接了!沈总也太会了吧!”“听着听着就想谈恋爱了,冬天果然适合拥抱啊!”
“夜风”的金色ID亮起来,送了个“雪夜玫瑰”特效,虚拟的玫瑰在漫天飞雪中绽放。附带的留言是:“壁炉里的火生好了,等你直播结束喝热红酒。”姜晚看着屏幕笑,眼角的余光瞥见客厅里,沈临风正蹲在壁炉前生火,火光在他脸上跳着暖光,像幅温馨的油画。
直播结束后,姜晚刚走出房间,就被沈临风裹进怀里。他身上带着壁炉的烟火气,手里端着杯热红酒,肉桂的香气混着果香漫过来:“尝尝,加了你爱吃的苹果片。”他把杯子递到她唇边,看着她抿了一小口,突然低头吻住她,把红酒的甜香都渡了过来。
窗外的雪又下了起来,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映得两人交握的手上,那枚玫瑰戒指泛着温柔的光。姜晚靠在沈临风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冬天最甜的不是热红酒,不是糖画,而是他掌心的温度,是他藏在寒风里的笨拙关心,是把“我想暖你一辈子”,悄悄融进每个平凡瞬间的温柔。
原来最好的爱情,从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风雪里的牵手,是烟火气里的相守,是让每个寒冷的日子,都因为有彼此,而变得暖融融、甜丝丝的。就像此刻壁炉里的火,烧得旺,暖得久,能照亮往后无数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