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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过粮仓塔楼时,沈清婉将假信物塞进布囊,站在山北的沙棘丛里等着——按约定,宋亚轩会在酉时前传回贺院判的消息,可此刻日头已沉到地平线,连听风楼的鸟鸣都没再响起。
贺峻霖会不会出意外?
贺峻霖攥着药箱带,指尖把布带绞出褶皱
贺峻霖东宫守卫那么严,宋亚轩他……
话没说完,就见雾里掠过道青影,是宋亚轩,他的青衫下摆破了个口子,脸上沾着灰,怀里紧紧抱着个油纸包。
宋亚轩我没被发现
宋亚轩喘着气,把油纸包递给沈清婉
宋亚轩这是贺院判塞给我的,说“给清婉,看夹层”。
油纸包里是本太医院的药典,翻到中间那页,夹层里藏着张字条,是贺院判的字迹,力透纸背:“马嘉祺书房暗格有周显密信,提‘北狄粮船’,院判囚于东宫地牢,需沙棘枝作暗号。”
沈清婉北狄粮船?
沈清婉捏着字条,忽然想起周显账册里的“转沙棘林暗仓”——原来那些粮食不是私吞,是要偷偷运给北狄?可父亲当年明明说过“北狄狼子野心,不可接济”,这里面肯定有周显的手脚。
宋亚轩又从袖里掏出张草图,是东宫地牢的布局:
宋亚轩我趁马嘉祺去议事,偷偷画的,地牢入口在书房书架后,只有他的玉佩能开。不过……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宋亚轩我听见马嘉祺和手下说话,说“等拿到信物,就把周显的人引去粮仓,让他们两败俱伤”。
张真源他在利用我们和周显?
张真源的指尖敲了敲弯刀柄
张真源那塔楼之约,恐怕不只是换贺院判那么简单。
沈清婉忽然想起丁程鑫扔给她的“靖”字佩,佩身上似乎也有个浅淡的“周”字——难道丁程鑫早就知道周显的存在?她刚要开口,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是严浩翔亲自来了,他的深色短打沾着露水,手里拿着封蜡封的信。
严浩翔这是从周显的据点截获的
严浩翔撕开蜡封,信纸是粗糙的草纸,字迹歪歪扭扭,
严浩翔周显让他的人在月圆子时,埋伏在粮仓塔楼附近,等马嘉祺和沈清婉交易时,趁机抢信物,还要“除了马嘉祺,其他人不留活口”。
信末尾画着个沙棘图案,和马嘉祺密信上的一模一样。沈清婉忽然明白,马嘉祺和周显都在打“坐收渔翁之利”的算盘——一个想借周显的手除掉自己,一个想借马嘉祺的手拿到信物,而贺院判,不过是他们互相牵制的棋子。
沈清婉不能按原计划去塔楼了
沈清婉将字条和密信叠在一起
沈清婉我们得先救贺院判,再想办法引周显的人出来。
她看向宋亚轩
沈清婉东宫地牢的钥匙,除了马嘉祺的玉佩,还有别的办法打开吗?
宋亚轩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铜片:
宋亚轩这是典籍库的备用钥匙,我试过,能打开书房的侧门,至于书架后的暗格……或许能用沙棘枝的汁液,我在典籍里见过,老机关常用植物汁液做润滑剂。
贺峻霖立刻打开药箱,从陶罐里倒出些沙棘根汁,用布蘸着涂在铜片上:
贺峻霖我爹说过,沙棘根汁黏性大,还能软化金属,应该能行。
夜色渐深,粮仓的塔楼在月光下露出模糊的轮廓。沈清婉将真信物交给严浩翔保管,让他带着听风楼的人在东宫外围接应,又让张真源带着族人去粮仓附近,准备拦截周显的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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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我和你去东宫救我爹,贺峻霖把药箱背在身上,手里攥着迷药瓷瓶,
贺峻霖宋亚轩熟悉东宫地形,让他带路。
沈清婉点头,接过涂了根汁的铜片,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心里却很稳——不管马嘉祺和周显有多少算计,今晚她不仅要救回贺院判,还要拿到周显的密信,让这场围绕粮仓的阴谋,先破个口子。
三人趁着夜色往东宫方向走,月光透过沙棘枝,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贺峻霖忽然拉住沈清婉的手,掌心温热:
贺峻霖别担心,我爹肯定没事,我们一定能救他出来。
沈清婉回握他的手,轻轻点头。走在最前的宋亚轩脚步微顿,手里攥着的地牢草图边角被指尖捏得发皱,他悄悄抬眼望了眼两人相握的手,又迅速低下头,将挡在身前的沙棘枝拨得更开些,声音比刚才轻了几分:
宋亚轩前面就是西角门,守卫快换班了,我们得再快些。
她知道,今晚的东宫之行,比塔楼之约更危险,但只要能离真相近一步,再难她也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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