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瓦夏,你去哪儿了……你受伤了?!”
卡卡瓦夏:“我把它拿回来了,姐姐。”
曾经的婴儿已经长大,成为了一个可爱的男孩。那位少女,也就是卡卡瓦夏的姐姐,正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姐姐:“你去找他们了……?太危险了!这只是一串项链,不能吃,也不是水,没有它我们也能活下去。”
“但我不能没有你,弟弟……不要再靠近那群卡提卡人(剥皮刀)了,好吗?”
“姐姐,不要怕。卡提卡人很笨,但我很聪明,和他们玩「游戏」,赢的一定是我。”卡卡瓦夏笑着说。
“「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姐姐担忧地望着自己的弟弟,同时还不忘检查他的身体,看看是否受伤。
卡卡瓦夏解释说:“我和他们打了赌,赌沙漠里的两只小鸟,还有我,哪个会先死掉。我赢了。”
“他们怀疑我出千,但我没有……我赢得光明正大。”
“我知道你能赢.....你一直是个运气很好的孩子,你的幸运是地母神(芬戈·比约斯)的恩赐……”
“可这不是你去找那群卡提卡人硬碰硬的理由,他们嗜血、残忍、贪得无厌——别忘了爸爸妈妈……”
看着独自冒险的弟弟,姐姐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心与悲伤:“这只是一串项链……可是卡卡瓦夏,你是我最后的家人了。”
卡卡瓦夏:“……”
“姐姐,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开心的。因为这是妈妈留给你的项链……”
“……以后不会再有了。”
姐姐:“它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我最爱的弟弟……我不会责怪你,但你要记得妈妈说过的话……”
“痛苦和贫穷是母神的考验,祂也赐给了我们机遇,那就是你的幸运,卡卡瓦夏。你的好运是我们……也是所有埃维金人最宝贵的财富。”
“你是受母神赐福(卡卡瓦夏)的孩子,你能带领氏族走向幸福。所以,永远记得保护好自己,也永远不要怨恨痛苦和贫穷……好吗?”
卡卡瓦夏沉默了,他似乎不太明白。
“听话,向母神发誓。”
在姐姐温柔的劝说下,卡卡瓦夏还是开口了。
“……好。我向母神发誓,我会永远保护好这份「财富」……”
卡卡瓦夏:“可是,姐姐……如果三眼的地母神真的在注视我们……”
“那当爸爸被流沙卷走的时候,母神为什么没有保佑他……明明爸爸是为了准备给她的贡品,才会去卡提卡人在的地方……”
“当妈妈在我们怀里慢慢变冷的时候,母神又在哪里……妈妈直到闭眼的那一刻,口中还在请求祂的原谅……”
卡卡瓦夏声音哽咽,眼神中充满了对命运不公的愤怒。
“姐姐,大家都说我聪明,可我不明白……如果每一场雨都是母神的宽恕和恩赐……”
“那我们是犯了多少错误……才要为了死亡而出生在这世上……?”
……
时间回到现在,砂金从朝露公馆离开,来到小镇广场。因为星期日施加的「同谐」“赐福”,此时的他感觉头痛难忍,几乎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
“脸色很差啊,是因为被自己父亲当作无用的筹码抛弃而感到悲愤?”拉帝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对着砂金调侃起来,“还是说,这也是你的演技?”
砂金语气不善:“我没想到你还有脸来见我。”
拉帝奥:“我以为这才是你想要的结果,毕竟我可是像你说的那样——「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你要是挺不住了,记得先通知我一声。”
砂金自嘲一笑:“庸众院的「天才」是打算替我收尸?天啊……真是荣幸。”
拉帝奥:“战略投资部的各位一定也非常希望能及时收到你的死讯。别忘了,你再也没办法见到他们了,这个任务现在可是落在我的头上。”
“好啊,那麻烦你现在就去报个信吧。就说「砂金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十七个系统时后即可入场」。”砂金看着拉帝奥,似乎胸有成竹。
“大言不惭。你打算怎么在被「同谐」禁锢的情况下完成任务?”拉帝奥反问道。
砂金解释道:“和星期日的对谈让我确信家族中有叛徒,而匹诺康尼的秘密就在那人手中……借此机会,我也把所有基石放在了它们该在的位置上。”
“而现在我还成功拿回了礼金,自打踏入白日梦酒店的大门,事情就没像这样顺利过……看着吧,距离胜利我只差一步之遥了。”
拉帝奥:“听起来你只是把自己的惨状复述了一遍,用的还是极其嘴硬的方式。”
砂金:“我能说的就这些。忘了吗?你已经背叛过我了,教授。”
“去你该去的地方吧,我迫不及待想看到公司舰队包围匹诺康尼的样子了。你也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不是么?”
“确实,但怎么着?你那袋礼金里,还藏着呼叫近地轨道支援的信标不成?”拉帝奥看向那袋礼金,揶揄道。
砂金:“搞不好呢?兴许这就是我死到临头还想着发钱的原因。”
拉帝奥叹了口气:“……你彻底疯了,该死的赌徒。”
砂金:“也许我早疯了,谁知道呢?”
拉帝奥:“……”
“算了。给你这个,拿着。”
拉帝奥拿出了胶囊,递给砂金。
拉帝奥:“死到临头再打开它,你会感谢我的。”
砂金看着胶囊上的备注:“这什么玩意……医嘱?”
“……呵,你是懂戏剧性的,教授。”
……
匹诺康尼,克劳克影视乐园。
此刻,建筑师坐在新舞台的观众席上,百无聊赖地俯视着自己新搭建的临时舞台。舞台称不上华丽,但该有的防护措施和设备应有尽有,可以说和正式投入使用的舞台没什么区别。一只紫色的隐夜鸫从远处飞来,落在建筑师的肩膀上,它耳语了几句,建筑师眉头微皱,眸光中透露出内心的不满,但他却什么也没说。
“你不用担心。”隐夜鸫口中发出中年男人一般的低沉嗓音,“星期日那孩子有分寸,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的孩子不会有事,只是需要吃点苦头。”
“我知道,但这并不妨碍我表达内心的不满。”建筑师解释说,“毕竟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被你的孩子算计蹉跎,我怎能不生气?”
“不过,这也怪我,毕竟是我默许的。看来,只能等计划成功以后,再与他道歉了。”
……
时间向前推移,大概几十年前,或者十几年前,那位来自茨冈尼亚Ⅳ号的埃维金少年挤在人堆里,和一群奴隶一起,被一群衣着讲究的富商挑挑拣拣。
一个富商看见少年金黄色的头发,长相也是十分英俊,顿时来了兴趣。大手一挥,将他在内的三十五人全部买走。
就在他要离开时,空间站的警报响起,打开监控,无数的战舰飞船将这里团团包围,没留下一点缝隙。
“所有人立刻投降,别逼我动手!”
少年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这让在场的奴隶商人和来到这里的富豪又惊又怒。
“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能有什么能耐!”人群中,一个商人强装镇定,朝着众人大喊。
话音刚落,大门被一脚踢开,无数穿着机甲的战斗人员将他们包围,为首的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青年和举着大锤子的少年。
“给你们三秒钟时间,放下武器。”建筑师重重地放下锤子,厉声警告,“虽然公司明面上反对奴隶制,但私底下还是默许了奴隶市场的存在。很可惜,我不同意,所以,凡是顽强抵抗者,杀无赦!”
“你算老几,我看你们活得不耐烦……”
那位商人虚张声势的话语还没说完,一股巨大的压力直接将他压成了肉饼。
“分不清好赖话是吧!”建筑师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要么交出所有奴隶和赃款,乖乖被我逮捕,要么……死!”
很快,在建筑师的威慑下,所有奴隶商人和购买奴隶的富豪被逮捕,来自宇宙各处的奴隶也被医师的医疗队进行救治。
“真可惜,少了个实验素材。”医师对着被压成肉饼的奴隶贩子发出叹息,“实验室还缺‘志愿者’实验新药,你下手还真是没轻没重的。”
“我觉得,他应该感谢我。”建筑师轻蔑地看向那坨即将被打扫的碎肉,“毕竟,你手术台上的存活率,从没超过1%。”
医护人员检查完身体后,金发少年躲在角落,阴郁的眼睛注视着两位容貌相似的少年,经过内心的犹豫和挣扎,少年最终走向二人。
“嗯?”
建筑师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拉动,转头看去,却和金发少年产生对视,这让对方有些尴尬。
“小朋友,你有事吗?”建筑师看着面前与自己一般高的少年,尽可能温柔地问,“怎么不跟着那些工作人员一起走?”
面对与自己看上去一般大,行为老成的少年,卡卡瓦夏却感受到了熟悉的温暖,阴郁的双眸染上薄雾,声音也变得哽咽。
“大哥哥,我想跟你们一起走,可以吗?”
建筑师一愣,转头看向医师,似乎在向他寻求意见。医师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医师:“你是觉得我会带孩子吗?别忘了我几乎一天到晚在出差。”
“所以,你的意思还是我养?”建筑师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家里已经有两个小的了,还给我养?”
“我不是给抚养费了吗?”医师一脸无辜地看着建筑师。
建筑师:“我去你个呜呜伯的……”
一声粗口爆出,建筑师指着医师骂了许久,最后依旧妥协。
“算了,多一个不多,我养就我养吧。就是年纪看上去比家里那两个小的还要大一点……”
“你叫什么名字?没名字我可以另取一个。”
“卡卡瓦夏。”
“卡卡瓦夏……这名字好听,以后你就是我林家人了,对了,不用改名。名字是家人的礼物,它寄予了亲人的愿望和期许。”建筑师说道,“还有,不要叫我哥哥,我比你大多了。”
卡卡瓦夏点点头:“嗯。”
“对了,这串商品编码可不是好东西,稍等一下。”
建筑师伸出手,按在卡卡瓦夏脖子上。手心处传来高温,脖子上也传来皮肉被炙烤的味道。卡卡瓦夏疼痛难忍,就在他坚持不住,即将昏过去时,一道温暖的光芒照在身上,脖子上的伤口也迅速恢复,只留下一条淡淡的伤疤。
“搬砖的,下次动手前说一声,我又有更好的消除方法,你看,都留疤了!”
“是是是,我的错,可你也没说啊!”
“那你问了吗?!”
“……”
听着二人的争吵,卡卡瓦夏摸了摸脖子,心里的暖意更甚。
“从今以后,你有新的家人了,卡卡瓦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