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诺康尼,朝露公馆。
虽然出了建筑师被捞走的小插曲,但并不妨碍砂金和拉帝奥通关星期日布下的考验。经过双方的通力合作,砂金很快从沙盘中找到大门的拼图碎片,解开大门的封锁。从沙盘出来,砂金就看见拉帝奥站在已经敞开的大门前,静静地等待他。
拉帝奥抱着手臂,略带遗憾地看向砂金:“很遗憾看着你活着离开沙盘,星期日就在这扇门后。以我粗浅的见解,他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你准备好了么?”
砂金:“嗯,我更相信要做好准备的是他。”
拉帝奥:“说说你的计划吧。”
“没什么计划,随机应变。与人交涉的筹码无非两种:利益或者恐惧。”砂金说。
“看来你的确不理解「真诚」。”拉帝奥语气平淡,仿佛与自己无关。
砂金:“我还不够真诚么?不用刻意强调。我们要好好利用死亡,那男人的妹妹死了,他肯定坐不住的,这就是「恐惧」。”
“而我会帮他把那个杀人凶手揪出来。碍于身份和立场,他自己办不到这事,但我可以,这就是「利益」。”
“你凭什么觉得他做不到,非得委托一个立场对立的公司人?”拉帝奥反问道。
砂金:“很简单——因为那凶手很可能是潜伏在家族中的‘叛徒’。”
拉帝奥:“……你之前指控的可是那位巡海游侠。”
“那就是个借口,教授。那女人不对劲,我需要有人牵制她,在我们行动时视野外的变故越少越好。”砂金解释说,“我也需要知道她是什么人,如果我的好运货真价实,她一定能成为重要的棋子。而在这件事上能帮助我的‘朋友’,越多越好。”
“但说真心话,命案多半和她无关,我依然是那个观点:肯定是家族内部出了问题。不然我们的星期日先生为何要安排私下会面?这不是一场审讯,而是一次秘密谈判。”
“看着吧,以知更鸟的死为筹码,我会为自己赢回自由和力量。最后,我会颠覆这场美梦,创造最盛大的死亡。”
“如果踏进这扇门就能迎来凯旋的机会,哪怕概率无限趋近于零,我也没有犹豫的理由,不是么?”
砂金的神情一如既往,如同花枝招展的花花公子,但拉帝奥明白,这只是面前之人的保护色,他的内心只有对死亡的向往和释然。
拉帝奥:“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赢,该死的赌徒。”
“三枚「筹码」足矣。”砂金自信地看着拉帝奥,“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走进大门,里面是一间会议室,星期日站在里面,背对着他们;建筑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体略显懒散地躺在椅子上,怀里还抱着一本《匹诺康尼编年史》。
星期日:“看来我布置的谜题对你还是太简单了,公司的使节。”
砂金:“承蒙谬赞,也感谢您花了那么多心思来欢迎我,星期日先生。只是这实在不像诚心邀约之人会做的事。”
“所以这并非邀请,而是传唤,在谈话开始前,我需要对你的品性做些考验。”星期日语气平静,“我猜,你身边这位博学的朋友帮了不少忙吧?”
“当然,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这点——他已经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对吧?”
此时,拉帝奥站在书柜旁,默不作声。很快,议事厅安静下来,只有建筑师时有时无的翻书声。
“突然安静下来,真让我不习惯。”建筑师猛地合上书本,笑吟吟地看着在场的三人,“是因为我,影响你们的发挥了吗?”
此刻,对峙的双方多出了几分尴尬,砂金看出了自家老爷子和自己的对手打成了某项合作,即使星期日想要对自己不利,对方也会碍于建筑师的面子不敢下手;至于自己,似乎也因为老爷子的缘故,变得有些束手束脚了。
“别紧张,二位。”建筑师站起身,朝二人摆摆手,“你们应该站在自己的立场做事,不应该因为我而患得患失。况且,我对你们的博弈不感兴趣。”
“你们做你们应该做的,同样,我也是。所以……”
脚步声朝着大门靠近,建筑师站在门口,朝着后面最后瞥了一眼:“我就先离开了,不影响你们的发挥。”
随着建筑师的离去,双方的尴尬悄然离去,只剩下心里的谋划。
星期日/砂金:“既然林董事/老爷子这样说了,那么……”
“我们就坦诚相待吧。”
砂金:“我会帮你查清真相,但在那之前,我需要取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人身自由,还有家族保管下的随身物品——那袋礼金,以及存放「基石」的匣子。”
“原来如此,砂金先生。”星期日玩味地看向砂金,“「基石」——我听闻那是战略投资部的宝贵资产,封存「存护」令使大权的圣石,列位清算专家(石心十人)各自持有一枚。”
“……如此贵重的物品,恐怕只比其他回报更为昂贵。”
砂金:“但你也知道,若想真相水落石出,一点高昂的风险是必须的。”
星期日:“砂金先生,出门在外,你会时刻关注自己的仪容么?领带应在正中线上,衬衫不得从马甲中露出,裤线必须笔直,且始终对齐鞋头的朝向。”
“当然会。”
“但我不会,因为这不‘得体’——你应当在出门前就确保一切井然有序,绝不偏移。”星期日摇摇头,“我从不承担任何风险,基石必须由家族来保管。”
砂金:“真没得聊?”
星期日:“别让我拒绝第二遍。”
砂金无奈:“……行吧,只拿回礼金也可以,这你总该给我了。一个商人如果没有交易的筹码,恐怕寸步难行啊。”
星期日笑了笑:“你的妥协比我预想中还要快些。可惜,比起商人……赌徒才更需要筹码。我可以给你礼金,但在这之前,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星期日走到圆桌旁,圆桌之上摆放着被丝巾盖着的小匣子。
“这个被你果断放弃的匣子里,究竟存放着什么?”
……
一段时间后,克劳克影视乐园。
此时的乐园外,围满了看热闹的游客,他们好奇,家族为何突然派猎犬将游客从乐园驱散。不过家族对外解释,乐园设备老化,需要检修,游客们也只能闭上嘴离开。逆着人流,建筑师走进克劳克影视乐园,因为星期日给予的通行证,猎犬并没有阻拦他。一路畅通无阻,建筑师很快来到乐园的大幕布前,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
“可惜,这里被小夏预定了,不然我还能选这里。”建筑师略显苦恼,“让我想想,还能选哪里布置舞台呢?”
稍稍思索片刻,建筑师嘴角上扬:“既然没有舞台,那么……”
“我就自己创造一个吧!”
话落,一座巨大的圆形场地拔地而起,缓缓飞到数百米的高空之上。
“期待你的到来,我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