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没想到,在这片原始梦境能见到自己队伍以外的人,而且虽然对方看上去呆呆的,但实力明显不弱于他。于是,出于友好,林寒上前跟对方打招呼。
“这位小姐,请问你贵姓?”林寒客气地问道,“在下林寒,一位忆者。”
“巡海游侠,黄泉。”黄泉打量了林寒,然后问道,“所以,你是那位忆者的同僚?”
“听起来,你见过除我以外的忆者。”林寒听完来了兴趣,好奇地问,“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迄今为止,林寒在匹诺康尼只见过黑天鹅一位同僚,虽然不排除忆庭也有其他人拿到了邀请函跑了过来,但会跟这种有实力的人和势力打交道的,似乎也只有黑天鹅了。不过没等林寒继续发问,两位能给他答疑解惑的人已经来了。
“啊……是她?这怎么可能?”
见到黄泉,黑天鹅有些惊讶,很显然她就是黄泉口中的忆者。
黄泉:“咦,怎么是你们?”
星:“你……又迷路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林寒无语:“这不还是迷路吗?!”
“话说,诸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黄泉问道。
黑天鹅:“事实上,这也是我们想问你的问题。”
“匹诺康尼坊间流传着一些飞语,涉及钟表匠、遗产、噩梦等隐秘的话题。我好奇是谁在散布消息,就照着流言中的方法试验了下……竟真的来到了这里。”黄泉解释说。
“你……应该没有隐瞒些什么吧?”黑天鹅语气怀疑。
黄泉:“隐瞒?在两位忆者面前,我应该做不到这事。”
星:“在我面前就可以吗?”
见星有所误解,黄泉连忙解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只是一种……修辞。”
“几位来得正巧,这片梦境危机四伏。既然我们目的一致,不如结伴同行吧。”
“我可以保护你们免受伤害,在忆域中,我也需要忆者的援助,以及……如果遇见家族,多一个人总能多一份解释。”
林寒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但他隐隐感觉到,这两个女人似乎发生过什么。
“这……你怎么看,林寒先生?”黑天鹅看向林寒,询问他的意见。
毕竟在这里,林寒也算是星穹列车的成员,而且随着记忆恢复,他的经验和资历已经可以算列车大家长级别,因此做决定的事自然是林寒。
林寒:“我觉得可以。”
星也附和道:“嗯,多个伙伴多条路。”
黄泉:“也很高兴再次与你同行,黑天鹅小姐。”
“嗯……但愿如此。”
于是,四人组成了临时队伍,开始寻找出路。就在众人离开公共休息区的那一刻,林寒朝身后瞥了一眼,一条青色的流苏随风而动,很快消失在阴影中。
四人推开大门,来到了一座上下颠倒的房间。一进来,林寒的心理和生理就升起一股强烈的不适,似乎回到了白珩的星槎上。
“你不舒服吗?”黄泉关切地问。
“没事,我忍一忍就好。”林寒强行压下呕吐的感觉,内心急切地想要找到出路。
为了速战速决,尽早离开,黑天鹅也是简单给众人讲解了在忆域移动的方法。接着,一行人也是借助房间中间的「梦泡充能」,从天花板来到了地面上。不过可怜了我们的林寒,从天花板干呕到地面,如果不是入梦前考虑到会出现此类状况,提前篡改记忆,告诉自己没有吃东西,这会儿恐怕从天花板到地面都会是林寒自己的呕吐物。当然,梦境中的呕吐物之类的液体都是假的,本质上还是忆质,但依旧会让旁人感到恶心。
“终于下来了,快不行了。”林寒脸色煞白,显然恶心得不轻。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星关心地问,“总感觉,你还没到地方,你就要自己虚脱至死了。”
林寒:“不用,稍微用点手段就好了。”
说着,林寒在自己的眉心轻轻一点,原本席卷大脑的不适感瞬间消失,头脑恢复了清明。林寒原本苍白的面庞瞬间恢复了血色,这着实让星震惊了一把。
“行了,继续前进吧,再拖下去可就不好了。”林寒催促了一下,接着朝前方走去。
又翻过几个墙壁,穿过了大门和走廊,一行人来到电梯前。
黄泉:“我们到了——这里有座电梯,和大堂的一模一样,乘坐它应该就能到目的地。”
黑天鹅:“但前方的忆域……似乎被严重扭曲了。各位,小心为好。”
搭乘电梯,一行人来到目的地,一扇红色的大门,只是大门紧闭,似乎从另一边锁上了。
“这里的忆域被扭曲太多了,没完没了,看我的。”
林寒拿出永恒之镜,对着大门操作起来。眨眼间,这片梦境的信息被传递到永恒之镜中,逐渐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就是浮黎赐下的圣物——永恒之镜吗?还真是让人着迷。”黑天鹅看着晶莹的镜子,忍不住赞叹一番,但很快又露出疑惑的表情“只是,似乎缺了些什么,难道……”
不等她想明白,永恒之镜的镜面如同监控画面一般,浮现了梦境中各个区域的情况:符华和姬子等人正在原始梦境的另一边探索,而身后几个家族的人正朝着她们缓慢靠近,尽管速度比较缓慢,但考虑到家族对原始梦境的熟悉,想必很快就能赶上符华她们。
接着,林寒将目光看向离自己这边最近的区域画面,那上面正是几人刚刚走过的上下颠倒的房间,只见寒露和林风正拖来了几团忆质,接着寒露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那些忆质变作了两张蹦床,放在了上下两边。然后,二人开始在里面玩起了可以随时颠倒的蹦床,丝毫没把那些可能出现的忆域迷因放在眼里。
“寒露和林风也跟来了?他们这是……”星指了指画面里的寒露两人,完全没想到二人这么胆大,居然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我还在想这两个小家伙怎么没继续跟着,搞半天居然玩起来了?!”林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着画面中的林风,“寒露年纪小,爱玩就算了。林风这小子怎么也玩起来了?!”
实际上,玩蹦床完完全全是寒露的主意,林风知晓此地的危险,本想劝说寒露继续前进的,只是没想到寒露根本不害怕,还劝他一起来玩。不过林风想想也觉得玩一下也没什么,毕竟自己和寒露实力不弱,解决那些忆域迷因根本不算难题,于是就出现了画面中的一幕。
此时林寒已经快气疯了,自家孩子不仅不听话,还带着家里最小的跑出来,在这么危险的地方玩起了蹦床,他现在恨不得立马杀回去,把人从那个房间带回来。
相比于林寒对孩子们的关注,黑天鹅的重点显然还是在原始梦境上,她看了一遍永恒之镜的画面,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黑天鹅:“嗯……这片梦境的中心,有家族的人……还有几个身影在摸索着向前,看来你的朋友也不太顺利呢……三个、四个、五个、……”
“……不对,五个?还有第五个人在寻找去大堂的路?等等,这是……”
“是之前跟星一起的小姑娘?”
林寒&星:“?!”
星:“流萤?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黑天鹅摸着下巴思考:“我不明白,但忆域中有熟悉的影子,和流萤给人的感觉很相似……她有什么一定要深入梦境的理由?”
“流萤小姐……在奔跑吗?不……奔逃?她的身后似乎有什么……”
“……不好,各位,我们得加速了。”
说完,黑天鹅看向林寒,后者也明白。于是,只见林寒控制永恒之镜,瞬间开启了两个通道,林寒先朝其中一个伸出手,从里面直接将寒露和林风捞了出来,被捞出来的两人一脸懵圈,明明之前还在玩蹦床,怎么此刻就来到了自己老爹这里,而且还是被老爹捞出来的。
“老爸,我错了,你别生气。”林风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继续吭声。
寒露也低着头,一言不发。
“回去再找你们算账!”
说完,林寒不再看兄妹俩,直接将另一条隧道扩大到极限。
“各位,赶紧走。刚刚永恒之镜给我预警了:刚才,我捕捉到一些非常熟悉的记忆,出现在这里的‘老朋友’不仅有她,还有我们遇险时,现场除了恶龙之外的第三者……”
林寒:“——代表死亡的忆域迷因,它也来了!”
众人穿过隧道,感受着忆质划过脸颊的冰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星的耳边响起。
流萤:“「我梦见一片焦土,一株破土而生的新蕊,它迎着朝阳绽放,向我低语呢喃。」”
“人们为何选择沉睡?我想……”
“……是因为害怕从「梦」中醒来。”
……
来到大堂,流萤站在中央,见到对方没事,星连忙跑了过去。林寒环顾四周,警惕周围潜在的危险。黑天鹅和黄泉对视一眼,显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就连林风也感受到一丝不寻常,立马将寒露护在身后。
听到脚步声,流萤原本还有些警惕,但见到走来的是星,立马松了口气。就在星开心地跑向流萤时,林寒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立马掏出寒霜,朝着头顶的位置斩出一剑。
然而,就在挥剑的那一刻,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感席卷大脑,这让林寒措手不及,挥出的剑气也偏了一分。
也就是这一分,剑气擦着忆域迷因的躯体飞了出去,仅仅只是让它的身躯覆上了一层冰晶,躯体上的紫色眼睛被这寒气所伤,瞬间失去了焦点,然后脱落。尽管如此,这只忆域迷因的速度依旧不减,从星的身旁冲过去,笔直地扑向流萤。
利刃贯穿了她的胸膛,忆质如同血液一般喷溅而出。
流萤:“对……不起……”
流萤的话还没说完,忆域谜因的尾巴又使劲捅了一下,眼泪从脸颊滑落。
忆域迷因抽出利爪,流萤的伤口中流出了大量的忆质,然后从空中慢慢掉下来。
做完这一切,忆域迷因迅速抽身离去,不再理会其他人。
星扔下球棒,飞奔向流萤,想要接住对方。但刚一接触,流萤的身体迅速破碎,化作一滩没有意义的忆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