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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一次约会

十七度温差与心动频率

窗外的梧桐叶落尽了,光秃秃的枝丫,风卷着碎叶掠过窗沿,带着初冬清冽的凉意。

  司徒秋然把暖风机调到最大档,衣柜门大敞着,毛衣、大衣、连衣裙堆了一床。

  她拎起件米白色的羊绒裙往身上比量,又觉得颜色太素,摇摇头扔回床上。

  指尖划过条酒红色的半身裙,她想起钟渊上次说过她穿红色好看,嘴角忍不住翘起来,却又担心裙摆太短。

  鞋子在鞋架上摆了一排,短靴的拉链被她反复拉上又拉开,发出细碎的“咔啦”声;米色的乐福鞋沾了点灰,她蹲下来用湿巾仔细擦着鞋边。

  她选了件燕麦色的针织连衣裙,领口缀着小巧的珍珠扣。

  她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开衫的下摆轻轻扫过膝盖。她又拿起出一条羊绒质地的灰色围巾往脖子上绕了两圈。

  突然手机屏幕亮了下,是钟渊发来的消息: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分钟,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删,最后只回了个“好呀”,附带个小猫揣手的表情包。

  她把选好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鞋子摆在正对面的地板上,连袜子都挑了双带白色蝴蝶结的。

  做完这一切,她坐在床边,暖风机的风拂过脚踝。她已经开始期待明天的第一次约会,开始期待见到钟渊。

  夜渐渐深了,她关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想起钟渊说话时微微挑眉的样子,忍不住把脸埋进被子里,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不知是几点,眼皮终于重得抬不起来。她迷迷糊糊地转了个身,脸颊贴着柔软的枕头。

  最后闪过脑海的,是钟渊笑起来的样子,她的嘴角噙着笑意,终于沉沉坠入梦乡。

  早上七点,钟渊一大早就起床开始打扮,他梳着三七分的发型,棕褐色发丝自然垂落,有些微卷的弧度。

  穿着一件长款格纹毛绒大衣,浅棕、米白、深灰等色调交织的格纹,毛绒材质让整体更显温暖蓬松。

  脖子上戴着一条深棕色格纹围巾,内搭黑色衣物打底,下身是黑色阔腿裤,配上黑色厚底鞋。

  另一边的出租屋里卷发棒嗡鸣着,在司徒秋然的发尾绕出柔软的弧度,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护发精油香,混着她指尖刚抹上的草莓味护手霜。

  她对着镜子转了半圈,米白色连衣裙的裙摆轻轻晃了晃,发梢的卷度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刚把卷发棒插回插座,手机就在床头柜上“叮咚”跳了一下。

  屏幕上跳出钟渊的名字,紧跟着一行字:往楼下看。

  司徒秋然的嘴角先于意识扬了起来,她几步跑到窗边,拉开窗帘往下看。

  钟渊站在阳光里,怀里抱着一大束郁金香,粉白和鹅黄的花瓣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他仰头望着她的窗口,阳光勾勒着他的轮廓,眼睛亮亮的,看见她时,嘴角弯起的弧度更深了些,还朝她挥了挥手。

  司徒秋然抓起沙发上的斜挎包,几乎是跑着冲出门的,她的心脏“怦怦”跳着。

  她的脚步声撞开单元门,晨风带着凉意扑过来,她低头瞥了眼脚上的米色高跟鞋。

  这是她第一次穿,鞋跟细细的,踩在地上总像踩着不稳的船桨。

  裙摆被跑起来的风掀起边角,但她眼里却只有抱着郁金香的钟渊,脚下的步子不免迈得又急又快。

  就在离他还有几步远时,脚下的鞋跟突然在人行道的砖缝里崴了一下。

  司徒秋然“呀”地低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下意识地抬手去抓什么,眼前的景象都跟着晃了晃。

  预想中的摔倒没有来。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圈住了她的腰,带着熟悉的温度,稳稳地将她往回带了带。另一只手松开了郁金香的花茎,轻轻托住了她的胳膊。

  司徒秋然撞进一个带着淡淡清香的怀抱里,鼻尖蹭到他的领口。

  她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对上钟渊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还带着点没散去的紧张,嘴角却已经扬起:“第一次穿高跟鞋?”

  怀里的郁金香轻轻蹭着她的手臂,花瓣柔软得像羽毛。司徒秋然的脸颊有点发烫,抓着他大衣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小声嘟囔:“嗯……有点难。”

  钟渊低笑一声,扶着她站稳了,手却没立刻松开,指尖还虚虚护在她腰后。

  “慢点走也没关系,”他低头看着她,眼里的光比阳光还暖,“我又不会跑。”

  司徒秋然指尖无意识绞着裙摆,米白色的连衣裙衬得她颈间肌肤很白嫩。

  她的耳尖慢慢红了,钟渊的目光落过来时,带着午后阳光般的温度,从她微垂的眼睫扫到裙摆的褶皱,最后定格在她攥着裙边的指节上。

  “怎么样?”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垂着的眼帘颤了颤。

  钟渊喉间溢出低笑,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擦过她耳廓时,感觉到那片皮肤倏地烫了起来。

  “很漂亮,”他说,尾音带着点笑意,“尤其是……”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她猛地抬头,眼里盛着慌乱又期待的光,才低声补完,“害羞的时候。”

  司徒秋然“呀”了一声,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他,肩膀却控制不住地轻轻抖着,嘴角却忍不住弯成了甜甜的弧度。

  风卷着花香掠过,把她微红的耳根和他眼底化不开的温柔,都揉进了这片刻的静谧里。

  司徒秋然把围巾又往脖子里紧了紧,驼色的毛线裹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钟渊走在她左手边,把她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他的手掌很暖,指腹带着点粗糙的温度,把她的手指全裹住了,连带着口袋里的空气都变得温温的。

  “走吧,女朋友。”

  他的声音里裹着笑意,尾音轻轻敲在空气里,像颗投入心湖的小石子,漾得她指尖都发麻。

  钟渊的一句女朋友让司徒秋然僵在原地,她忍住上扬的嘴角轻声开口:“去哪儿?”

  “带你去吃饭。”他握紧了她的手,步子迈得不快。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漏下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偷偷抬眼,看见他耳后碎发被风掀起,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街角的咖啡厅飘着焦糖香气,落地窗外爬满了青藤。钟渊替她拉开木椅时,椅脚在地板上蹭出轻响,她坐下时裙摆扫过脚踝,有点痒。

  他熟稔地翻着菜单,指尖点在“热牛奶”那一行:“还是要温的?”见她点头,又添了份培根三明治,“这个你上次说好吃。”

  自己则点了经典意面,黑椒汁的香气很快漫过来时,司徒秋然正小口啜着牛奶,杯壁的温度熨帖着掌心。

  他用叉子卷着面条,偶尔抬眼,总能撞上她慌忙避开的目光,然后低低笑一声,看她耳根又红了几分。

  窗外的车鸣声被玻璃滤得很轻,爵士乐在空气里缓缓流淌。

  司徒秋然咬着三明治的边角,看着他吃面时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牛奶的甜意漫过喉咙,悄悄渗进了心里。

  吃过早餐后司徒秋然怀里抱着郁金香,走在钟渊的身旁。

  钟渊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围巾,指尖擦过她的耳垂,带着点微麻的暖意。

  “冷吗?”

  他问,声音裹在风里,低低的。

  司徒秋然摇摇头,眼睛却弯了起来。脚下的路被来往的人踩得半湿,偶尔有冰碴子反射出细碎的光。

  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时而交叠在一起,时而又分开一点,像两只慢慢踱步的猫。

  走到路尽头时,钟渊从大衣口袋里摸出颗糖,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

  橘子味的甜意在舌尖漫开,司徒秋然含着糖,含糊地说:“这里的冬天,好像比别处暖一点。”

  钟渊低头看她,眼里盛着路边的灯火,轻声笑:“大概是因为,有人替你挡着风呢。”

  司徒秋然嘻嘻一笑,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两个人走进一家书店,书店藏在老教堂的穹顶下,推开厚重的木门,空气里立刻漫开旧纸张的气息。

  钟渊牵着司徒秋然的手穿过书架,木地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混着四周低低的翻书声。

  木质书架间的走道窄窄的,头顶悬着串暖黄的小灯。墙是水洗过的米白色,从地面到天花板,密密麻麻贴满了便签纸和明信片,边角被岁月磨得卷了边。

  司徒秋然指尖轻轻拂过一张浅粉色信纸,上面是用钢笔写的字迹,笔画里带着点颤抖:“第一次在哲学区遇见你,你蹲在地上找书,阳光把你头发染成了金棕色——那天起,我总来这排书架晃悠。”

  墨迹边缘洇着淡淡的水渍,像被人摩挲过许多次。

  旁边贴着张幼稚的蜡笔画,两个小人手牵着手站在书架前,画纸右下角歪歪扭扭写着:“2023年3月14日,他说以后每周都陪我来书店。”色彩涂得超出了轮廓。

  钟渊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发顶:“看什么呢?”他的呼吸拂过她耳廓,带着点薄荷的清爽。

  司徒秋然指着一张泛黄的明信片,上面只有一句话:“在这里借你的《小王子》,该还了——顺便,借你的余生好不好?”字迹苍劲,末尾画了个小小的狐狸。

  “你看,”她声音软软的,“原来有这么多人,把心事藏在书里。”

  风从半开的窗缝溜进来,吹得最上层一张便签纸轻轻晃动,露出背面的字:“今天在咖啡厅看见一对情侣,男生给女生点了热牛奶,女生脸红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我们。”

  钟渊低头,看见司徒秋然眼里映着满墙的字迹,亮闪闪的。他伸手拿起旁边的便签本,笔在纸上划过,留下清晰的痕迹:“2024年11月20日,带女朋友来书店,她比满墙的情书都好看。”

  写完,他把便签贴在离那张《小王子》明信片最近的地方,转身时,撞进司徒秋然含笑的眼里。

  书店里的暖光漫过司徒秋然的肩头,她的指尖停在一张照片边缘,指腹轻轻蹭过相纸上簌簌飘落的樱花瓣。

  照片里的寺庙藏在如云似霞的粉白花海中,飞檐翘角浸在春光里,连石阶缝里都钻出几簇嫩粉,看得人心里软软的。

  “很喜欢?”钟渊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带着点笑意。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指尖点了点照片角落的小字,“这是鸡鸣寺。”

  司徒秋然猛地回头,眼里还盛着没褪尽的向往:“就是那个春天樱花特别有名的地方?”

  见他点头,她抿着唇笑,眼里像落星星:“我之前在攻略上见过,一直想去……”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要一起去吗?”他的语气很轻,像是随口提议,目光却落在她脸上,藏着一些期待。

  司徒秋然愣了愣,随即用力点头,嘴角弯得老高:“好啊!”

  钟渊开车带她来到鸡鸣寺,十一月的风裹着清冽的凉意,漫过鸡鸣寺的红墙时,带起满院银杏叶簌簌的轻响。

  司徒秋然站在药师佛塔下抬头,看那些巴掌大的叶子从枝头挣脱,金箔似的打着旋儿往下落,阳光穿过枝桠的缝隙,把叶片照得透亮。

  钟渊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围巾,指尖擦过她微凉的耳垂:“小心别冻着。”

  他的话音刚落,一片银杏叶便晃晃悠悠坠下来,恰好落在她发间,金黄的边缘沾着点细碎的阳光。

  她抬手去够,却被他先一步摘了去。他捏着那片叶子在她眼前晃了晃,叶尖的纹路清晰得像幅小画:“你看,比书签还好看。”

  司徒秋然笑着去抢,他却顺势握住她的手,往铺满落叶的石板路走去。

  脚踩在厚厚的银杏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像踩碎了一整个秋天的温柔。

  红墙根下积着最深的一层,金黄得快要溢出来,偶尔有几片被风卷着往上飞,掠过朱红色的廊柱,落在供桌前燃着的檀香里,惊起几缕细烟袅袅。

  钟渊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石阶:“坐会儿?”那里背风,阳光正好斜斜地铺在石面上。

  司徒秋然刚坐下,就见他弯腰拾起一片完整的银杏叶,用指尖在叶面上轻轻划着什么。

  她凑过去看,叶肉上被他划出浅浅的纹路,像个歪歪扭扭的小爱心。

  “给你。”他把叶子塞进她手心,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叶片传过来。

  她低头看着那片金黄,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清脆的鸟鸣,抬头时,又一阵风卷着银杏叶落下,像场温柔的雨,落在他微扬的发梢,落在她含笑的眼底,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阳光晒过的木叶香。

  远处的钟声悠悠荡过来,惊飞了枝桠上几只麻雀,带起更多银杏叶漫天飞舞。

  钟渊伸手替她挡住落进衣领的碎叶,指尖不经意触到她颈间的皮肤,两人都顿了顿,目光撞在一起。

  香火的气息混着松柏的清冽,在微凉的空气里漫开,钟渊牵着司徒秋然的手,沿着青石板路往上走,石阶上落着几片枯黄的松针,踩上去簌簌地响。

  许愿墙在大殿后的转角处,挂满了朱红色的心愿牌,像一片小小的灯笼林。

  风一吹过,木牌碰撞着发出叮咚的轻响,牌上的字迹被日晒雨淋得有些模糊,却依然能看出一笔一画里的郑重。

  “要写吗?”

  钟渊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两块木牌,又递过来一支马克笔。司徒秋然指尖触到木牌的纹路,朱红色的漆料带着点粗糙的暖意。

  她抬头时,正看见钟渊对着阳光端详笔尖,睫毛上落着细碎的光。

  两人找了处背风的廊柱,并排站定。司徒秋然低头,笔尖悬在木牌上,忽然有些犹豫。

  旁边的钟渊已经开始写了,马克笔划过木牌的声音很轻,他写得很慢。

  香炉里的烟慢悠悠地飘过来,缠着他的发梢,又被风轻轻吹散。

  她咬了咬下唇,终于落下笔。“平安顺遂”四个字刚写完,就听见钟渊低笑一声。

  司徒秋然抬头看他,却看见他正偏头看她,眼里盛着廊外的天光:“写这么快?”

  她把木牌往身后藏了藏,指尖沾了点墨色,“你写的什么?”

  钟渊把自己的木牌转了个面,让她看。上面只有一行字:“愿年年有今朝。”

  字迹遒劲,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司徒秋然的脸颊忽然有点烫,转身去看远处的红墙,墙头上的枯草在风里轻轻晃。

  挂木牌的时候,钟渊把她的那片举得高高的,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和他的木牌紧紧挨着。

  风吹过来,两片朱红的木牌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

  司徒秋然仰头望着它们,阳光透过松柏的缝隙漏下来,在木牌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钟渊站在她身边,悄悄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混着香火的气息,漫过指尖时,那些没说出口的期盼,好像都藏在了这风吹木牌的叮咚声里,藏在了彼此交握的手心里,这比任何祈愿都要安稳……

  钟渊和司徒秋然在寺庙里吃过斋饭后,两个人慢悠悠的往山下走。

  突然司徒秋然脚下一绊,有东西从裙摆下坠地,发出轻响。她瞳孔骤缩——那抹肉色的胸垫正狼狈地蜷在石缝里。

  还没等钟渊看清,她已经像被烫到似的扑过去,指尖攥得发白。蹲身时裙摆滑落,露出后脚跟磨破的红痕,血珠正一点点沁透白色的袜子。

  此刻司徒秋然尴尬的想钻进地缝里藏起来,她的脸色变得通红。

  钟渊嘴角上扬半跪下来,掌心轻轻覆上她的发顶,指腹蹭过发烫的耳廓:“然然,你很漂亮。”

  司徒秋然的肩膀在微微发抖,听见这话猛地抬头:“真的?”

  他笑起来时眼角有浅纹:“嗯,不用这些也很漂亮。”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抓起胸垫转身,飞快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再转回来时,已经把高跟鞋踢到一边,赤着脚站在微凉的石板上,脚趾蜷了蜷。

  钟渊拿起鞋,拎在手里。他弯下腰,后背线条在夕照里绷出温柔的弧度:“上来。”

  司徒秋然迟疑着趴上去,闻到他衬衫上淡淡的香味。他的手掌托着她的膝弯,步子很稳。

  石阶被踩出笃笃声,混着微风里的蝉鸣,她把脸埋在他颈窝,听着他胸腔里的心跳,比任何情话都要清晰。

  山风掀起她的裙摆,露出的脚踝偶尔蹭过他的腰侧。

  钟渊的车停在商场门口,司徒秋然疑惑的看着他:“来这里逛街吗?”

  “带你买双合脚的鞋子,总不能让你一直光着脚。”钟渊解下安全带走到副驾驶的外面。

  他打开门伸出手臂,她连忙摇头摆手:“没关系,我自己可以走进去。”

  “地上太凉,我抱你进去,不许拒绝。”钟渊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让人不容拒绝的话。

  商场的玻璃门滑开时,暖气裹着香氛涌过来。钟渊抱着司徒秋然停在运动鞋区,指尖划过一排白色鞋款,最终停在一双带浅蓝条纹的款式上。

  “试试这个。”他弯腰拿起鞋,指腹蹭过柔软的鞋面,“鞋底是记忆棉的。”

  司徒秋然刚要弯腰,他已经自然地单膝跪下,膝盖轻抵着光洁的地板。

  他抬起她的脚踝,掌心托着那片还带着薄红的肌肤。白色运动鞋被他一点点套上,鞋带在他指间翻飞,打成利落的蝴蝶结,尾端留着恰到好处的长度。

  “走两步。”他抬头看她,眼里盛着笑,额前碎发垂下来,扫过挺直的鼻梁。

  司徒秋然刚迈出脚,就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惊叹。两个穿制服的女服务员靠在货柜边,其中一个用口型说:“天呐,太甜了吧。”另一个点头,声音压得极低:“这男朋友也太爱她了……”

  温热感从脚底漫上来,一直烧到耳根。她低头看着钟渊,他正伸手帮她把另一只鞋的鞋带系好,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这一刻的画面忽然在她脑海里晕染开来,她幻想着在未来的某一天或许他会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也是这样单膝跪地向自己求婚。

  “在想什么?”

  钟渊站起身。

  她慌忙摇头,脚趾在柔软的鞋垫上蜷了蜷。

  买完鞋子后钟渊牵着司徒秋然的手刚走出商场,就有人递来一张传单,蓝底上印着波光粼粼的海底隧道,成群的热带鱼在珊瑚丛里穿梭,角落一行小字闪着细碎的光:“当鱼群游过头顶时,相爱的人拥吻,就能锁住永远。”

  司徒秋然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纸面,目光胶着在那片虚拟的海域里。

  她想象着自己站在那条幽蓝的甬道里,头顶是银色的鱼群如流星般掠过,这时钟渊的气息笼罩下来,吻落在她的唇上。

  “喜欢?”

  钟渊的声音把她从幻境里捞出来,他正垂眸看她,司徒秋然慌忙的点头。

  他牵起她的手,步子转向传单上印着的地址方向,掌心的温度熨帖得让人心安。

  “走吧,”他侧过头笑,睫毛上沾着阳光的金粉,“去看看。”

  司徒秋然被他拉着往前走,手里的传单边角被攥得发皱。风掀起她的衣角,也掀起传单的一角。

  她偷偷抬眼望他的侧脸,阳光在他下颌线描出柔和的金边。

  海底隧道里的光线是流动的蓝,透明的亚克力壁外,成千上万条鱼正游过,银色的鳞片反射着灯光。水流的声音很轻,混着远处模糊的人声。

  钟渊牵着司徒秋然的手,慢慢往前走。她的指尖有点凉,被他握在掌心焐着。

  头顶忽然掠过一群燕鱼,细长的身体排着队。司徒秋然仰头看,眼睛很亮,发梢随着脚步轻轻晃,扫过钟渊的手腕。

  “你看那里。”

  她忽然停下,指着右侧。几条小丑鱼从海葵里钻出来,橘白相间的身体在深蓝里格外鲜活,转了个圈,又躲回触手间。

  钟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侧脸的线条在水光里显得格外柔和,等他转回头时,正好对上她望过来的眼睛。

  不知是谁先靠近的。也许是水流轻轻推了他们一下,也许是游过的鱼群绊住了脚步。

  司徒秋然只觉得手腕被轻轻一拉,身体就撞进钟渊的怀抱里。

  钟渊的手轻轻托住她的后颈,指尖陷进柔软的发丝里。他低头时,睫毛上沾了层细碎的蓝光。

  司徒秋然的呼吸顿了顿,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能看见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周围的鱼群忽然变得热闹起来,一大群银色的鱼从他们头顶游过。

  水声仿佛远了,人声也淡了,只剩下彼此越来越近的呼吸,混着亚克力壁外水流的轻响。

  钟渊的吻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司徒秋然的手指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角,棉质的布料被攥出浅浅的褶皱,另一只手慢慢环上他的腰,把脸往他颈窝里埋得更深。

  鱼群还在游。一条巨大的魔鬼鱼从上方缓缓掠过,扇形的身体遮去了大片光线,隧道里短暂地暗了暗,又很快亮起来。

  就在这明暗交替的瞬间,钟渊微微侧头,加深了这个吻,舌尖带着点海水般清冽的温柔,又藏着克制不住的滚烫。

  直到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两人才轻轻分开。司徒秋然的脸颊泛着粉,睫毛湿漉漉的,像沾了水。

  钟渊低头看她,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角,眼里的蓝比隧道里的光还要深。

  头顶的鱼群还在游,水流声依旧轻柔。他们站在这片流动的蔚蓝里,鼻尖相抵,呼吸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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