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我说“我不当棋子”，然后把牌甩到了他脸上

第233章 我说“我不当棋子”，然后把牌甩到了他脸上

那张苍白却又无比熟悉的唇线，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瞬间刺穿了柳清照所有的伪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大脑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踉跄着冲上前去，颤抖的手指甚至来不及解开繁复的扣带，便粗暴地扯下了那面刻着“林昭”二字的青铜面具！

“哐当——”

面具落地，发出一声脆响，也敲碎了柳清照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面具下，是一张苍老而憔悴的脸。

眼角的皱纹深如沟壑，两鬓已然斑白，但那眉眼的轮廓，那高挺的鼻梁，分明就是她记忆中，旧相册里那个风华正茂的女人。

是她妈。

是那个总爱念叨她不好好吃饭，熬夜会掉头发，却又会在她加班深夜回家时，给她留一碗热汤的妈妈。

“妈……？”柳清照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栗。

女人虚弱地靠在石座上，被倒卷的幽蓝火焰燎过，气息已是游丝一般。

她看着柳清照，浑浊的眼中泛起一丝苦涩又欣慰的笑意。

“你……终于还是来了。”

她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叫林婉如……一九八三年，中文系毕业……那年夏天，我刚看完新出的《射雕英雄传》，看得走火入魔……再醒来，人就在终南山下的寒潭边了。”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像惊雷，在柳清照的脑海里炸开。

首位穿越者……是自己的母亲？！

“我试过回去，”林婉如眼中流露出一丝悠远的悲哀，“但他们……天机阁的人，把我抓了来。他们惊叹于我口中的‘未来’，惊叹于我会写那么多闻所未闻的话本，甚至……惊叹于我会设计一种叫‘扑克’的游戏。”

她说到这里，石室的墙壁忽然亮了起来。

一幅幅模糊的影像，如同老式的幻灯片，缓缓投映在冰冷的石壁上。

画面里，一个年轻的、眉眼与柳清照有七分相似的林婉如，正教一群穿着古装的人辨认简体字，给他们讲述“郭靖黄蓉”的后续故事，甚至在一张大木桌上，用木片画出了简易的黑桃和红心。

“后来，我提出，应该让这个江湖自由发展，不应过多干预。”林婉如的声音愈发微弱，“可他们不同意。他们把我囚禁在这里，抽取我的意识，将我的记忆和人格做成‘模板’……他们说，我是最完美的‘原型’。”

她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千机子，“他们用我的记忆，造了无数个像你一样的‘林昭’，投放到各个节点，妄图复刻我最初带来的‘奇迹’。可是……孩子，他们都失败了。因为……没有一个人，敢像你一样——乱改剧情。”

是的，那些复制品只会按部就班，遵循着林婉如记忆中的“剧本”，而柳清照，这个来自信息爆炸时代的现代社畜，从一开始就在掀桌子。

“胡说八道！”一旁被火焰反噬，烧得半边身子焦黑的千机子发出癫狂的怒吼，“她只是个残次品！只要再复制一百次！一千次！总能有一个完美替代真身，成为真正掌控这个世界棋局的‘神’！”

他眼中闪烁着最后的疯狂，猛地扑向墙壁，狠狠按下一个血红色的自毁按钮！

“轰隆隆——”

整座地下基地剧烈地震动起来，头顶的石块簌簌落下，墙壁裂开狰狞的缝隙。

这座经营了数十年的地下巢穴，正在走向毁灭！

“清照，快走！”杨过脸色一变，内力贯于双臂，一把将柳清照拦腰抱起，便要向外冲去。

“不！”柳清照却在他怀中剧烈地挣扎起来，双脚稳稳落地。

她没有逃，反而一步步走向那正在崩塌的中央控制台。

杨过又急又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干什么？不要命了！”

柳清照回过头，那张被硝烟熏花的脸上，竟绽开一个灿烂到近乎残忍的笑容：“我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剧透反击’！”

她走到石案前，看着气息奄奄的林婉如，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我是你的延续？不，我不是。”

“我是柳清照。是那个会在领导画大饼时，心里盘算加班费的社畜；是那个会在桃花岛上，理直气壮跟郭靖抢烤鸡的饿鬼；是那个会在书院里，为了几文钱跟同窗斗地主斗到天昏地暗的财迷。”

她猛地从怀里掏出那副她亲手制作、视若珍宝的完整扑克牌，狠狠拍在林婉如面前的石案上。

“我，是我自己！”

话音未落，她反手抓起一把纸牌，看也不看，就朝着癫狂的千机子狠狠甩了过去！

“这一张，是你当初在天机阁偷看我笔记，结果打翻墨汁弄脏了自己新衣服的丑态！”

“这一张，是你半夜偷吃厨房的腊肉，被追着你讨食的野猫抓破了脸！”

“还有这张！是你自以为聪明，设下陷阱，却被我用一包泻药放倒在茅房里起不来的丢人瞬间！”

纸牌如雪，在摇摇欲坠的石室中纷飞狂舞。

每一张牌，都代表着一个独一无二、充满了烟火气的、甚至有些丢人的瞬间。

“你们复制得了我的行为，模仿得了我的腔调，可你们复刻不了这些！”柳清照的声音响彻整个基地，“这些愚蠢的、贪财的、狼狈的瞬间，才是我活过的证明！你们这些只会照本宣科的冒牌货，永远也学不会！”

牌雨之中，千机子被砸得狼狈不堪，他想躲，却被杨过死死锁定的剑意压制得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张红桃A，带着柳清照的怒火与决绝，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不偏不倚，“啪”的一声，正中那个血红色的自毁按钮！

一阵刺耳的电火花闪过，按钮内部的精密电路瞬间短路。

“滋啦——”

剧烈的震动戛然而止，闪烁的警示红光也随之熄灭。

爆炸，解除了。

千机子呆若木鸡，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穷尽一生心血设计的最终杀器，竟被一张小小的纸牌给废了？

尘埃缓缓落定。

林婉如的气息已到了尽头，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柳清照的手，眼中满是眷恋与期盼：“替我……回去看看……看看现在的家乡……”

“好。”柳清照含泪点头，紧紧回握住那只逐渐冰冷的手。

当她和杨过搀扶着走出密道时，外面已是朝阳初升。

金色的阳光刺破云层，洒在满目疮痍的废墟上，也照亮了她泪痕未干的脸。

乔峰等人早已在外等候，见他们平安归来，齐齐松了口气。

杨过看着身旁沉默不语的柳清照，低声问：“以后……还玩牌吗？”

柳清照抬起头，迎着朝阳，扬起了下巴，眼中的悲伤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所取代。

“当然玩。”她扯出一个挑衅的笑，“不过这次，我要在汴京开个‘穿越者牌馆’，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专治各种妄想替代、抄袭剧本的牛鬼蛇神！”

远远的山巅之上，丐帮弟子早已遵照她的吩咐，将一面崭新的大旗迎风展开。

旗帜上，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天下第一小师傅，谢绝复刻”。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异域服饰的信使，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穿过混乱的人群，径直来到柳清照面前。

他翻身下马，恭敬地递上一封用金线封口、散发着淡淡檀香的信函。

“林昭先生，我家主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