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餐厅的玻璃幕墙染成琥珀色,周念安攥着玻璃杯的手指泛白。林慕山将咖啡勺轻轻搁在骨瓷碟上,金属与瓷器碰撞的脆响让她浑身一颤。
“念念,我很羡慕你的天真”林慕山解开西装领口的纽扣,露出半截珍珠灰领带,“结婚也不用斩断过去,我们在一起七年的时光,那些相拥而眠,你忘得了吗?”
周念安猛地拍着桌子:“林慕山,我今天约你来,是想告诉你——我结婚了,婚姻不是儿戏,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她的声音在颤抖,却强撑着将手抵在玻璃桌面前,桌面冷光映出对方扭曲的笑容。
林慕山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结婚更好,偷偷的,不是更刺激?”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一丝的凉意,“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和那个飞行员在一起时,嫉妒得快要发疯。”
“放开我!”周念安挣扎着后退,后腰撞上餐桌,红酒杯摇晃着倾倒,暗红酒液在白色桌布上晕开,像极了某个暴雨夜被撕碎的承诺,不敢相信自己爱了七年的人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林慕山却步步紧逼,将她困在墙角。他一只手狠狠按住她的腰,粗糙的掌心隔着布料刮擦着她的皮肤,指甲甚至在她腿上掐出青紫的痕迹。
“念念,我……想和你重温旧梦。”他滚烫的手掌用力揉捏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肆意游走,裙摆的丝绸布料被他粗暴扯破。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马上撤资!你拍的纪录片,可就全打水漂了。”
周念安浑身发冷,却强撑着冷笑:“随你便。但我不会像你一样,为了一己私欲伤害自己的另一半。”她刚想再次挣扎,林慕山却突然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直视自己,拇指用力按压她的下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明明也拒绝不了我,不是吗?”
恶心感从胃部翻涌而上,周念安拼尽全身力气咬向他的虎口。林慕山吃痛松手,却在她要逃离时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重重甩回,周念安额头磕在了墙角,玻璃相框应声落地,碎片溅在周念安脚边,“你没事吧!”林慕山伸手想要去扶起周念安,却又突然暴躁的开口,
“你以为有那个飞行员护着你就安全了?”
“明明你身边的人应该是我,现在你为了别的男人却要拒绝我!”
他扯开自己的领带,想要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捆住,“我倒要看看,他现在能不能救你。”
“邓放是吧?”林慕山扶着桌沿,嘴角挂着扭曲的笑,“年纪比你小,还是个随时可能送命的试飞员,你图什么?我能给你的,他能吗?”
周念安颤抖着拢住被撕破的裙摆:“他能给我的,你永远给不了我,而且我的人生不需要你评判。”
“我会让你快乐”林慕山突然笑得很癫狂。刚想过去继续对周念安做出什么,周念安颤抖着捡起手机,告诉他,“不要以为我可以被随意拿捏,我有你太太的联系方式,你只要敢动我,你太太马上就会收到消息。”
“周念安!你!”林慕山一声怒吼,又突然恢复安静的状态,“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们就该纠缠生生世世。”
“你真的是疯了”
“我疯?”
“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这种人!”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也许你从来都不了解我!”
周念安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转身时,高跟鞋在地面敲出决绝的声响,玻璃门外的霓虹光影里,仿佛又看见邓放那日转身离去的背影。
…
模拟舱内警报声骤然响起,邓放的操作失误导致虚拟战机在云层间剧烈震颤。夏鹏飞一把扯下耳机:“老邓!你又把仰角拉过了!”他转头看向面色苍白的邓放,对方额角沁出冷汗,眼神却直直盯着舱外的雨幕。
暴雨裹挟着暮色砸向基地,周念安将驼色大衣紧紧裹在身上,被撕破的裙摆仍倔强地从衣摆下露出毛边。值班哨兵举着伞追出来:“周导!怎么没打伞——”话音未落,她已踩着踉跄的步伐冲进雨幕,发梢滴落的水珠混着睫毛膏在脸颊晕开深色痕迹。
值班室电话刺耳地响起时,邓放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寝室,“周导淋着雨回宿舍了,喊她也没反应!”听筒里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他攥着手机的指节瞬间发白,转身就往宿舍楼狂奔。
热水冲刷着周念安颤抖的脊背,林慕山掌心的触感却如影随形。她靠着瓷砖墙缓缓滑坐,水流漫过锁骨,突然听见急促的敲门声。“周念安,你把门打开,让我看看你!”邓放的声音穿透门板,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周念安咬住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不想让邓放看见她额头的伤:“有事能不能明天再说。”门外传来衣物摩擦声,邓放似乎将额头抵在门上:“看不到你,我不会离开。”她刚要开口,眼前突然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后脑重重磕在瓷砖上,意识坠入黑暗前,听见了金属扭曲的巨响。
踹开房门的瞬间,邓放看见蒸腾的雾气中,周念安蜷在花洒下不省人事。花洒仍在倾泻热水,在地面汇成暗红的溪流——破碎的裙摆下是她被划伤的小腿,血珠混着水流蜿蜒而下,还有那张苍白的脸和额头的淤青,“念念!”他扯下外套裹住她,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时,心脏几乎停跳。
急诊室惨白的灯光下,邓放握着她仍在颤抖的手。消毒水气味里,他想起她刚入驻基地时,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她的一颦一笑都还在眼前。此刻她却躺在病床上,发着高烧,睫毛轻颤,眼角还凝着未干的泪,还有这额头的淤青又是怎么回事。
“邓放……”
他俯身将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别怕,我在。”走廊外的雨势愈发凶猛,却冲不散他眼底翻涌的心疼与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