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遥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这是许沉什么时候写的？为什么给她看？她小心地合上笔记，却发现背面还贴着一张便利贴："PS：联赛结束后有话对你说。"

图书馆的暖气突然变得太足了，宁遥的脸颊发烫。她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做题，但那些数字和符号全都在眼前跳舞，组成许沉说"有话对你说"时微微发红的耳尖。

下午四点，宁遥收到许沉的短信：【妈没事了，是普通感冒。医生开了药，让她休息两天。】紧接着又一条：【你翻我笔记了？】

宁遥咬着嘴唇回复：【只看了扉页。PS那部分是不小心看到的。】

许沉发来一个表情符号：【😳】然后是一段长长的"对方正在输入"，最后却只发来一句：【联赛加油。】

宁遥笑着回复：【你也是。PS：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发完这条，她立刻锁上屏幕，心跳快得像是刚跑完一千米。这种暧昧的试探既甜蜜又折磨，像是一场双方都心知肚明却不敢先亮底牌的游戏。

这不是宁遥期待的表白，但许沉眼中的真诚让她心头一暖。"我也有话要说，"她深吸一口气，"我想...推迟一年再去美国。"

许沉震惊地看着她："什么？为什么？"

"因为..."宁遥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我想陪你一起度过高考，一起照顾阿姨，一起..."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总之，我已经和父母谈过了，他们勉强同意了。"

许沉沉默了很久。当宁遥忍不住抬头看他时，发现他的眼眶又红了。

"傻瓜。"他轻声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可是约翰霍普金斯..."

"晚一年又不会倒闭。"宁遥故作轻松地说，"而且...我想看着你拿数学联赛的奖。"

许沉突然笑了，笑容在路灯下格外明亮："那我们得先祈祷我没考砸才行。"

"不可能考砸。"宁遥信心十足，"那道组合数学题，你肯定做对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宁遥狡黠地眨眨眼，"那是我故意留在你笔记上的题型啊。"

许沉愣了一秒，随即大笑起来。笑声在夜色中回荡，惊起了路边树上栖息的麻雀。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夜空，像一串黑色的音符，记录着这个平凡又特别的夜晚。

三天后，联赛成绩公布。许沉获得全市第三名，奖金足够支付母亲半年的医药费。宁遥排在第十二名，虽然没拿到奖金，但解题思路获得了评委特别表扬。

领奖台上，许沉在掌声中接过奖状。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找到了站在台下的宁遥。阳光透过礼堂的彩绘玻璃，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像是一幅流动的水彩画。

那一刻，许沉突然明白了自己笔记上写的那句话——无论距离多远，她永远是他笔尖最想停留的风景。而现在，这幅风景正对他微笑，比任何奖杯都要耀眼。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