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便不能反悔了,星儿。”明世隐轻轻地抚过弈星的脸。
“师傅你教过我,棋子一但落下,就没有悔棋的规矩。”他的手覆上明世隐的手。
那如细雨连绵落下的吻,带着六分试探,四分肆意,直至雨势渐大,甚至连水花也溅起,而这第一次接受滋润的土地,也尽力地撩拨开自己干涩的方寸,让这雨浸的彻底。
“咚咚咚”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楼主,客人都到了。”
“知道了。”明世隐将额头与弈星轻靠,轻轻地帮他整理衣领。
“师傅,客人是何意?”弈星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
明世隐正准备更衣,听到他这句话笑着转过头:“你上楼时竟如此紧张,紧张到连小二说晌午休息,过午进行终场都未曾听见?”他脱下上衣,换上另一件内衬,他余光瞥着站在墙边一动未动的徒儿,那人正不知所措地低下头,无从安放的手指只好把玩那个香囊。
“好了,我们走吧。”弈星等这句话等的那叫一个地老天荒,他终于抬起头。“你要不要也换身衣服?”明世隐最后带上面具问他。
“不必了师傅,你为何要戴面具?”
“这世上除了你和你的家眷,有几个人见过我如此整洁的面容?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弈星跟着明世隐下了楼。这时弈星才意识到,若不是自己,师傅可能从未能有一个容身之处,是自己,确实给了师傅莫大的帮助,自己刚刚确如此妄自菲薄。弈星抬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师傅的高辫和白发,只是比三年前又长了些。
“诶,今日终于能一睹楼主棋艺了啊。”一位常客向明世隐笑道。
“常老板过奖。”
“这今日比拼,你们觉着谁能赢?”几枚瓜子壳落到桌上。
“那头牌棋艺了得,就问这长安有几人能下过他?这所谓的楼主我们连见也没见过两回,更别说看他下棋了。”
“理是这个理,但那楼主的棋艺我们不知晓,也不能即刻下定论。”
“那这样吧,咱来赌一把...”
“望星楼围棋大赛决胜场,现在开始!”小二宣布。
弈星不知师父心中所想,这场对弈将是谁赢他从何而知?他手执白子,踌躇不定。他下意识地像很久以前那样抬头请示师傅的意思,师傅带了面具,他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能看到,师傅的眼神一如既地沉稳。
“下棋遵从的是本心。”那是第一堂课师傅对他说的话。
他置下第一颗子。
“这...怎的如此之快”旁人汗如雨下。
“你懂啥,高手过招就是如此。”
“你一介莽夫,棋盘都看不明白,就别掺和了。”
“哎,你们这群文人雅客还真是。”那莽夫正准备叼着嘴里的草走了,突然被拉住衣摆。“喂喂,你这文人怎的还拉我衣服呢,大白天的强抢民夫啊。”
“和棋...是和棋......”他几乎震惊地快要喘不过气。
“一个和棋把你吓成这样?”他双手叉腰低下头看那文人。
“大兄弟,下围棋最后和棋可比你挖地挖出黄金还难。”旁边一人解释道。
“你这么说我就听懂了。还是你会说。”那莽人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他又转过头:“文人,这和棋有啥说法不?”
“是长生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