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星抬眼,那人一身素衣,绸缎堆叠,徒添风雅。
明世隐并未抬眼:“你香囊里那片牡丹早已枯了吧,我那窗边有几朵开的正艳,你撷一枝去吧。”
“不必过于费心,有众人正看着,先对弈吧。”弈星已经知道面前坐着的正是三年前因自己薄言而去的师傅,但他不敢认。
“徒儿,怎可如此分心?”明世隐抬眼望着他,“我们在二楼厢房内对坐,他人如何看得?”
弈星终于抬头,表情从明显压抑不住的慌张转为疑惑不解:“这场对弈赛不就是比给群众们看的吗,为何旁人看不得?”突然,一把扇子触上弈星下颌。
“三年前逼我走还不够,今天还要比关心我更关心旁人吗?”明世隐手上力度不减反增,那扇子又抬高,他顺势站起,眼里倒是满心的关切:“你到现在连句师傅也没叫过,我如此招你厌烦吗?”
“师傅。”弈星出声。那扇子很快被收入袖中。“还好,你还是如此听话。”
“你为何如此执着于我,我明明伤害了师傅你啊。”弈星内疚地将流下泪来。
“给我住处的是你,给我供吃穿的也是你。那万水千山你不记得了吗。”明世隐轻描淡写地说。
“真正说来,这些是我父母给师傅你的。”弈星已经没什么情绪了,他认定了自己不重要。
“可若不是你从小着迷棋道,我们也没有这个缘分。”
“那也只是巧合罢...”
弈星话音未落,“啪”的一声,他站起身,弈星楞楞地抬头一看,明世隐趁机抓住他的衣领:“我知道这几年以来,你一直只把我当成你的师傅,觉得我无所不能,可倘若我想要的更多,”
弈星清醒过来,他知道师傅要说什么了,可是师傅不知道,其实比师傅更早有杂念的是他自己,从第一次输棋,再到整日的对弈,最后是记忆里有师傅的每个瞬间,师傅的陪伴渗入了自己成长的全过程,那种异于亲情的感情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但他就是想要和师傅一起去每一个地方,那次分别后他劝自己不要再想,但那份理智早在他看到“望星楼”几个字后就所剩无几了。他心中所想的或许真的可以实现,即便只是妄想,但他想要尝试。“师傅想要什么,星儿都会给。”
弈星不再闪躲,即便一次也好,他想要直面自己的内心。“徒儿出言还是不顾轻重啊。”明世隐摇摇头,那怜惜的意味多的快要溢出来,他正准备坐下,弈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倘若我比师傅要的更多,师傅你愿意承受吗?”
明世隐还未反应过来,弈星顺势微微起身,于他唇上落下如蜻蜓点水一般的一个轻吻。
明世隐错了,他这徒儿远比他想的还要不听话。捅破了那张窗户纸,他们没什么好顾虑的了,明世隐拉过弈星的手,带着他抵到墙上,怀里低自己半头的徒儿已经有三年没再好好看过了,即便自己最近经常在店里街上凝视他,但跟现在被抱在怀里有点害怕但又期待的他还是太不一样了,想要占有他的心思没有比现在更强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