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贵人言之凿凿是华妃害了她,可她没证据。
华妃下手一向直接又致命,还有曹贵人在身后真心实意出谋划策,哪里有辫子抓?
而皇上……
宜修不着痕迹睨一眼爱新觉罗祖传赘婿,他有证据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处罚华妃,更何况如今没证据。
难道他是什么慈父吗?间接直接死在他手上两个亲骨肉,还是他们满人最喜欢的儿子,哪里心疼了?
芳贵人躺在床上,屏风将卧室与外间隔开,皇上甚至没进来看她一眼,她只能隔着屏风哭诉她的冤屈。
皇帝有些难过他又没了个孩子,却更烦躁芳贵人不争气。
她要是中用,便不会保不住皇嗣,还叫他下不来台。
他难道还能罚华妃吗?那跟罚年羹尧有什么区别?他刚登基,政敌还没被打下去,前方战事吃紧,老十四被他关在皇陵。
难道要他低头放出这个心腹大患?
那还不如忍气吞声用年羹尧!
宜修不作声,她这个皇后在此时做个菩萨才最好。
又不是她的女人,更不是替她生孩子。
再说了,亲生的和亲自生的可不一样。哪里来的感同身受。
“你身子虚,太医说要静养,这些日子,你便卧床修养吧。出了月子也不必急着去向皇后请安了,什么时候太医报你病愈,你便再去吧。”
皇帝却是满脸不耐,只是到底芳贵人刚刚小产,他也没有呵斥她不懂规矩,只是转而安慰华妃,最后反而拉着华妃走了。
宜修放心了,皇上果然不在意子嗣,既然如此,四阿哥自然不必多留了。
“芳贵人,你好好静养,身子最重要。”
不痛不痒地隔着屏风说了一句,她也走了。太后只怕等着急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必定是要叫宜修去问话,甚至是问责的。
果不其然。
她到了寿康宫,太后没有不见她,反而早就打算安排人叫她来了。
“芳贵人的事,是意外还是人为?”
太后挥退了众人,殿内只留下竹息,翦秋退出去守着外头。
宜修见太后没叫她坐下,嘴角有些不高兴地往下压了压。
“皇额娘,儿臣到的时候,芳贵人的皇嗣已经保不住了。华妃出手很直接,也很快。谁也想不到大封后宫第一次请安,她便敢在御花园发难。”
太后认真瞧着宜修,却看不出什么。
没有得意,也没有心虚。
“华妃……她图什么?”
宜修:“她无子,可曹贵人有孕。”
太后眉一皱,华妃……心太大了。
可是,宜修真的没有动手吗?
“无论如何,曹贵人的孩子一定要生下来,否则,皇帝登基两个宫妃小产,你这个皇后名声还要不要了?”
宜修不服气,她这样一看便是贤后的皇后,名声怎么会被两个宫妃和无缘降生的皇嗣带累?护佑皇嗣不力,难道不是问责小产的芳贵人吗?曹贵人,她日日风雨不停地凑到华妃身边,那欢宜香上好,即便宜修不出手,此胎也是要早产的。
可怜,温宜一降生便要和苦药汁子打交道。
她皇阿玛一点也不疼爱她,只将她当做质子送给华妃摆弄,后来又送给端妃当做赏赐补偿。
何必呢?来这人世走一遭。
阿弥陀佛,皇额娘一点也不理解她这个嫡母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