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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有宴,曲水苑中灯火通明,丝竹声起,映得池面波光流转。
然而满座宾客之中,却独独少了成玉的身影。
仲尹与白嬅来此本为消夏,图的是清趣雅兴,因此仲尹常于此时设宴,与大臣们同乐,席间亦有杂耍歌舞助兴。
白嬅素来知晓成玉最是喜欢这些热闹,可今夜却不见她人,不由得气笑,转头对沈公公道……
白嬅她倒还知道躲着陛下和本宫。
沈公公忙替成玉打圆场……
“小郡主也是个知道羞愧的孩子。”
次日,太皇太后召了白嬅、公主并一众诰命夫人前往听戏。
仲尹与臣子们议事完毕,太皇太后遣人来请,他便带着几位亲近臣子一同前往。
行至半途,恰逢丽川王世子,仲尹便顺手邀了他同行。
及至戏楼,众人入了看台,仲尹略一扫视,却依旧不见成玉的影子,不由得心生疑惑,向沈公公道……
仲尹这倒不像是躲朕了。
仲尹连戏都不来听,小赖皮猴这是转了性子?
今日随仲尹同来听戏的,除了丽川王世子,还有方才在议事堂议事的几位重臣,包括大将军连三、东西台左右相、吏礼工三部尚书,以及国师。
当今圣上后宫清净,唯有皇后一人,家事亦简单,除了替公主们择婿之外,并无多少繁杂,是以仲尹谈及家事从不避着外臣。
外臣们也深知分寸,从不轻易置喙,唯有沈公公偶尔能陪上几句。
然而今日,向来寡言少语、不喜管闲事的大将军连三却突然开口……
连宋她……可是病了?
满朝皆知连三是十九公主烟澜的表兄,众人闻言,皆以为他口中的“她”指的是烟澜公主。
仲尹也作此想,遂对连三道……
仲尹爱卿不必挂心,烟澜并无大碍。
连三抬眼,神情却似有些疑惑……
连宋陛下方才所言,不是红玉吗?
一直静立在旁的丽川王世子闻言,明显一怔,目光直直落在连三身上。
仲尹被这一反问弄得愣了一瞬,随即道……
仲尹朕方才问的,的确是红玉。
说罢又奇道……
仲尹不过爱卿如何得知?
连三闻言,神色依旧淡得像一汪静水,只缓缓道……
连宋臣不过是随口一猜。
话虽轻,却带着几分笃定。
他略作沉吟,接着道……
连宋郡主向来喜宴,更爱听戏。
连宋昨夜大宴之上不见她,今日戏楼之中也未见她的影子。
说到这里,他微微垂目,像是在斟酌措辞……
连宋依臣看……她多半是病了。
丽川王世子闻言,目光落在连三身上,眉头轻蹙,像是察觉了什么异样。
而仲尹也微微皱起眉,却显然不是为了同一件事。
仲尹道……
仲尹她昨儿下午还在鞠场骑马飞奔,瞧着并无半分病容。
仲尹照理说……不该突然病了才是。
连三却不再多言,只从花梨木椅上缓缓起身,动作沉稳而利落。
他朝仲尹拱手,语气依旧平淡……
连宋臣代皇上去看看郡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