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榷安懒得理他,自己腰都快断了,看着他完事不恭就气,瞥了他一眼,把被子丢他脸上,撑着身子坐在床边捞起一件衣披在身上。
好在京榷安昨日说服了贯羽安,贯羽安尽兴是尽兴但也未闹的太晚,贯羽安过了好几把瘾,京榷安答应可以射在那里后才停,不然今日可不一定能下的了床。
京榷安随意拢了拢衣,贯羽安看的有些出神:“少清,在怪我么?”
“王爷严重……不多时还要进宫,我……去沐浴。”京榷安哑着嗓子说话刚要走却被贯羽安拉住担忧道:“你不难受么?还能自己走?”
京榷安虽长得文文弱弱,但比贯羽安还早便开始习武了,京榷安比他年长五岁,三岁便丧了母,无贵人相助,也没有依靠任何人,怎么多年他也从未舍弃习武,他现在难受是难受但也未难受到不能走路的程度。
“不劳王爷费心。”京榷安刚抽出手屋外一人敲了敲门急迫道:“公子!公子!”
京榷安听着敲门声瞳孔猛的一缩,一时失了神眼中杀意翻涌,不过一瞬便被湮没:“我去沐浴,一会儿与你入宫。”京榷安拉开门,景听不动声色的扶着他。
京榷安忍着要杀人的冲动,随景听走了:“那人先放一旁,迟早要办了他,祈睿那如何?听闻那一片有山匪。”
“现下无事。”
“盯着些,我让你查的事如何。”
“他确无断袖之癖,在营中也甚少饮酒,与手下之人除军中之事外不曾深交,从小到大也只回过三次京,每一次都是接了陛下的婚书,娶了妻便走。”
说着说着便到了,京榷安进屋沐浴,景听:“公子,衣衫在香案上。”京榷安未回他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不久他便出来了,一席青色衣衬出另一种美,景听不动声色的上前搀扶,京榷安:“我觉他这次不会那么快去边疆。”
景听:“公子想帮他?”
“他既在京中便必定要朝,如今他还对朝中局势不熟,若不帮衬,那些老狐狸们不会放过他,你稍稍放点话去便好,莫要太过。”
“是。”
“等会儿,先莫要去说,让他先上一日朝,见一见人心险恶。”
“是。”
京榷安突然道:“近日先让楼俚先歇几日,这几日暂不行事。”
“?,真要如此?那些……行商的怕是得疯。”
“嗯。”
“是。”
两人走了没多久被一人拦得下来,是贯羽安的那个侍卫,景听下意识戒备起来。
昨夜他拦了景听一宿,两人还打了一架,实力相当,并未分出个胜负 ,景听急的不行,听着自家主子在屋内的低泣,焦急的上头,不能时刻保护主子是他的失职。
景听恭敬的行了一礼:“王爷,让少君移步前厅用膳。”
京榷安并未说什么随着他去了前厅。
贯羽安拉着他坐下。
京榷安未动筷:“先入宫再用膳罢,已快误时辰,怕是要被怪罪。”
“不急,我已让人与陛下通报,晚些也没关系。”贯羽安给他夹了些菜,京榷安这才发现一桌子都是他喜欢吃的菜,他瞥了眼景听,景听摇了摇头。
但纵使一桌子好菜,他也只喝了些粥,身上的痛楚还在提醒着他。
贯羽安:“不喜?他们做的不好么?”京榷安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罢了。”
“再吃一点,不然会难受的,再吃一些便人去宫中。”
京榷安本便不重口腹之欲,平常也吃不了多少,他又喝了几勺粥便饱了。
贯羽安和他出了府,府外一辆马车停着,贯羽安带他上了马车。
问了一会儿后,京榷安道:“我有一家铺子,平日很忙,所以不常回府。”
“无人代理么?”
“我有一舍弟,还未回京,况且他也不懂得这些繁杂之事,他便是来了我也得教上些时日。”
贯羽安可怜兮兮道:“少清,是想让我独自在府中守寡么?”
“你府中不有两位夫人,我也不拦你去青楼,况且我又不是不回。”京榷安表情未变。
“少清,怎可如此绝情。”贯羽安靠近京榷安,京榷安未动分豪,但听他这梦浪话着实听的脑壳疼:“你也可来找我。”
京榷安:“营中人怎可外人进,况且我去营中作什,王爷莫不是在说笑,找我的话,去城东四十五巷便是。”
“谁说不能进,这不是还有我么?”
“行了,已经到了下马车罢。”京榷安暂时对军中还无兴趣,他也无暇去管那些,只希望皇帝不会对此感兴趣。
进宫后两人便分开了,京榷安得去太后那请安,而贯羽安得去皇帝那请安,京榷安去了太后寝宫。
太后坐在主位上,京榷安行礼道:“太后万福金安。”太后平时还得养仗他自然也不可能怎么为难与他。
皇帝并非他亲儿子,太后的儿子在四岁便夭折了,便被那个太后自称为贱人的儿子上了位,太后自然见那皇帝有所不满,当然皇帝也是。
太后本想着京榷安一上朝便于他联手,推翻那皇帝,太后自知京榷安野心不小,殊不知京榷安也是万年老狐狸,打的一手好算盘能打到天上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皇位他自己不坐凭什么给一个跟自己不亲的太后,简直可笑。
太后与他客套了会儿,便驱散了下人,京榷安坐在一旁。太后道:“哀家也是看着你长大的,知你不喜那定北侯,你知哀家也对陛下无法。”
京榷安摩挲了一下茶杯,看向太后,客套道:“我自是知晓,况且这是我自认下的亲事,怎能怪得了您。”
“你觉定北侯怎样?”
“一切都还好。”
太后皮笑肉不笑的与他客套了会儿,实在从他嘴里撬不出什么,才让他离开。
京榷安一出太后寝宫,便于景听走远了些,到了一处隐秘处之后,京榷安扶着树缓了会儿。
景听给他顺了顺气。
京榷安从小便讨厌与宫中之人待在一个地方,特别是密闭的空间,待久了会不舒服,这以是从小的毛病了。
景听拿了颗药递给他,京榷安顺手接过吃了下去。
“太后威胁您了?”
“没有,我让你办的事如何?”
“您今日吩咐下去的事,下头的人已经办好了。”
“嗯。”
京榷安与景听一道去了马车旁便遇见了贯羽安身旁的那个侍卫持终,持终道:“少君,王爷收到急信去了营中,少君恐只能自行回府了。”
“无妨。”
京榷安上马车前道:“你去寻王爷罢,我自行回府便是。”持终还想说些什么,景听:“公子还有自己的事需要处理,你不便跟去。”
持终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上了自己的马。
京榷安忽然道:“我还得去趟铺子,稍后便回府,此事我已与王爷商议,你与他说说便是。”
“是。”持终也不再纠结便走了。
不久马车便到了一家十分硕大繁华的楼外,与潇湘馆一样宏伟,平日进进出出的人有些许多,今日京榷安下了令便无人敢造次所以十分清静。
京榷安下了马车,景听跟在身后,京榷安一入楼俚,掌柜的便迎了上来道:“公子,在楼上雅间安置着。”
京榷安冷冷的嗯了一声,景听随着他上了楼,掌柜的忙自己的去了,也不多问。
雅间内……
京榷安坐在椅上搭着二郎腿,身旁的桌上还有各种工具,他擦着刀,五人跪在他身前,景听站在屋外守着,京榷安垂着眸脸色是旁人从未见过的冷冽。
京榷安忽的抬手,所有人都还在反应中,一人捂着脖子倒了下去,喷出的鲜血,溅到了京榷安的衣角上。
京榷安放下长剑,捏起桌上的小匕首,走了离自己最近,还未反应过来惨白小脸儿的人。
那人吓的往后一缩,京榷安掐着他的脖子拉过他,一刀一刀剜着他的血肉,疼的那人惨叫连连,京榷安听着心烦,剜了他的舌头继续,足足剜了许久,完美的避开了许多要害,那人熬不住死了,京榷安才住手。
京榷安浑身沾满了那人的血,犹如地府里爬出的魑魅魍魉,美艳动人心魄的同时又令人害怕。
屋外根本就听不见声音,只有偶尔跑出的一股血腥味,却很快便被掩盖。
屋内三人疯了似的躲着,京榷安站身走过去将其中一个人活活钉死在地上,几个时辰后,京榷安擦拭着满是血污的手,淡定的抹掉脸上的血污。
五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地上满是血,仿佛一切都不是他所为。
景听听见没了动静敲了敲门道:“公子,安插在定北侯身边的人说他一会儿要来。”
京榷安从内拉门出来,屋内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景听纵使见过许多次也忍不住发怵。
京榷安看出了他的不适一出去便关上了门,景听见他浑身从头到脚全都是血,头一次见识到自家公子的可怕之处,京榷安怕是把昨晚憋着的气全都撒在这了,另外便是……五人内还有一个是他极其信任之人。
“先收拾着,我去沐浴。”
“是。”
持终回到了贯羽安的身旁,贯羽安坐在营帐中抬眸看向他:“如何。”
持终对他行礼道:“京榷……少君,他去了楼俚。”贯羽安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持终也不多问便出去了,持终出去后,从屏风后走出一人。
他跪下行礼道:“主子,他的警觉力很好,几乎无人能近身,他所信之人也寥寥无几,我们的人他怕是有所察觉。”
“他去楼俚做甚。”
“应当是杀人。”
贯羽安听闻 眯了眯眸子:“知道怎么杀的吗?。”
“不知,但血腥味很浓,不止一人。”影卫走后,贯羽安意味深长的垂了垂眸,他本以为京榷安只是权力大些,现在看来不只是权利了,他倒是好奇,他这位夫人这根到底埋的有多深。
贯羽安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用手敲了敲案桌:“让我们的人提防着点,他没有我想到那般简单……。”
“是。”
那个影卫离开后,贯羽安便把持终叫了进来:“备马去楼俚。”
持终应了声去了。
京榷安刚沐浴完正准备穿衣物,房门便被人敲响了,京榷安:“何事?”
屋外的景听道:“王爷和小少爷一同来了。”
京榷安穿好衣衫开了门:“屋子可收拾好。”景听:“嗯,但王爷毕竟是习武之人,难免察觉。”
“嗯,我下回会注意,祈睿不是后日才到吗,他不先回府?”京榷安与景听一前一后走着。
景听:“不知,您还是去看看罢。”话语中十分的无奈。
京榷安刚要下楼,便见京祈睿正与贯羽安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京祈睿眼尖先看见了京榷安唤道:“哥哥。”
“祈睿你未先回府?”
“我当然听哥哥的先回了府,父亲见这我心烦,我便来找哥哥了。”
京榷安点了点头,他知道他们父子俩谁看谁都不顺眼,便也没说什么。
贯羽安问道:“他当真是你弟弟?”
“嗯。”
京祈睿:“哥哥,他……便是那位妻么?”他将妻字咬的极重。
京榷安:“ 不可胡言。”
京祈睿半个眼神也未分给贯羽安转而问京榷安:“哥哥心悦他?”
京榷安:“怎么?”
“哥哥若不喜便和离,不喜之事何必去做?”京祈睿一脸纯真,不似作伪,贯羽安便十分不服了。
京榷安:“祈睿以后此事不便说了,成婚岂能儿戏。”京祈睿摇了摇京榷安的袖口:“噢……”
那个影卫说的不假,一进屋便闻到了血腥味,他的确挺喜欢京榷安,当然只是对他好奇更多些罢了,但现下还是他更想将那爱事的“小白花”托出去砍了。
京祈睿一偏头便瞟见了京榷安颈处有块红映一时失了口:“他与你圆房了。”
京榷安一愣,圆房这种事是能拿到明面上来谈的吗?贯羽安揽过京榷安:“夫夫做那些事很正常不是么?”贯羽安还挑衅的在京榷安颈处又留下一个牙印,京榷安一僵挣扎了一下没挣开被他搂在怀里。
京榷安实在忍不住道:“贯羽安你牙痒便去啃木头,祈睿你莫乱想。”京祈睿没有乱想,只想杀人。
贯羽安:“少清,今日楼俚无人,明日便可回门,届时再见也不迟。”京祈睿面上没什么表情,实则已想将贯羽安碎尸万段,把他骨灰往街上撒,任人踩踏。
京榷安推开他:“今日无人,账簿不需查?事情也不需管了,我自有事需处理。”贯羽安纵使再不乐意也无法。
京祈睿趁机跳出来帮衬道:“哥哥上次不是说要教我看账簿吗?走罢。”
贯羽安未理睬京祈睿对京榷安道:“好啊,夫人在此为夫哪有放任不管的道理?我自要留下陪你。”
京榷安本想借留下过夜的由头,处理一些叛徒,近日叛徒有点多,不处理不行,才杀几个,处理完也确实该查查账了,可……
贯羽安一旦留下便无法动手,贯羽安常年在边疆厮杀对血腥味定极其敏感,这一动手会便暴露,若贯羽安与那皇帝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账簿便更不能被发现了。
“你明日无需上朝了,陪我?祈睿最是讨厌父亲,途中几日舟车劳顿,我还得去安排。”
“无事,明日便是休沐,我正好同你一同去见父亲。”
京榷安正抬眸看向贯羽安是好瞧见一人从楼上下来,他话风一转:“好,福叔。”
掌柜的福州走过去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我与祈睿有事相谈,让福叔带你去逛逛,如何?”
贯羽安:“好。”福州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贯羽安走远后,京祈睿立刻凑近京榷安:“哥哥,你怀疑他?”
京榷安带着京祈睿去了雅间,景听给他倒了杯茶,京榷安接过景听递来的茶水:“我以前在一次宫宴上见过他,他是个极其难缠又狡猾的人,他虽常年在边关,但对京中也并非一无所知。”
京榷安喝了些茶:“我若与他为敌,便是非死即伤,你死我活了,若合作……便是两只老狐狸争天下,至于合不合作,还得在看。”
“哥哥,打算不与他合作?”
京榷安不赞同也不反对:“人比任何物件儿都可怕,这世道多的就不知朋友还是敌人了,总比多个敌人强,得看清他,不然就是我吃亏。”
京榷安大早入了皇宫,又处理这又处理那,半刻都未成歇下,腰酸腿疼了一日,着实有点撑不住。
他撑桌起身对京祈睿道:“未避免他在你身上打什么歪主意我决定让景听带你掌管一二,也好用我的名头避避。”
“谢谢哥哥。”
京榷安移步到榻边:“我歇会儿,你有何事可以找景听。”京榷安上榻随意躺下眯着,京祈睿推门出去后关上门,脸立刻黑了下来与景听离开远些问:“哥哥一向不亲人,怎会答应成婚?”
景听:“此乃公子的私事,不可妄言。”
京祈睿也知他的品性,再怎么问也问不出,只好做罢:“哥哥让我掌管楼俚一二,带我熟悉熟悉。”
“是。”
两人正走着便撞见了贯羽安和福州京祈睿本便不好的心情更坏了:“我劝你莫去,哥哥在小歇,最忌讳旁人扰他的兴致。”
福州自知他这忌讳,可拦了没用,向景听投去求助的眼神,景听:“福叔,公子之前让你备的水如何?”
“差点忘了,我这便去,王爷你自个儿上去吧。”福州转眼便没了人影。
京祈睿冷笑着与景听走了。
贯羽安进雅间时,京榷安正躺在榻上休息床帘散落,看不清里头的人,贯羽安进去后便关上了门。
他走到榻便轻轻撩开了帘,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拽压在了一人身下,京榷安跨坐在他身上,白皙的手指攥着匕首抵在贯羽安羽白的脖子上。
匕首十分锋利,只不过抵了一下便渗了血,好在反应过来没直接划下去。
京榷安收了手道:“抱歉。”
贯羽安一笑:“少清,枕下怎还藏刀?”
京榷安把刀放回去,想翻下身下去,却被贯羽安拉住,京榷安不解的看像他别扭道:“先让我起来。”
贯羽安:“别急呀。”
京榷安无奈道:“我干的又不是正经买卖,我这个作东家的不该备把刀?”
“也是,你现在很难受么?”
京榷安实在不想以这个姿态与他说些什么:“你先放开我。”贯羽安翻了个身将他按身下:“我帮你揉揉毕竟是我过火了。”
京榷安捏了捏眉心:“我不难受我只是有些困倦罢了。”
“我帮你揉揉让你能睡得舒服些。”
京榷安见推辞不了,便翻了个身随他去了,反正是在自己的地盘他也干不了什么。
京榷安本想翻个身却发现贯羽安在自己身旁,一抬头才发觉自己回了府,这些日楼俚开工,京榷安就趁着贯羽安去忙才得空查查账,连杀个人的时间都没有。
昨日京榷安写着写着信,便被贯羽安骗回了府。
京榷安捏了捏眉心正遇起身便被贯羽安捞进了怀里,贯羽安凑近京榷安:“少清,我们已多日未做了,你这不是为难为夫么。”
京榷安自与贯羽安圆房后便一直不与他在发生什么,可以搂搂抱抱就是不让亲,从早到晚都不着府,贯羽安毕竟是男子,什么都不做未免太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