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信如晤,展信舒颜。大秦,许久未见,近来向安?”
日光和煦温暖,窗外蝉鸣鸟叫,热闹喧嚣,而窗内却静到落针可闻,只余下毛笔掠过纸页时的轻响。
烟雾燎绕的香薰,朦胧难辨的人影还有那人笔下纸页微卷的信件共同勾织了一幅至奂至美的画卷。
“深宫冷墙之间,所处不过方寸,天地难换,如笼中鸟般……”
信件未完而笔尖轻颤,墨滴摇摇欲坠,最终还是在纸面起晕起了一片。
“塞里丝!别总是一幅苦瓜脸。”闻声,桌前的人儿抬头望向窗外,“我可是带来了上好的美酒。”
那青年举起手里的桂花酿,笑容肆意灿烂。
“你又偷拿我的酒。”
“毕竟只有塞里丝的酒才能称之为佳酿啊!”
一言一语间,王耀伸出手意欲夺酒。
下一秒,窗外泛起阵阵涟漪,宛若被打破平静的湖一般。
哪还有手举佳酿的青年呢?
“我曾想挽剑赋秋歌,也曾想策马扬鞭赴沙场……”
那青年进到屋里手持长剑。“塞里丝,来一场吧。”
长剑相撞,打得是张扬肆意,刀光剑影映出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大秦,你输了。”王耀的剑抵在那人心间,眼中是少有的欢愉和狡黠。
“毕竟塞里丝很强嘛。”
没有不甘,没有落寞,骄傲而不可一世的罗马啊,那怕是落败也傲然张扬。
阳光透过窗户照入,那金黄的发丝如炽阳般灿然夺目。
王耀突然很想碰碰那发丝,想碰碰那西方的太阳。
下一秒,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镜子沦为一片片,“大秦,你怎么那么弱啊。”王耀放下毛笔低声言语。
他看向桌面,那是一封尚未写完的信件,是一封再也无法寄出的思念。
他想起了那次分别,那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金发青年的脸上挂着那熟悉的张扬。
“塞里丝,下次见面我要喝你亲手做的桂花酿啊!”
可惜了,桂花酿他早就酿好了,就藏在窗外的愧树下,但那人再未喝到。
那是商队最后一次到来,黄金,瓜果数不胜数。与货物同行的是来自大秦的书信以及恶耗。
那是作为国灵的王耀头一次失态,信纸飘落翻飞,“见信如晤,展信舒颜”几字依悉可见。
黄沙,驼铃,红线,那是丝绸牵起的缘,是掩没在黄沙之下的,无疾而终的初恋。
见信如晤,展信还能否舒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