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医药峰会前一周，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慕昭月将一叠照片甩在傅临渊的办公桌上。照片里，顾北辰与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在隐秘角落交谈，最后一张清晰地拍到了那人右手——小指缺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金属假指。

　　"'医生'的标志。"她指尖点在那只畸形的手上，"和前世一样。"

　　傅临渊拾起照片，指节发白："你确定他会出现在峰会上？"

　　"百分之百。"慕昭月走向落地窗，窗外阴云密布，"顾北辰需要展示最新研究成果来获取资金。而'医生'...他从不缺席猎物的展示环节。"

　　她转身，长发在风中扬起："是时候执行B计划了。"

　　傅临渊眼神一暗："你确定要这么做？"

　　"假装被你抛弃，给顾北辰可乘之机，引蛇出洞。"慕昭月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再确定不过。"

　　傅临渊突然起身，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扣住她的后颈。他指尖的温度灼人，呼吸喷在她耳畔："如果出了差错——"

　　"那就给我收尸。"慕昭月直视他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先割断顾北辰的喉咙。"

　　傅临渊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低头狠狠咬住她的唇。这个吻充满血腥味和暴虐，像是野兽在标记领地。慕昭月没有反抗，反而揪住他的领带加深这个吻。

　　"记住，"分开时傅临渊喘息粗重，"72小时后，无论有没有证据，我都会行动。"

　　慕昭月舔掉唇上的血迹："足够了。"

　　......

　　三天后，帝都最豪华的餐厅。

　　"傅总，您不能这样！"慕昭月声音颤抖，眼中含泪，"我们说好的合作呢？"

　　餐厅里所有目光都被这场争执吸引。傅临渊一身黑色西装，面容冷峻，而慕昭月穿着素白连衣裙，看上去楚楚可怜。

　　"游戏结束了，慕小姐。"傅临渊冷漠地推开她伸来的手，"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

　　"是因为那个女人吗？"慕昭月声音拔高，"那个姓苏的模特？"

　　傅临渊嗤笑一声："至少她不会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他故意提高音量，"慕小姐，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会娶一个被顾北辰玩剩下的女人吧？"

　　餐厅里一片哗然。慕昭月脸色煞白，踉跄后退两步，转身冲了出去。

　　角落里，白芊芊兴奋地拍下全程，立刻发给顾北辰：【计划成功！傅临渊甩了她！】

　　......

　　慕昭月跌跌撞撞地走在雨中，故意选了条人烟稀少的小路。她浑身湿透，看上去狼狈不堪，嘴角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来了。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块浸满药水的手帕突然捂住她的口鼻。慕昭月象征性地挣扎几下，放任意识沉入黑暗。

　　最后一刻，她看到顾北辰阴冷的脸出现在视线里。

　　"欢迎回家，昭月。"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

　　刺眼的灯光。

　　慕昭月眨眨眼，适应着光线。她躺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床上，手腕和脚踝被特制皮带固定。头顶是无影灯，四周摆满了医疗器械——这是顾北辰的私人实验室，前世她最后三个月的人间地狱。

　　"醒了？"顾北辰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他穿着白大褂，手里把玩着一支注射器，"别担心，只是点肌肉松弛剂，方便我们...交流。"

　　慕昭月尝试挣扎，发现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弄清楚我的小未婚妻最近的反常行为。"顾北辰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比如，你是怎么知道白家非法实验的？又比如..."他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那本记录'未来'的笔记本是怎么回事？"

　　慕昭月心跳加速，但面上不显："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嘴硬。"顾北辰直起身，按下墙上的开关。一块屏幕降下，播放的正是她办公室的监控画面——顾北辰翻看那本黑色笔记本的全过程。

　　"重生？穿越？"顾北辰轻笑，"昭月，你什么时候也看这种小说了？"

　　慕昭月闭上眼睛。这是计划的一部分——让他发现笔记本，让他以为她精神失常。但真正实施起来，恐惧还是如潮水般涌来。前世在这里遭受的折磨历历在目。

　　"看着我！"顾北辰突然掐住她的下巴，"你以为傅临渊会来救你？别天真了。他现在正和新欢在马尔代夫度假呢。"

　　慕昭月被迫与他对视，突然笑了："顾北辰，你团队研发的NTX-37有问题，三期临床数据造假，对吗？"

　　顾北辰脸色骤变："谁告诉你的？"

　　"我还知道更多。"慕昭月继续道，"比如你在城南的私人实验室，比如你偷偷收集的那些...天才的脑组织样本。"

　　顾北辰的手开始发抖。这些都是绝密信息，连白芊芊都不知道。

　　"你到底是谁？"他厉声问。

　　"你的报应。"慕昭月冷笑。

　　顾北辰暴怒，抓起一支针管狠狠扎进她的手臂："这是能增强痛觉敏感度的药物，接下来我会让你——"

　　实验室的门突然打开，白芊芊慌张地冲进来："北辰！傅临渊的飞机根本没去马尔代夫！他...他在找你！"

　　顾北辰脸色阴晴不定，最终松开慕昭月："看好她。我去会会傅临渊。"

　　白芊芊点头，等顾北辰离开后，立刻换了副嘴脸："慕昭月，你也有今天。"她拿起手术刀，在慕昭月脸上比划，"你说，要是这张漂亮的脸蛋毁了，还会有人要你吗？"

　　慕昭月平静地看着她："白芊芊，你父亲知道你在顾北辰床上叫得那么骚吗？"

　　"你！"白芊芊气得发抖，一刀划向她的脸。

　　慕昭月早有准备，猛地扭头避开，同时暗中活动手腕——肌肉松弛剂的药效正在减退，顾北辰低估了她的耐药性。

　　"贱人！"白芊芊再次举起刀。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灯突然全部熄灭。

　　"怎么回事？"白芊芊惊慌失措。

　　黑暗中，慕昭月听到一声闷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一束冷光突然照在她脸上。

　　"还能走吗？"一个低沉的男声问道。

　　不是傅临渊。

　　慕昭月眯起眼，借着微光看到来人戴着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莫名熟悉。

　　"你是谁？"她警惕地问。

　　"傅先生派来的。"男人解开她的束缚，递来一支针剂，"解毒剂，能中和肌肉松弛剂。"

　　慕昭月犹豫片刻，还是接过来注射进手臂。几乎立刻，力量开始回流。

　　"跟我走。"男人扶她下床，"傅先生在外面接应。"

　　慕昭月刚迈出一步就踉跄了一下。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却不小心碰到了她手臂上的伤口。她痛呼一声："嘶——"

　　"抱歉。"男人立刻松手，声音里带着奇怪的...关切？

　　慕昭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等。"她摸到他小指上的疤痕——和照片里"医生"的金属假指位置一模一样，但这是真实的伤疤。

　　男人猛地抽回手："没时间了。"

　　他们刚冲出实验室，警报就响彻整栋大楼。走廊尽头，顾北辰带着四名保镖堵住了去路。

　　"果然有内鬼。"顾北辰冷笑，"抓住他们！"

　　面具男立刻将慕昭月护在身后，同时掏出手枪。激烈的交火中，慕昭月肩膀中弹，鲜血瞬间染红白衣。

　　"慕小姐！"面具男惊呼。

　　"别管我！"慕昭月咬牙，"去找傅临渊！告诉他'医生'要转移实验室了！"

　　顾北辰听到这句话，脸色大变："你怎么会知道——"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射入一枚烟雾弹。浓烟瞬间充满走廊，一个矫健的身影破窗而入。

　　傅临渊。

　　他一身黑色作战服，手持消音手枪，几个点射就放倒了保镖。顾北辰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追！"傅临渊命令手下，自己则冲向慕昭月。

　　看到她肩头的血迹，他眼中闪过一丝暴怒："谁干的？"

　　慕昭月虚弱地笑了笑："计划...成功了。顾北辰慌了，他一定会联系'医生'..."

　　话没说完，她就晕了过去。

　　傅临渊一把抱起她，却在转身时与面具男四目相对。两人无声地对峙一秒，面具男微微点头，迅速消失在烟雾中。

　　......

　　慕昭月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傅家别墅的卧室里。肩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妥当，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醒了？"傅临渊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坐在阴影里，手中把玩着那枚蓝钻戒指。

　　"顾北辰...？"慕昭月嘶哑地问。

　　"跑了。"傅临渊起身走到床边，"但他留下了这个。"他递过一个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一个装满液体标本的柜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不同的人脑组织。

　　慕昭月胃部一阵翻腾。前世顾北辰曾向她炫耀过这个"收藏"，其中最珍贵的是...

　　"第三个罐子。"她颤抖着指向其中一个标本，"标签上是不是写着'傅临川'？"

　　傅临渊的身体瞬间僵硬："你怎么知道？"

　　慕昭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前世顾北辰折磨她时曾提到过，傅临渊的弟弟是被"医生"亲手解剖的，他的大脑是收藏品中最完美的杰作。

　　"我..."她刚要解释，突然被傅临渊掐住脖子按在床上。

　　"慕昭月，"他声音危险至极，"你究竟还知道多少我弟弟的事？"

　　慕昭月呼吸困难，却毫不退缩地直视他的眼睛："足够帮你...报仇..."

　　傅临渊的手渐渐收紧，慕昭月的视线开始模糊。就在她即将窒息的瞬间，他突然松手，粗暴地将她搂进怀里。

　　"别再拿自己的命冒险。"他在她耳边低吼，声音里是她从未听过的颤抖，"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

　　慕昭月愣住了。这个拥抱太真实，真实得不像是演戏。她能感觉到傅临渊剧烈的心跳，闻到他身上硝烟与血的气息。

　　这一刻，她坚硬的心墙出现了一丝裂缝。

　　窗外，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了站在远处树下的面具男。他摘下口罩，露出与傅临渊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如果傅临渊的弟弟还活着，应该就是这个年纪。

请君入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