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私人飞机的舱门在三万英尺高空缓缓闭合,隔绝的不仅是地面喧嚣,还有肖赞胸腔里翻涌的血气。真皮座椅泛着冷光,林蔓坐在对面调试平板电脑,指甲上猩红的蔻丹划过屏幕,把娱乐头条上"影帝肖赞疑似失踪"的词条划得粉碎。
"新加坡的律师已经在等了。"林蔓突然开口,声音像舱内循环的空调风一样没有温度,"离婚协议我看过草稿,甲方那边要求公开道歉,并且永久性退出娱乐圈。"
肖赞望着舷窗外凝固的云海,左手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那里曾有圈浅浅的戒痕,是三年前耶啵用易拉罐拉环给他套上时留下的。金属尖锐的边缘硌得指骨生疼,就像此刻堵在喉咙口的那句话。
"他们凭什么觉得这招还能奏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害怕,是愤怒到极致的震颤。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甲方就是这样拿着所谓的"证据"闯进酒店房间,闪光灯把耶啵苍白的脸照得像张纸。
林蔓嗤笑一声,将平板推到他面前。屏幕上是段监控视频,耶啵被两个黑衣人强行塞进黑色保姆车,后颈的孤勇纹身刺痛了肖赞的眼睛——那是他亲手设计的图案,本该象征无畏,此刻却在挣扎中扭曲变形。
"因为王耶啵又被我们抓住了。"林蔓的指甲重重敲击屏幕,画面定格在耶啵被按上车前回望的瞬间,"这次可比三年前的照片视频管用多了,现在他可是顶流歌手,粉丝能把你撕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肖赞的拳头在座椅扶手上攥出五个指印。三年来他刻意不去听耶啵的歌,却总能在商场、出租车、甚至颁奖礼后台听到那些旋律——《裂骨》里的贝斯声像钝刀割肉,《未寄出的信》副歌部分的气音带着哭腔,还有最新单曲《手铐与玫瑰》,歌词里"爱是自投罗网的绑架"分明就是唱给他听的。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肖赞猛地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的手术刀,"苏晴的朋友,货运通道,都是你安排的诱饵。"
林蔓把平板收回手袋,从西装内袋抽出份文件扔过来。纸张散开时簌簌作响,上面"离婚协议书"五个字刺得人眼疼。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她突然前倾身体,胸口的钻石项链在昏暗光线下晃出冷光,"三年前要不是我把那些照片压下去,你以为你还能站在领奖台上?现在甲方给了台阶,签了字大家都好过。"
肖赞突然笑出声,笑声在密闭机舱里撞出回声。他想起三年前耶啵抱着吉他坐在飘窗上写歌的样子,月光洒在对方睫毛上,像落了一层碎雪。那时候他们躲在没有电梯的老居民楼里,最怕外卖员敲门时喊错名字,现在却要靠"离婚"这种荒唐的戏码来保全彼此。
"我要是不签呢?"他抓起协议书狠狠揉成一团,纸团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林蔓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她从手袋里掏出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耶啵压抑的喘息和男人粗暴的威胁:"告诉肖赞,要么签字退出,要么等着看你粉丝明天把你底裤都扒出来..."
肖赞的血液好像瞬间冻结了。他记得耶啵最怕疼,打耳洞时都攥着他的手发抖,现在却不知正在承受什么。三年前分手那天,他也是这样隔着电话听着对方哭,最后却只能说"对不起"。
"你到底想怎样?"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
"签字,然后召开记者会。"林蔓重新抽出份协议书推过来,这次附带了银色钢笔,"就说当年是你单方面利用王耶啵炒作,现在良心发现决定退出。"钢笔在肖赞颤抖的手指间转了个圈,笔帽上的logo闪着金属寒光。
飞机突然遭遇气流剧烈颠簸,咖啡杯从折叠餐桌上滑落,褐色液体溅在协议书上,晕开的污渍像片干涸的血迹。肖赞瞥见林蔓慌乱中没拉好的手袋拉链里,露出半截熟悉的黑色发圈——那是耶啵扎脏辫时常用的款式,上面还缠着几根银色发绳。
"他在哪儿?"肖赞突然抓住林蔓的手腕,指节用力到泛白。飞行高度的变化让他耳鸣得厉害,却能清晰听见对方加速的心跳。
林蔓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试图抽回手:"签完字自然会让你们见..."
"说!"肖赞猛地将她按在座椅靠背上,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三年来强压的愤怒在这一刻爆发,他想起耶啵手腕上为了挡开记者相机留下的疤痕,想起对方领奖时看向他却又慌忙移开的眼神,想起那些深夜里偷偷发给他却秒删的微博私信。
林蔓的脸开始涨红,指甲胡乱抓挠着他的胳膊:"疯子...你弄疼我了..."
"疼?"肖赞冷笑,掐着她咽喉的手又收紧了几分,"三年前耶啵被你们堵在消防通道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他疼不疼?"
驾驶舱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个穿着制服的安全员冲了进来。肖赞被强行拉开时,林蔓剧烈地咳嗽着,指着他的手指抖个不停:"把他...把他绑起来!"
粗糙的尼龙绳勒进手腕的瞬间,肖赞突然闻到空气里有种熟悉的雪松味——是耶啵常用的沐浴露味道。他猛地转头,看见林蔓掉落的发圈滚到自己脚边,里面夹着片干枯的银杏叶。
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公园特产。秋风吹落满地黄叶时,耶啵踩着落叶转圈,银杏果的涩味混着对方身上的汗味,成了肖赞记忆里最鲜活的香气。
飞机开始下降时,肖赞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是条陌生号码的彩信,点开后是段模糊的视频:耶啵被绑在椅子上,额角渗着血,嘴里塞着布条,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正对着镜头无声地说着什么。
肖赞突然想起耶啵教过他的唇语。他屏住呼吸逐帧辨认,那些扭曲的唇形连起来是三个字:别签字。
安全带指示灯亮起时,林蔓终于恢复了 composure。她慢条斯理地补着口红,后视镜里肖赞的倒影安静得可怕,只有紧握的拳头暴露了情绪——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那份皱巴巴的协议书上。
"准备降落了。"林蔓对着对讲机说道,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通知地面接应,直接把肖先生送到海景别墅。"她转向舷窗外渐渐清晰的海岸线,嘴角勾起志在必得的笑容,"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跑掉了。"
肖赞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耶啵说唇语的画面。三年前他因为胆怯错过了那个人伸出的手,现在就算要戴着镣铐跳舞,他也要闯进那座所谓的"别墅"。
毕竟,耶啵还在等他。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无论多晚,都会亮着一盏灯等他回家。
飞机的轮胎接触地面时发出巨大的轰鸣,机身猛烈震颤。肖赞在颠簸中睁开眼,透过舷窗看见跑道尽头站着几个黑衣人,手里举着"肖先生"的接机牌。
林蔓满意地整理着文件,没注意到肖赞偷偷用被绑住的手腕,将那张混着咖啡渍和血迹的协议书塞进了座位底下——那里藏着他最后的希望,和必须抵达的战场。
\[未完待续\]车辆驶出机场VIP通道时,肖赞故意将头歪向车窗一侧。手腕上的尼龙绳摩擦着掌心伤口,渗出血渍在黑色运动服袖口凝成暗红斑点。他数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停机坪,突然用被绑住的手背狠狠撞向车门把手内侧的解锁键。
"砰!"车门在80迈车速中突然弹开,气流裹挟着咸腥的海风灌进车厢。副驾驶座的黑衣人惊得拔枪转身,肖赞趁机用肩膀撞向驾驶座靠背。方向盘猛地偏转,黑色商务车失控冲上人行道,撞倒的路牌在车窗玻璃上划出蛛网裂痕。
混乱中他蜷身滚出车外,膝盖擦过沥青路面的灼痛感异常清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看见那家海景别墅的轮廓出现在下个路口——浅黄色外墙爬满三角梅,三楼阳台挂着他送给耶啵的那盆蓝雪花。
"抓住他!"林蔓的尖叫撕破晨雾。肖赞越过隔离栏时,听见自己外套口袋里传来微弱的震动。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是条文字短信:"消防通道第三个灭火器后面有钥匙"。
他冲进别墅 lobby 时故意撞翻礼宾台,水晶摆件碎裂的响动成功吸引了大部分保镖。消防通道的安全门很重,生锈的合页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第三个灭火器后确实贴着片银色钥匙,金属边缘还带着体温。
二楼走廊飘来熟悉的雪松沐浴露香气。肖赞握紧钥匙柄,指腹摩挲着上面刻的小字——是他和耶啵名字首字母的交织图案,那是他们偷偷定制的情侣钥匙扣。
307房间的门锁转动时发出轻响。耶啵蜷缩在飘窗台上,听见声音猛地抬头,眼睛在晨光中亮得惊人。他穿着肖赞三年前遗留的黑色卫衣,下摆松松垮垮遮住半个大腿,脚踝上粗砺的麻绳已经磨出红痕。
四目相对的瞬间,肖赞突然理解了《手铐与玫瑰》里那句"爱是肋骨断裂的共振"。他冲过去解开绑绳的手抖得厉害,耶啵却反手抓住他手腕按在玻璃窗上,掌心贴着掌心,把彼此的伤口吻合在一起。
"你不该来的。"耶啵的声音比记忆里更低哑,尾音沾着未散尽的药效沙哑,"他们在楼下布置了十二个摄像头。"
肖赞吻住他渗着血丝的嘴角时,尝到海水般的咸涩:"再晚一步,我就真成唱《未寄出的信》那个傻子了。"
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巨响。耶啵拽着他冲进衣帽间,转动墙角那盆蓝雪花的花盆——整面墙的衣柜突然向左滑开,露出后面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从这里走。"耶啵从床垫下抽出把美工刀塞进他手里,刀刃反射的光掠过肖赞眼睑,"沿着通风管道能到地下停车场,车我昨天就准备好了。"
肖赞突然按住他正在推开自己的手:"三年前我躲在颁奖台下看你领奖,你唱到'裂骨之痛是爱的年轮'时对着镜头比了个拉钩手势。"他将耶啵的手腕翻转过来,指尖划过对方掌心那个浅淡的疤痕,"现在该换我拉你出来了。"
衣帽间的门被撞开时,耶啵猛地把肖赞推进通道。肖赞转身想抓住什么,只接住几片从对方发间飘落的银杏叶——是夹在发圈里的那几片干燥标本,边缘已经卷成波浪形。
"肖赞!"耶啵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那个被衬衫遮住的纹身。不再是孤勇图案,而是两串细密的坐标数字。肖赞认出那是他们初次相遇的公园经纬度,下面用更小的字体纹着一行字:"等你第七年"。
林蔓的尖叫声越来越近。肖赞在黑暗的通风管里爬行,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张耶啵临发送前自拍的照片:对方举着那份被肖赞揉皱的协议书,在"离婚"二字上画了个大大的红叉,嘴角带着熟悉的狡黠笑容。
管道尽头透出微光时,肖赞听见地面传来警车的鸣笛声。他推开通风口栅格,发现自己正对着辆黑色越野车的后备箱。钥匙孔形状和掌心那枚钥匙严丝合缝,发动引擎的瞬间,车载音响自动播放起那首《手铐与玫瑰》。
后视镜里,三楼飘窗的蓝雪花被风吹得剧烈摇晃。肖赞握紧方向盘的手突然顿住——耶啵不知何时出现在别墅门口,被保镖死死按住肩膀,却依然努力对着他的方向张开五指。
那是他们秘密约定的手势:三个手指先蜷起,剩下食指和中指交叉成X型,代表"第十三次月圆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