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灌进她的鼻腔。苏晚在咸腥中挣扎着浮出水面，肺部火辣辣地疼。远处传来第二波爆炸声，油罐碎片像流星坠落。她抹开糊往眼睛的血水，看见防波堤尽头闪过一点蓝光--和马嘉祺眼睛里的颜色一摸一样。
心跳漏了一拍。
那点蓝光开始有规律地闪烁，就像某个雨夜，马嘉祺低头看她时的眼睛。那时他靠在窗边，说人类大脑能在濒死时产生超强电磁波，足够穿透任何防火墙。她说那是胡扯，下一秒却被他按在墙上亲得神魂颠倒。
马嘉祺还记得吗?顺着心跳频率走......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声音。是马嘉祺，但比之前更微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苏晚屏住呼吸，感觉那点蓝光正在向她靠近。视网膜上人格继承进度条卡在67%，开始轻微颤动。
两个潜水呼吸器的气泡从水下冒过。苏晚猛地潜入水中，借着爆炸余光看见两道人影。他们腰间匕首反射冷光，正朝着自己游来。她转身扎进更深的暗流。咸水压迫耳膜的瞬间，通讯器里突然传出来加密语音
马嘉祺别让他们拿到U盘...我在等你
声音断了。但那一瞬，她听出了背景音---正是此刻头顶传来的海浪拍打礁石的节奏。
暗流将她推向一堆金属残骸。苏晚抓住断裂的钢梁稳住身形，透过缝隙看见一个潜水杀手正在检查她的落水点。氧气面罩下，那人眼神冰冷。
她轻轻踢动脚蹼，让身后的金属板发出轻微响动。杀手立即警觉地转向声源，与同伴用手势交流后分开搜索。
机会来了。
苏晚憋住最后一口气，贴着海底淤泥向设施入口游去。指尖碰到生锈地金属门时，氧气几乎耗尽。她摸索着寻找开关，却发现门边有几个指纹识别器，正在闪着红光。
肺部开始灼烧。
记忆突然闪回那个暴雨夜。马嘉祺握着她的手按在控制面板上，说心跳就是密码。那时她以为他在开玩笑，现在才明白，他早就在为这一刻做准备。
她颤抖着手指，按心跳节奏敲击面板。咚、咚咚，咚咚咚......
金属门发出沉闷的嗡鸣，缓缓打开。苏晚扑进去时，最后一个气泡从嘴角溢出。
神秘人找到了！
身后传来喊声。苏晚撞上地面的瞬间，两个潜水杀手已经冲到门口。她抓起地上断裂的钢筋，在其中一人探头的刹那刺穿他的面罩。血雾在水中绽开。
另一个杀手举刀扑来。苏晚翻滚躲避，脚踝却被钢缆缠住。她拼命挣扎，看见匕首距离喉咙越来越近。
突然，高压气流从破损管道喷射而出。杀手被冲击力掀飞，撞在金属墙上昏厥过去。苏晚趁机扯断钢缆，爬向深处。
视网膜上，人格继承进度条开始异常波动。
"警告：人格继承者生命体征消失..."
苏晚闭嘴！
她咬牙低吼，摸到胸前的U盘。锁芯与U盘接触的瞬间，蓝色荧光暴涨。她看见马嘉祺手术记录上标红的日期——正是他第一次对她笑的那天。
苏晚你们以为我会让你们复制我的人生？
她对着空荡的走廊低语。
幽蓝灯光突然亮起。墙壁投影显示："欢迎回家，原始载体。"
苏晚瞳孔收缩。操作台上放着一张褪色的毕业照，是她大学时期的模样。旁边是泛黄的病历本，2019年6月15日诊断结果写着"脑死亡"。
正是马嘉祺自愿成为人格载体的日期。
她踉跄后退，撞到身后的金属柜。一叠文件散落，最新一页写着："人格继承协议_V9.4正在启动，进度条卡在67%。"
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苏晚抓起病历本挡住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视线扫过其他文件。2020年11月3日记录显示，她在车祸后被紧急复苏。
马嘉祺“所以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马嘉祺"你终于来了。"
通讯器里马嘉祺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次格外清晰。苏晚猛然抬头，走廊尽头的门缝透出微弱蓝光。
马嘉祺"顺着心跳频率走，我在等你。"
她攥紧U盘冲向光源。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在她靠近蓝光时戛然而止。透明舱室里，躺着一个面容苍白的男人。
正是马嘉祺。
但这个马嘉祺的脸色更加苍白，身上插满管线，胸口随着机械运转起伏。而她认识的那个马嘉祺，明明刚在码头受了重伤。
U盘数据开始自动上传，进度条突然突破70%。
"警告：检测到原始人格载体，继承程序自动转移。"
舱门开启的瞬间，苏晚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她转身时，蓝光中传出电子音："原始人格唤醒程序启动。"
氧气面罩裂痕蔓延的瞬间，苏晚扯下它扔向追兵。金属舱室里飘出细密气泡，她踩着管线跃上操作台，病历本从颤抖的指间滑落。
苏晚原始载体……
她喃喃重复着投影字样，耳后传来玻璃碎裂声。杀手已经突破观察窗，水面泛起血色涟漪。
视网膜突然弹出倒计时：人格继承协议_V9.4正在启动，进度70%→71%。U盘发烫，数据流像电流窜过脊椎。苏晚踉跄扶住舱体，透过凝结水雾的玻璃，看见马嘉祺的睫毛在颤动。
脚步声逼近。她抓起地上手术刀转身，却看见走廊尽头闪过熟悉的蓝光。那点光芒忽明忽暗，和记忆里暴雨夜窗边的他重叠——
"大脑电磁波能穿透防火墙？"
"嗯，尤其是濒死的时候。"
"胡说八道。"
"不信的话..."
刀锋抵住脖颈的冰凉触感将回忆切断。杀手扯下她的氧气瓶，血腥味混着海水灌入鼻腔。苏晚攥紧藏在袖口的断骨片，在对方手腕划出血线。
杀手找死
杀手暴喝。但下一秒，整条走廊的灯光突然变成刺目猩红。警报声撕开咸腥空气："检测到原始人格载体，继承程序自动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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