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屏住呼吸，听着靴子踩在碎玻璃上的声响。她缓缓挪动，指尖碰到地上温热的血迹。那是马嘉祺留下的，还在流淌。她心头一紧，咬住下唇继续向前。

“东南角”

火舌在黑暗中绽开。子弹击中金属柜发出刺耳声响。苏晚翻身跃起，扣动扳机。枪声在密闭空间里震得耳朵发麻。一个黑衣人闷哼倒地，另两人迅速散开。

"她只剩一发子弹。"

苏晚攥紧枪把。她记得马嘉祺说过，人在绝境时会激发出潜能。她猛地冲向最近的货架，借力跃上高处。

子弹追着她的背影炸开木箱，纸张和碎片漫天飞舞。

“东南角！”

她扑向悬挂的电缆，抓住后凌空荡起。靴子踢中一人下巴，枪声就在耳边炸响。

火药味混着血腥气冲进鼻腔。她落地时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却趁机抢过武器。

苏晚两发。

她对着瞄准镜低语

苏晚够了

暴雨砸在码头铁架上，像是无数鼓点。苏晚浑身湿透，抱着U盘和钥匙卡狂奔。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在潮湿空气中格外清晰。

她跃上生锈的吊车，抓住摇晃的钢索荡过水面。子弹打在水面溅起串串水花。对岸传来引擎轰鸣，一辆黑色轿车正朝这边驶来。

苏晚林薇薇？

她认出挡风玻璃后模糊的身影，却在下一秒看见副驾坐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那人举起手，掌心有个熟悉的蓝色光点。

马嘉祺的声音突然在耳机里炸响。

苏晚本能地翻滚。原本站立的位置被激光束灼出焦痕。她这才明白，林薇薇根本不在车里。那只是个诱饵。

苏晚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对着雨幕大吼。

"回收原始人格载体。"白大褂男人的声音从扩音器传出，"你才是最初的设计，不该让马嘉祺玷污。"

怒火冲上头顶。苏晚扯下项链，对着终端机狠狠砸下。锁芯与U盘接触的瞬间，蓝色荧光暴涨。她看见马嘉祺手术记录上标红的日期——正是他第一次对她笑的那天。

苏晚你以为我会让你们复制我的人生？

她抓起引爆器按下按钮。远处油罐群轰然炸裂，火光照亮半边天空。

爆炸气浪掀翻汽车。白大褂男人踉跄后退，防护服裂开缝隙。苏晚趁机冲向废弃仓库，身后追兵被火墙隔开。

马嘉祺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虚弱

马嘉祺去海边...那里有重启装置...

她突然停下脚步。马嘉祺还活着？终端机显示的生命信号明明已经消失。

"别相信他！"白大褂男人嘶吼，"那只是人格残片在说话！"

雨越下越大。苏晚望着漆黑的海面，想起第一次见到马嘉祺时，他也是站在窗前看着这片海。那时她觉得他冷漠又傲慢，现在才知道，他一直在对抗整个世界。

苏晚这次换我来找你。

她对着通讯器轻声说，然后转身冲进雨幕。海浪拍打着防波堤。苏晚踩着积水奔跑，身后传来追兵的咒骂。

她忽然看见礁石堆里闪过一点蓝光——和马嘉祺眼睛里的颜色一模一样。

心跳漏了一拍。她将U盘重新插入终端机，最新数据显示："人格继承程序已终止，人格重启协议启动中..."

"找到了！"

黑衣人从背后扑来。苏晚在倒地前奋力将U盘塞进礁石缝隙。她最后看见的是那点蓝色光芒越来越亮，就像某个雨夜，马嘉祺低头看她时的眼睛。

海水灌进她的鼻腔。苏晚在咸腥中挣扎着浮出水面，肺部火辣辣地疼。远处传来第二波爆炸声，油罐碎片像流星坠落。她抹开糊住眼睛的血水，看见防波堤尽头闪过一抹蓝光。

那不是普通的光。随着心跳频率明灭，像是某种生命体征监测仪。

“这次换我来找你。”

马嘉祺的声音混在海浪里。苏晚突然想起他最后一次带她去海边，也是这样暴雨夜。他说过，人类大脑能在濒死时产生超强电磁波，足够穿透任何防火墙。

U盘在贴身口袋震动。海水渗入金属外壳缝隙，与终端机产生短路效应。一串数据流直接投射在她视网膜上：人格继承协议_V9.4正在启动，进度条卡在67%。

礁石堆里的蓝光越来越近。苏晚屏住呼吸潜入水下，借着爆炸余光看见两个穿潜水服的人影。他们腰间匕首反射冷光，正朝自己游来。

她转身扎进更深的暗流。咸水压迫耳膜的瞬间，通讯器里突然传来加密语音："别让他们拿到U盘...我在等你..."

声音断了。但那一瞬，她听出了背景音——正是此刻头顶传来的海浪拍打礁石的节奏。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