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日光侵袭着梁扬卿冰冷的房间,迎风院内一晚的折腾也算平息。昨晚的咳嗽令梁扬卿疲惫不堪,如今已死死睡下。
“婉儿姐,公子这是什么病,竟如此……”婢女说。“公子的事岂是你一个婢女就能讨论的?”名叫婉儿的主侍瞪眼说道,前者不敢再多问。
“你去备车,同我出去拿药。” “是。”
曹老九的家有五辆马车,所以后院宽敞明亮。傅营想趁老头子不在家,试试骑马的滋味,正当他准备骑上马车,便传来敲门声。“谁?”
“曹伯,我们需要出行。”婉儿说。曹伯的儿子听见敲门声,便跑去找傅营。
傅营差一点就骑上马了,十分尴尬,随后立马跑到门口行礼,“两位小姐实在不巧,曹伯不在家。”
“我记得你也是车夫,那就你来吧。” “这…好的。”
两位小姐口中的万源堂起初是为贵族开设的,期间曾经过一个匿名商贾包揽下稀罕药物的费用,如今成为了百姓的药堂。不过常见的病,并不需要去那里买药,除非……
“婉儿姐,这次买的药实在是多。”敏儿怀里抱着一包包药草,小嘴嘟囔着。
“这有什么办法,公子生病那么严重,不喝药怎么行?”
傅营在外偷听,心里打了八百个心眼。
完成任务后,傅营回到住处,曹老九笑眯眯地上前递了碗水。傅营没等喝完就忍不住说道:“曹伯,我想了个好方法去执行刺杀任务。”
“哦,是什么?” “那就是我要给他下药,趁他不备再弄死他。” “下药…好方法。那你打算怎么下?”
“我…我要混进他们府里。”傅营说。
“行,那我叫大人给你安排。”
傅营微微瞪眼,奸诈一笑的问:“曹伯,我真的很好奇,大人是谁?他权力为什么那么大?”
“嘘,机密。”
背后的大人实在令人佩服,没过两天傅营就被安排进了迎风院。可惜,当车夫的时候还有曹老九陪伴,现在只能做个无聊的打扫庭院的小厮,况且再加上脸上有伤疤的原因,身边没人敢和他说话,所以傅营只想快点干完任务,离开这里。
几天后,“小傅,公子的药熬好了,滕槺命你快拿去。”婢女说。 “唉,好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傅营在连廊处停下,拿出准备好的药放入。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傅营来到梁扬卿面前递过药,手还在不断颤抖。
“傅营,你怎么了?”梁扬卿一边喝药一边说。
“没事。”傅营紧张的声音都小了,时不时还抬头看梁扬卿。而梁扬卿却一直盯着傅营,冰冷中带着戏谑。
“傅营这个是什么药,我怎么感觉头有点痛?”梁扬卿揉了揉脑袋,身体缓缓依在靠椅上。
“公子,这个药可以治风寒,咳嗽,但有嗜睡的副作用。”这话是半真,傅营并没有拿曹老九准备的药,因为他不明白那药是否有毒。他准备的是一种能够暂停脉搏的药,这种药仅此两颗,是师父留给他保命用的。
傅营小步靠近他,微弱的烛光照在梁扬卿俊美的脸上,他的睫毛轻轻颤抖,接着闭上双眼。不久,傅营用手指探了一下他的气息,叹完一口气,便想着把他抱到床上,布置出他被杀死的现象。他把梁扬卿的一只胳膊搭在肩上,发现他的身体竟轻得如同羽毛,悄然无声地被托起。他的头沉甸甸地压在傅营的肩膀上,发丝几乎磨蹭着脖颈,带来一种奇异的温热感。
正当傅营艰难地挪动时,臂弯中陡然传来了坚韧的触感——他那条原本松弛无力的胳膊,正一点一点绷紧了起来,仿佛有一股力量正从沉睡深处缓缓复苏。那重量骤然而增,沉坠感瞬间压垮了傅营支撑,猝不及防,傅营的膝盖一软,身体倾斜,扑倒在了地上。
“你,在,干嘛”面前,梁扬卿深邃的眼眸盯得傅营的伤疤炙辣滚烫,令他浑身打着冷颤,空气中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
“我…我要把你扶上床。” “哦,是吗。”
他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傅营心想:那药居然对他没有作用,那只能先让他受点小伤,不然回去不好交代。瞬间,傅营摸到腰间的匕首,腰腹向上爆发出蛮力,左肘狠撞对方膝窝,右手伸出刀刃,可惜对方偏头躲过。其后梁扬卿也不甘示弱,那种绝对力量的压迫,把傅营的右手腕紧紧的扣在头上方,左手只能死死抵住对方身体。梁扬卿的脸还在靠近,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傅营趁其靠近,用尽力气抬头撞击他的下巴,对方吃痛避开,随后他凭借灵活的身手逃出了对方的挟持,然后慌忙翻窗离开。
屋里只剩下扶着下巴,无奈的梁扬卿和地上那一簇被刀刃断掉的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