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砸在脸上生疼，混着霓虹灯的颜色在眼前炸开一片片色块。我抹了把脸，甩出去的水珠在灯光下划出短暂的弧线，很快又被倾盆大雨吞没。秋叶原电器街今晚跟他妈鬼城似的，平时挤得走不动道的人行道现在空旷得能开卡丁车，只有几个不要命的偷拍狂举着手机往街那头凑。
"妈的，这破天气。"我把外套领子又拉高了点，还是挡不住斜着泼过来的雨水。左手腕上的光纹又开始发热，比在停车场那会儿温柔不少，像揣了个暖宝宝。B点的标记就在前面闪烁，距离已经不到五十米，系统提示音每隔几秒就蹦出来一次。
【警告：能量波动异常，存在高强度战斗反应】
【能量源稳定性下降，可能发生能量泄漏】
【检测到机械生命体残骸信号】
"打群架都他妈打到秋叶原来了？"我骂骂咧咧地往人堆里钻，"这地方不是应该只有死宅和女仆吗？"
刚挤到前排，一股浓烈的机油味混着血腥味就飘了过来，差点没把我送走。眼前这场景比刚才停车场刺激多了——三辆警车侧翻在路边，车窗全碎，警灯还在雨里徒劳地闪着。满地都是烧黑的机械碎片，最小的跟指甲盖似的，大的能有冰箱那么大。最显眼的是中间那家女仆咖啡厅，玻璃门裂得跟蜘蛛网一样，"萌萌女仆天国"的招牌被劈成了两半，"萌"字那个草字头还在滋滋地冒着电火花。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指着咖啡厅门口尖叫。我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看去，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那姑娘跪在雨里，蓝色长发湿透了贴在后背，发梢还在滴着水。身上穿着标准的女仆装，白色围裙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黑色过膝袜破了好几个洞，露出的皮肤沾着泥灰。她右手拖着一把半透明的光剑，蓝白色的光芒把她半边脸照亮，能看到她抿着的嘴唇和紧咬的牙关。
"我操，这不是...？"
话还没说完，那姑娘突然动了。她像只受伤的野兽猛地站起来，手里的光剑嗡的一声暴涨三倍，在雨幕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我这才注意到她周围还站着三只机械狗，比刚才停车场那只要小一号，但动作更快，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滋啦——"光剑切开空气的声音盖过了雨声。三只机械狗同时扑上去，却在碰到光剑的瞬间被切成了两半，切口处还在冒着白烟。
姑娘落地的时候没站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光剑突然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她抱着头蹲下去，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不...不要...控制不住了..."
蓝色的光芒从她身体里爆发出来，像个小太阳，周围的雨水被蒸发起白雾。我感觉左手腕的光纹烫得吓人，比摸刚出锅的铁锅还烫。系统警报声响得跟他妈防空警报似的。
【警告！能量暴走！同步率急速上升！】
【检测到高纯度光之能量共鸣！】
【危险！危险！危险！】
就在这时候，我眼角余光瞥见街对面那栋大楼的楼顶闪过一个反光。不是玻璃反光，是金属的，带着杀气的那种。
"狙击手！"有人喊了一声。
红色的激光瞄准线在雨里特别显眼，像条毒蛇一样，正好缠在那姑娘的胸口。她还在能量暴走的痛苦中，根本没注意到死神已经找上了门。
"操！"我脑子一片空白，随手抓起脚边一个圆形的路牌——就是那种写着"注意儿童"的黄色牌子，质量还挺好，挺沉。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抡圆了膀子就把路牌扔了出去。
那一瞬间，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左手腕的光纹亮得像灯泡。时间好像变慢了，我眼睁睁看着路牌在空中旋转，雨水从边缘甩出去，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砰！"
路牌不偏不倚地撞在对面大楼的外墙上，正好在狙击手开枪的前一秒。红色的激光打在了路牌背面，折射出去，射中了旁边的自动贩卖机。那台倒霉的贩卖机像被点燃的鞭炮，"嘭"的一声炸了，可乐罐子飞得到处都是，糖浆混着雨水流了一地。
烟雾和混乱暂时挡住了狙击手的视线。我看都没看周围人的反应，猫着腰就冲了过去。地上到处都是碎玻璃和金属片，我几次差点滑倒，鞋子早就湿透了，踩在水里发出呱唧呱唧的声音。
跑到那姑娘身边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已经昏过去了。蓝色长发散在地上，和雨水混在一起，像朵盛开的蓝莲花。她脸上还带着痛苦的表情，眉头紧锁，睫毛湿漉漉地颤抖着。最让我在意的是她腰间挂着的那个星星形状的吊坠，正发着微弱的金光，和系统地图上B点的位置完全重合。
【发现重要物品：光之核心碎片(戴拿型)】
【能量纯度：87.3%】
【建议：立即回收并稳定能量】
"回收你个头啊。"我低骂一声，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没想到看起来挺瘦，抱起来还挺沉。她身上很香，是那种淡淡的草莓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有种奇怪的诱惑感。
就在我准备往咖啡厅里躲的时候，左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人拿烧红的烙铁摁在上面。光纹亮得刺眼，淡蓝色的光芒透过皮肤都能看见。我低头一看，光纹上的纹路变得更复杂了，像电路板一样闪着光。
"妈的！怎么回事？！"
"找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街对面传来，被雨水稍微模糊了点，但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能量波动最强的地方...老板要找的人，应该就是他。"
我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向对面的大楼。烟雾已经散了，狙击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但我知道，麻烦才刚开始。左手腕的光纹像个信号发射器，在这雨夜里亮得跟灯塔似的，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操！街溜子的本分是趋利避害啊！"我一边骂自己多管闲事，一边抱着姑娘冲进了咖啡厅，"早知道就该拿了碎片就跑，管她妈的死活！"
咖啡厅里比外面还乱。桌子椅子翻得到处都是，墙上的动画海报被撕得粉碎，地上撒着各种女仆装的配件——蕾丝发带、蝴蝶结、还有几双被撕碎的黑丝。吧台上倒着一个香炉，里面的香还在冒着烟，混着空气中漂浮的金色粉尘，看起来跟什么邪教仪式现场似的。
"砰！"我一脚踹开写着"员工通道"的门，后面是个楼梯间，通向地下。楼梯又窄又陡，我小心翼翼地往下走，怀里的姑娘突然动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喂喂，别现在醒啊。"我小声嘀咕，"等安全了随便你怎么闹。"
楼梯尽头是扇铁门，上面挂着个牌子："仓库重地，闲人免进"。我试着推了推，没锁。门轴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在这安静的环境下特别吓人。
仓库里出乎意料的大，一股霉味混着灰尘味扑面而来。我打开手机手电筒扫了一圈，倒吸一口凉气。
地上画着一个巨大的圆形图案，用红色的颜料画的，看起来像个魔法阵，但仔细看又像是由无数细小的电路板组成。图案中央散落着七八块金色的碎片，每块都只有指甲盖大小，却发着像心跳一样有节奏的光芒。
【检测到戴拿娘活性碎片*8】
【戴拿娘当前状态：活性值37%，生命体征微弱】
【警告：活性值持续下降中，预计15分钟后稳定为碎片状态】
【选项：1. 回收所有碎片 2. 尝试激活并稳定光之娘 3. 放弃任务并撤离】
我还在看系统提示，怀里的姑娘突然发出一声轻哼。我赶紧把她放在地上，背靠着墙壁。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干裂，紫色的眼睛紧闭着。我注意到她的额头上也有一个菱形的印记，和我手腕上的光纹很像，只是颜色是淡蓝色的。
仓库门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发出哐当的巨响。我心里一紧，赶紧跑到门后，用力顶住。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离得很近。
"刚才的能量爆发肯定就在这附近。"一个粗犷的男声说道，"老板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特别是那个光纹持有者。"
"头儿，你说那真是光之纽带？都几十年没出现过了。"另一个年轻点的声音问。
"管他是不是，抓到就对了。老板说那玩意儿能卖大价钱。"粗犷男声回答，"搜仔细点，每个角落都别放过。"
我握紧拳头，手心全是汗。左手腕的光纹还在隐隐发烫，提醒着我现在有多危险。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的消防箱上。我悄悄挪过去，打开箱子，里面有一把消防斧和几根消防水带。
我把消防斧死死地顶在门把手上，又搬了个沉重的货架挡在门后。做完这一切，我才松了口气，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喂，蓝毛丫头，醒醒。"我拍了拍地上的姑娘，"别睡了，警察查房了！"
她没反应。我又拍了拍她的脸，指尖碰到她皮肤的时候，感觉烫得吓人，像是在发烧。
"妈的，不会真挂了吧？"我嘟囔着，伸手探她的鼻息。还有气，就是很微弱。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不是我想象中的紫色，而是那种冷冰冰的红色，像机械狗的电子眼一样，没有任何感情。她的眼神空洞得吓人，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然后缓缓地转过头，看向我。
"不好！"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以一种不符合常理的速度坐了起来，快得我只看到一道残影。下一秒，我的脖子就被她掐住了，整个人被按在墙上，双脚离地。
"操！"我感觉肺里的空气瞬间被挤了出去，眼前开始发黑。她的力气大得离谱，手指像铁钳一样掐着我的脖子，我怎么挣扎都没用。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嘴巴一开一合，发出的声音却不像人类，带着机械的电子音："检测到...光之波动...威胁等级...高...所有靠近者...皆为敌人...清除程序...启动..."
【警告！检测到强制同步信号！】
【未知光之娘同步率：38%...40%...41%...】
【身体负荷过大！可能造成组织损伤！】
左手腕的光纹烫得像要烧起来，淡蓝色的光芒顺着胳膊蔓延，和上次打机械狗的时候一样。但这次没有那种力量涌动的感觉，只有纯粹的痛苦，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我的神经。
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在逐渐收紧，脖子里的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好像随时会断。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除了系统的警报声，就只有她冰冷的电子音。
"清除...目标确认...清除程序...执行..."
她的另一只手举了起来，掌心开始聚集蓝色的光芒。我认得这招，刚才她就是用这招把机械狗劈成两半的。现在这招正向我胸口招呼过来。
"砰！砰！砰！"
仓库门被撞得震天响，消防斧的把手都快被撞断了。外面传来那个粗犷男声的冷笑："找到你了，光之宿主...藏在这种地方还真是聪明。"
一道红色的光束从门缝里射进来，在地面上扫来扫去。我能看到那是金属探测器的光，正慢慢靠近我脚边不远处——那里有一块刚才从姑娘身上掉下来的金色碎片，还在发着微弱的光芒。
"妈的...这叫什么事啊..."我脑子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街溜子混到我这份上...也算是古今中外独一份了..."
她掌心的蓝光越来越亮，几乎照亮了整个仓库。门外的撞击声和倒数声混合在一起，像是催命的鼓点。
"3..."
"2..."
"1..."
我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自己这倒霉的人生结局。五千万日元的债务还没还清，就他妈要死在这种鬼地方，还是被一个穿着女仆装的疯丫头干掉的。这要是写成小说，读者肯定得骂作者脑子有问题。
就在蓝光即将击中我的前一秒，我突然感觉左手腕的光纹猛地一亮，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顺着胳膊涌了出去，和她掌心的蓝光撞在了一起。
"嗡——"
低沉的共鸣声响彻整个仓库，我和她之间爆发出来的光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蓝光穿透视网膜的瞬间，我听见自己颈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但预想中的贯穿剧痛没有到来，反而是一股温热的浪潮顺着光纹爬上手臂，在掌心绽开淡金色的涟漪。
「嗡——」
两种光芒在我胸口碰撞成球形光茧。戴拿娘机械般的红瞳猛地收缩，掐着我脖子的手出现了微妙的颤抖。她掌心的能量团开始不规则闪烁，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
仓库门在这时候被彻底撞开。消防斧当啷落地，货架轰然倒塌，金属探测器的红光直接刺进光茧。三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冲进来看傻了眼，为首那个络腮胡的枪口对着我们，手指悬在扳机上不敢动。
「这他妈...」他骂了半句就卡住了。
光茧里的我看清了戴拿娘脸上的变化——红色瞳孔正在褪色，紫色眼仁边缘泛着泪光，机械电子音混杂着哭腔：「同...同步...拒绝指令...」她掐着我脖子的手指一根根松开，指甲在我皮肤上留下五道血痕。
「抓住他们！老板说了碎片可能在...」络腮胡的命令没能说完。戴拿娘突然转身，那团不稳定的蓝色能量球直接砸在他脸上。爆炸声浪掀翻了半个仓库，我和她被气浪推到墙角，金色碎片在冲击波中腾空而起，像被磁石吸引般飞向我手腕的光纹。
【检测到碎片共鸣！同步率提升至54%！】
【临时技能解锁：光子屏障（持续时间18秒）】
【警告：能量过载风险！暗部信号源正在接近！】
「走！」戴拿娘拉起我就跑。这时候她眼睛已经恢复了紫色，但还挂着泪珠，女仆装下摆沾满灰尘和血污，跑起来露出的小腿上有几处擦伤。她扯着我冲进仓库深处一个不起眼的通风管道，金属摩擦声在身后哗哗作响。
「你他妈...」我刚想骂她刚才掐我脖子的事，她突然回头把食指按在我嘴唇上。少女的指尖带着硝烟味和草莓护手霜的甜香，这种矛盾的触感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闭嘴。」她做了个噤声手势，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通风管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有人用日语喊着「封锁出口」「能量追踪器显示还在建筑内」。戴拿娘咬着嘴唇往管道深处爬，蓝色长发扫过我的脸颊，带着雨水的寒意。
管道比想象中长得多，爬了大概三分钟，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戴拿娘示意我停下，轻轻推开通风栅格向外张望。外面是条狭窄的后巷，堆满黑色垃圾袋，远处便利店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模糊成彩色光斑。
「数到三一起跳。」她声音发颤，盯着巷口的动静，「那些是梅菲斯特公司的拾荒者，被他们抓住会被活活解剖的。」
我还没消化完「解剖」这个词，她已经开始倒数。风声裹着雨水灌进管道，远处传来警笛声——听起来不是冲我们来的。
「三...」她握住我的手，掌心全是冷汗，「二...」巷口闪过黑色作战服的影子，「一！」
我们从两米高的通风口跳下去，落地时戴拿娘闷哼一声，好像崴到了脚踝。她顾不上揉，拽着我拐进另一条更窄的巷子。雨水顺着屋檐流成水帘，打湿的女仆装紧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细瘦却紧实的腰线。
「你的光纹...」跑过第三个转角时她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为什么会和我产生共鸣？正常的纽带持有者要经过调试...」
「问我？我他妈还想问你！」我甩开她的手，靠着满是涂鸦的墙壁喘气，「街溜子混到被女仆装美少女锁喉差点轰成渣，这合理吗？那五千万日元都没这么离谱！」
她愣了愣，突然笑了。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是真的弯起眼睛露出小虎牙的笑，雨水顺着发梢滴在她笑出梨涡的脸颊上。
「街溜子？」她歪着头打量我从头到脚湿透的衣服和破洞的运动鞋，「你手腕上的是第一代光之纽带原型机，黑市上能炒到这个数。」她比了个夸张的手势，「还以为是什么精英特工，原来是个...」
刺耳的蜂鸣声突然打断对话。她脖子上挂着的星星吊坠开始闪烁红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追踪器...」她拽下吊坠扔在地上狠狠踩碎，「他们给我植入了芯片...往那边跑！」
新的追逐开始了。这次我能听见身后传来的机械运转声，不是之前的机械狗，更像是某种...重型装备。雨势突然变大，能见度不足五米，我们冲进一条死胡同。
戴拿娘的呼吸变得急促，扶着墙壁滑坐在地，按住脚踝发出痛苦的呻吟。胡同尽头是紧锁的铁门，两侧是光滑的混凝土墙壁。我捡起地上的钢管握紧，金属冰冷的触感让我稍微冷静了点。
「抱歉...」她抬头看着我，雨水打湿的睫毛黏在一起，「连累你了...」
「现在说这个有用吗？」我把钢管塞进她手里，开始检查铁门的锁。是种老式的挂锁，锁扣看起来锈得挺厉害。身后的胡同口出现两个高大的黑影，脚下的机械义肢在积水里踏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找到你们了，小老鼠。」络腮胡的声音隔着雨幕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那个光之娘活性值下降到20%了吧？识相点把纽带交出来，还能给你个痛快。」
我从口袋里掏出刚才一直攥着的打火机——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车里顺的——又摸出半盒被雨水泡软的香烟。戴拿娘惊讶地看着我用牙齿咬开烟盒，抽出一根夹在耳朵上。
「喂，蓝毛丫头。」我拽下头上湿透的卫衣帽子，冲她咧嘴笑，「你那把光剑还能耍不？」
她愣了一下，随即握紧手里的钢管，扶着墙壁站起来，紫色的眼睛在雨夜里亮得惊人：「砍人比砍机械狗费劲，但...」她往我这边靠了靠，声音轻得像情人耳语，「配合你这种街溜子应该够了。」
第一个拾荒者转过巷口时，我用打火机点燃了淋透的卫衣袖子。火焰在富氧雨中腾地窜起半米高，我拽下燃烧的卫衣甩向那个装着机械臂的男人，同时听见戴拿娘低喝一声「光子奔流」。
蓝色光刃再次划破雨幕，这次没有失控的暴戾，只有精准致命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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