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风府内院静得只剩虫鸣。风木晚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自从上次遇刺后,她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她索性起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想去倒杯水喝。
刚推开门,一道黑影“唰”地站直,吓得她差点叫出声。
刘耀文“妻主!”
刘耀文眼睛亮得像夜里的狼崽,声音却压得极低。
刘耀文“您怎么起来了?是不是伤口疼?还是做噩梦了?”
风木晚抚了抚心口,哭笑不得
风木晚“大半夜的,你能不能别吓人?”
刘耀文挠挠头,小麦色的脸上浮起一抹红:
刘耀文“我、我守夜呢。”
刘耀文自刺杀那夜起,就固执地守在风木晚房外。他不懂权谋算计,只知道——谁动他妻主,他就揍谁。
风木晚叹气:
风木晚“府里护卫都巡着呢,你快回去睡觉。”
刘耀文“不行!”
少年梗着脖子
刘耀文“那些护卫连刺客影子都没摸到,废物一群!”
说着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温热的茶壶
刘耀文“妻主喝水,我捂着的,不凉。”
茶水入喉,暖意一路滑到胃里。风木晚借着月光打量他——眼下青黑,甲缝里还沾着泥。她忽然想起白日里严浩翔的汇报:“刘小将军把府里每块砖都翻遍了,说刺客可能钻地缝……”
风木晚“耀文。”
她声音软下来
风木晚“你这几天没好好睡觉?”
少年耳尖通红,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刀柄:
刘耀文“我、我练武之人,三天不睡也……”
话没说完,一个哈欠出卖了他。
风木晚忍不住笑出声。这一笑,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刘耀文突然挺直腰板,声音洪亮:
刘耀文“妻主!你不疯的时候特别好看!”
夜风骤停。
风木晚愣住了。穿越以来,有人怕她、利用她,却从没人这么直白地……夸她?
刘耀文说完自己也傻了,手足无措地比划:
刘耀文“不是,我是说你本来就好
刘耀文那句“特别好看”还在耳边嗡嗡响,风木晚正不知如何接话,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严浩翔“妻主!”
严浩翔一身夜行劲装,带着寒气大步跨进院子,腰间佩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目光在刘耀文通红的脸上扫过,眉头微皱,但很快转向风木晚,抱拳行礼:
严浩翔“查到了。”
风木晚松了口气——这来得可真是时候。她拢了拢单薄的衣衫,点头道:
风木晚“进来说。”
刘耀文挠挠头,想跟进去,却被严浩翔一个冷眼钉在原地:
严浩翔“你守外面。”
少年将军不服气地瞪回去,风木晚无奈:
风木晚“耀文,去歇会儿吧,你眼睛都熬红了。”
刘耀文张了张嘴,最后只闷闷“哦”了一声,却仍杵在门口没动。
严浩翔向来瞧不上刘耀文这股莽劲儿,但此刻他顾不上计较——刺客的线索,比小孩子的儿女情长重要得多。
屋内烛火跳动。严浩翔从怀中掏出一块粗布,摊在桌上——是半枚模糊的鞋印拓片。
严浩翔“刺客用的普通缝衣针,淬的迷药虽烈,但黑市三钱银子能买一包。”
他指尖点着鞋印
严浩翔“这玩意儿是在后院井沿发现的,府里没人穿这种鞋。”
风木晚盯着那歪斜的纹路:
风木晚“内鬼?”
严浩翔“或者易容混入。”
严浩翔冷笑
严浩翔“李嬷嬷这两日总往井边跑,说是打水洗衣——可偏巧那老货穿的是绣花软底鞋。”
窗外传来“咔”的轻响。严浩翔瞬间按刀,却见刘耀文扒着窗框探头:
刘耀文“那鞋印我见过!西市铁匠铺的学徒都穿这种,底子硬,防烫!”
严浩翔额角青筋直跳:
严浩翔“偷听军报,按律当杖二十。”
刘耀文“我又不是你的兵!”
刘耀文翻进来,急吼吼地对风木晚道
刘耀文“妻主,我明天就去铁匠铺查!”
风木晚扶额。这两人一个像冰一个像火,凑一块儿准没好事。她敲敲桌子:
风木晚“浩翔继续盯李嬷嬷,耀文去查鞋印。记住——”
她压低声音
风木晚“打草惊蛇的,自己滚去睡马棚。”
严浩翔不爽刘耀文横插一脚,却不得不承认这莽夫偶尔有用。而风木晚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忽然觉得……热闹点也不错?
待二人离去,风木晚吹熄蜡烛。黑暗中,她摩挲着枕下的碎瓷片——那是她穿来第一天藏的。
井沿、铁匠、李嬷嬷……这些碎片还拼不出全貌。但没关系,她有的是耐心。
窗外,刘耀文固执的影子仍映在纸窗上。风木晚轻轻叹了口气,把被子拉过头顶。
(这傻子,到底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