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

那天之后，琴房里的空气仿佛结了冰。

我望着面前摊开的琴谱，那些跳动的音符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怎么也看不进眼里。

张艺兴依旧坐在离我三步远的位置，他的声音冷淡又疏离，像冬日里结了霜的湖面，泛着冷硬的光。

我努力控制着颤抖的手指，机械地在琴键上敲击。

余光却不受控地追随着他的身影，看他垂眸翻谱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看他讲解时微微抿起的唇角。

每当他走近，我都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泄露出来。

这天傍晚，我又一次弹错了关键段落。

我咬着下唇，等待着他像往常一样给出冷静的指正。

然而，当我抬头时，却撞进了一双深沉的眼眸。

张艺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我身边，他的目光像是穿透了我所有的伪装，直直地看向我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张艺兴“乔月，”

他突然唤我的名字，声音低沉得像是大提琴的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我浑身一僵，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我，在那些漫长的琴课时光里，他总是规规矩矩地称呼我“许同学”。

张艺兴“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我表面平静却暗潮汹涌的心湖。

我张了张嘴，想要否认，喉咙却像被什么哽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我们之间投下交错的光影。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突然有了一种冲动，想要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

可就在这时，他却别开了头，往后退了一步。

张艺兴“抱歉，”

他恢复了疏离的语气，

张艺兴“我逾越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说着，他开始收拾桌上的乐谱，动作迅速而利落，像是急于逃离这个空间。

我坐在琴凳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等他背起琴谱包，转身准备离开时，我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许乔月“老师，您...讨厌我吗？”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背对着我的身体僵得像一尊雕塑。

良久，他才缓缓转过身来，我看见他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却在与我对视的瞬间，全部化作了无奈与隐忍。

张艺兴“乔月，”

他轻声说，

张艺兴“有些事，我们都不能...”

他没有说完，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出了琴房，留下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我杂乱的心跳声。

我独自坐在琴房里，直到月光洒满整个房间。指尖无意识地在琴键上滑动，弹出一串不成调的音符。

那些未说出口的话，那些藏在心底的情愫，都随着这凌乱的琴声，消散在寂静的夜色里。

而我知道，这场注定无果的暗恋，就像这寒夜里的月光，清冷而孤寂，却又让人无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