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李元芳的耳朵猛地竖直,浑身一个激灵————“不好!大家快散开!!在头顶上!!!”
话音未落,一个庞然巨影裹挟着漫天尘埃,自穹顶轰然砸落!呛人的灰雾瞬间冲入众人肺腑。
“咳咳……”狄仁杰暗暗咳嗽几声,巨大魔种落地时引发的冲击波,竟将他手中的光源震脱,眼睁睁看着它坠入下方无边的黑暗深渊,视野骤缩,他只能借同伴散乱的光束与四周幽微的莹蓝结晶,勉强分辨敌我轮廓。
手里捏紧令牌,做好攻击姿势,尘埃如幕,光线被吞噬大半,只能隐约勾勒出魔种小山般的身躯,巨大魔种率先发动进攻,利爪撕裂空气,带着腥风直拍李元芳头顶,哪怕知道以李元芳的身手,完全可以用刃遁躲开,但那致命的压迫感仍让他掌心沁出冷汗
“biubiu——”破空声起。李元芳身形骤然化作一道模糊的暗影,险之又险地避开爪击,反手甩出的飞镖精准命中魔种臂膀,爆开一团火光!
“六令追凶!”狄仁杰令牌脱手,寒光疾射巨魔。眼角余光却瞥见花木兰背后阴影里,几只小型魔种正悄无声息地扑袭!“小心身后!”他厉喝一声,几张红蓝双色令牌如电飞出,精准地将偷袭者击飞。
木兰头也不回,重剑划出凛冽弧光,将残余魔种拦腰斩断:“谢了!”她沉声道。
另一边,李白第三次使用将近酒返回原地,同样看到了冲过来的魔种,青莲剑阵恰在脚下绽开解决掉,剑影未散,他已化作五道凌厉剑气攻击。
“李白!魔种太多了!你位移多,找路突围!!!”
狄仁杰看到李白化身剑气消失,便不再分心,身惊险地避过一条横扫而来的、布满鳞甲的巨尾。
“扁鹊,你的毒对远古魔种有效吗?”他一边闪避,一边疾问。
“有针对魔种的!但它的皮毛魔甲太厚,渗透不进去!”扁鹊冷静回应,手中毒瓶翻飞。
“扁鹊!把药给我,我的重剑插入它的脖颈再把药倒进去,姐看它死不死!”她一把接过扁鹊抛来的两瓶药剂。
“程咬金、杨戬,掩护我!!”
“知道了!”
“哈!来吧,让我们亲热亲热吧!”
杨戬与程咬金怒吼着顶上前线,为花木兰劈开血路。她跟在后面趁机往重剑上抹药,而李元芳则如鬼魅般在战场穿梭,利用刃遁的“不可选中”特性骚扰巨魔,飞镖划出的燃烧轨迹精准地阻挡着潮水般涌来的小魔种,为狄仁杰清理战场创造间隙。
三个成年人高的魔种向他们咆哮,声音震麻了离魔种最近的李元芳,他的四肢无法动弹,闪烁着寒光的利爪已当头抓下!
不好!小芳芳!!!
电光石火间,杨戬的身影动了,他离李元芳最近,而他有强大的核心保护自己,虽身形微晃却未失神。
“哮天犬!!”
一声断喝,忠犬如离弦之箭扑出,死死咬住魔种手腕,杨戬瞬移至元芳身旁,将三尖两刃刀刺穿魔种的手掌,魔种吃痛收回。杨戬却在这一刻恍惚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拉扯了一下,但下一秒恢复了,他不知道自己会动作停滞,战场瞬息万变,这停顿足以致命!
“这还没完,根源之目!”三道炽热激光瞬间洞穿魔种右颊!趁着魔种捂脸哀嚎的空隙,他一把抄起瘫软的元芳,抽身急退。
鲜血的腥气彻底点燃了魔种的凶性!本就狂暴的巨魔陷入癫狂!暗淡的空中闪过一道白色光影,五道剑气再次刺入魔种躯体,花木兰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时机,如灵猫般跃上魔种宽阔的脊背,双手紧握重剑,凝聚全身之力,向着那粗壮的脖颈狠狠贯下!
“呃啊——!”巨魔发出震天惨嚎,毒液随着剑刃注入,顺着奔涌的血液和神经急速蔓延。它徒劳地张牙舞爪了几下,庞大的身躯终于轰然倒地,激起漫天尘埃。
“别愣着,这里还有很多小魔种,快和我走!!”李白的声音穿透混乱。
杨戬咬牙拔出深陷魔种手掌的三尖刀,狄仁杰迅速抱起尚未恢复行动力的元芳。程咬金、花木兰武器紧握,紧随李白的身影向未知的黑暗通道冲去,扁鹊主动殿后,毒雾与药剂如雨点般洒向追击的魔潮。
杨戬一把抓住扁鹊的手腕,根源之目向后扫射,逼退最近的魔种:“快走吧毒奶爸爸。”拉着扁鹊的前奔,扁鹊步履不停,头也不回地向后抛洒着致命的药剂。
“越过那道门!!”
狄仁杰注意到头顶一块因剧烈震动而摇摇欲坠的巨大石板,捏紧手中令牌,就在杨戬和扁鹊的身影堪堪冲入门后的瞬间,令牌脱手激射!
轰隆——!
沉重的石板应声砸落,彻底封死了入口,将魔种愤怒的咆哮与撞击声隔绝在外。
门后的空间还算安全,莹蓝光少了很多,光线黯淡却足以喘息。大家再此稍作休息,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疲惫如潮水般涌上。
狄仁杰半跪在地,小心翼翼地揉搓着李元芳麻痹的手臂,帮他恢复知觉。程咬金喘着粗气检查周身,只有几道浅浅的擦伤。花木兰撑着重剑,胸膛起伏,但眼神依旧锐利。
扁鹊迅速上前,为元芳手臂涂抹清凉的药膏。
杨戬清理了一下,发现七个手电筒只剩下四个,狄仁杰、花木兰和李元芳的手电都在打斗中失落了。
程咬金打开仅存的光源,警惕地扫视着这片相对安全的区域。李白倚着冰冷的石壁,指腹缓缓擦过青莲剑锋,眉头紧锁:日之塔的钥匙究竟在何方?这极北苦寒之地,寸草不生,怎会盘踞如此众多的魔种?难道…是那些变异的星球之血为它们提供了能量?若真如此,那可太棘手了。
杨戬靠坐在狄仁杰身旁的石柱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感攫住了他,太奇怪了,这里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他无神的望着地面散落的微弱蓝晶,这里沉睡着一股力量,他能感知到,但问题是,这里怎么会有其他人?
我们来日之塔是寻找钥匙的,这里是极北之地,我以前来过这里吗?后羿射日,嫦娥奔月的传说,什么都不记得了。
扁鹊坐在杨戬旁边,于是他很容易注意到杨戬在发呆,二狗子又在犯病了,他无声叹息。自己不是脑科方面的医生,而且这病没法治,杨戬对自己被遗忘的过去似乎并无强烈的追寻意愿,仿佛那是一片刻意回避的雷区。只知道曾经有人为了他牺牲,初步猜测他可能有潜在的战后创伤障碍。
扁鹊想起了第一次看见杨戬,被捡来带到峡谷重案组的,表情是十分纯良,好好的年轻人怎么就傻了呢?一身铠甲,可能是某个战后失忆青年人。再加上杨戬对自己过去也没有多大的意志想去寻回记忆,于是在他犯病犯贱中,逐渐当成了他的毒奶爸爸与医生,治治失忆后遗症。
其实扁鹊也想过,说不定这失忆是战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并发症,还是顺其自然吧,强行揭开,未必是福。
花木兰的头不自觉地一点一点,沉重的眼皮几乎要黏在一起。激战后的极度疲惫席卷了所有人。不知不觉,塔外早已是寒夜,为了抵御这极北之地渗入骨髓的冰冷,七人无言地挪近,背靠着背,肩抵着肩,依靠彼此的体温,在这沉寂千年的奇迹废墟中,汲取着对抗黑暗与严寒的最后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