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京都,千本鸟居旁的“千灯庙会”刚拉开帷幕,朱红的灯笼从神社门口一路挂到路尽头。
“平次!你走快点啦!再慢一步,红豆丸子就卖完了!”
远山和叶抓着服部平次的手腕,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振袖,发梢别着一朵小小的樱花发簪。
平次被她拽着走,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嘴上还不忘吐槽。
“急什么啊,庙会才刚开始,再说了,不就是个红豆丸子吗,至于这么激动?”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悄悄加快了脚步,把挤在前面的路人让开,免得和叶被撞到。
两人刚挤到卖团子的摊子前,和叶正举着竹签要挑两串裹满红豆沙的,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喊。
“我的御守!我的御守被偷了啊!”
循声望去,神社台阶下的石灯笼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正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空了的布袋子,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
和叶见状立刻松开平次的手跑过去,蹲下来帮老奶奶擦眼泪。
“奶奶,您别急,慢慢说,丢了什么御守呀?”
老奶奶哽咽着指了指布袋子上绣的樱花。
“是我家老头子去年走之前给我求的御守,里面……里面还夹着他写的遗书,说把城郊那间小房子留给我。刚才我掏钱包买御朱印,转身的功夫御守就没了!肯定是那个远房侄子偷的,他早就惦记着那房子了!”
平次的目光飞快扫过周围的人群,庙会人多眼杂,但偷东西的人肯定没跑远。
他很快注意到不远处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正低着头往小巷里钻,右手拿着个东西,露出的红绳穗子和老奶奶描述的御守一模一样。
“和叶,你在这陪着奶奶,我去追!”
平次说完就冲了出去,脚步又快又稳,避开了扛着纸灯的小孩和推着小吃车的摊主。
和叶怕他出事,也赶紧跟了上去,手里还抓着没吃完的红豆丸子。
那小巷很窄,两边堆着不少祭祀用的竹筐和废弃的灯笼纸,光线忽明忽暗。
男人见有人追来,跑得更急,还故意踢倒了旁边的竹筐,竹筐里的木牌散了一地,正好挡在平次面前。
平次眼疾手快,本来能跳过去,可余光瞥见身后的和叶没来得及刹车,眼看就要撞在木牌上。
他立刻停住脚步,伸手把和叶往旁边拉了一把。
可这一停一拉,重心没稳住,右脚脚踝“咔”地响了一声。
“平次!”
和叶惊呼一声,赶紧扶住他。
平次单膝跪在地上,额头上冒出冷汗,他试着动了动脚踝,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脚踝已经肿起来了。
“你别动!我看看!”
和叶蹲下来,小心翼翼地解开平次的鞋带,把他的运动鞋脱下来。
她的手指碰了碰肿起来的地方,见平次疼得皱眉,又赶紧收回手。
接着,她从自己的布包里翻了半天,掏出一个用毛巾裹着的冰袋。
“幸好我出门的时候想着你总爱乱跑,特意装了冰袋,你先敷着!”
平次看着她熟练地把冰袋敷在自己脚踝上,心里暖烘烘的,嘴上却还硬撑。
“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再去追……”
“不行!你都这样了怎么追?”
和叶打断他。
“你教我的那些我都记得,比如看脚印、记特征。你在这等着,我去把御守拿回来!”
说完,她把平次扶到旁边的墙角坐着,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垫在他身下,才转身往小巷深处跑。
平次靠在墙上,看着和叶的背影,心里又担心又骄傲。
他教过她,庙会的地面因为有人撒水,会留下脚印,而神社附近的地面有特有的白色细沙,偷东西的人鞋底肯定会沾到。
和叶跑了没几步,就低头看地面。
果然,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从竹筐旁延伸出去,脚印上还沾着白色的细沙。
她顺着脚印跑,转过一个拐角,就听见河边传来“哗啦”的水声。
抬头一看,那穿连帽衫的男人正站在柳树下,手里拿着老奶奶的御守,正想把里面的纸拿出来。
和叶深吸一口气,悄悄绕到他身后,趁他没注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把御守还回来!”
男人吓了一跳,转身想推开和叶逃跑,可和叶早有准备,死死抓着他的手腕不放,还抬脚绊了他一下。
男人没站稳,摔在地上,御守从他手里掉了出来。
和叶赶紧捡起御守,又翻了翻他掉在地上的背包,里面果然有一张“遗产转让书”,上面还没签字,显然是男人准备逼老奶奶签的。
“你……你别多管闲事!”
男人慌了,想爬起来抢,可这时,巷口传来了平次的声音。
“和叶,你没事吧?”
和叶回头一看,平次正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赶过来。
她立刻朝平次笑了笑。
“我没事!你看,御守拿回来了,还有证据!”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是和叶刚才趁男人不注意,给爸爸远山银司郎打了电话,报了小巷的位置和男人的特征。
很快,警察赶到,把男人带走了。
老奶奶拿到御守,拉着和叶的手一个劲地道谢,还非要把自己买的御朱印送给她。
等送走老奶奶,天色已经暗透了,河边的灯笼都亮了起来。
和叶扶着平次坐在河边的石阶上,把剩下的那串红豆丸子递到他嘴边。
“张嘴,我喂你。刚才跑那么快,肯定饿了吧?”
平次乖乖地张嘴咬住丸子,红豆沙的甜在嘴里散开。
他看着和叶认真喂他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御守,塞到她手里。
那御守是深蓝色的,上面绣着个小小的“和”字。
“这是我今天早上特意去神社求的,”
平次挠了挠头,耳朵有点红。
“上面写着‘和叶平安’。以后……不用你总替我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和叶握着御守,心里暖暖的,她把御守放进自己的布包里,又往平次嘴里塞了一颗丸子。
“笨蛋,我们是一起的啊。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