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近郊的“清水洞窟”最近成了当地学生圈的小热门。
据说江户时代这里曾是村落的隐秘水利工程，洞壁里藏着能调节水量的机关。
平次也是刷到同学拍的短视频后，拽着和叶来“实地考证”的。
同行的还有三个同班同学：对历史超执着的铃木、爱拍vlog的佐藤，以及总爱跟平次比谁胆子大的高桥。
十月的洞窟里透着一股沁人的凉，刚走进洞口，手电筒的光束就被幽深的黑暗吞掉大半。
石壁摸起来湿漉漉的，佐藤举着手机边拍边念叨。
“这地方要是再亮点儿，拍恐怖片肯定带感。”
平次没接话，眼睛盯着洞壁上几道深浅不一的凹槽。
那凹槽走势很规整，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人工凿出来的导流槽。
“你们看这个！”
和叶停在一处齐腰高的石壁前，碰了碰凹槽里一块凸起的圆形石块。
“这石头好像能按动哎。”
她话音刚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石壁里错开了。
紧接着，脚下的地面传来细微的震动，洞窟深处竟传来了“哗啦啦”的水流声。
起初只是细弱的水声，可没过几秒，水就顺着洞底的缝隙冒了出来，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就漫过了众人的脚踝。
“不好！是机关！”
平次立刻反应过来，拽着和叶往地势高些的台阶退。
“大家别慌，往这边走！”
可水流根本不给人缓冲的时间，不过十分钟，积水就涨到了半米深，漫过了小腿。
连之前能走的通道都被浑浊的水淹没。
高桥踮着脚往水里探了探。
“前面的路全被淹了，这水还在涨，再等会儿说不定要没过腰了！”
铃木急得抓紧了背包带。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困在这儿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平次身上的这种时候，他总是最冷静的那个。
平次蹲下身，把手伸进水里试了试水温，冰凉的水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也让他更清醒。
“这水是从洞窟深处流过来的，肯定有排水的出口，不然以前的人怎么控制水量？我潜下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绕路的通道。”
他说着就开始脱外套，把里面的长袖T恤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
“不行！”
和叶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水里全是碎石，万一划伤怎么办？而且你根本不知道水下有什么，要是被东西缠住……”
她没再说下去，眼眶已经有点发红。
平次看着她紧抿的嘴唇，心里软了软，嘴上却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放心，我水性好得很，再说就是探个路，很快就回来。”
和叶没松手，反而转身从自己的帆布包里翻出一条米白色的针织围巾，那是她上周刚买的，还没戴过几次。
她快步走到平次面前，踮起脚把围巾一圈圈缠在他的手腕上，动作又快又轻，偶尔碰到他的皮肤，带着点温热的触感。
“这个缠在手腕上，就算碰到碎石也能挡一下，你……你千万小心。”
平次盯着手腕上柔软的围巾，忽然闻到一股樱花香味，那是和叶常用的洗衣剂味道。
他想说“不用这么麻烦”，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知道了”。
铃木赶紧递过来一个防水手电筒。
“平次，这个你拿着，水下能见度低，说不定能用上。”
平次接过手电筒别在腰上，深吸了一口气，弯腰钻进了水里。
冰冷的水瞬间裹住全身，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还是咬着牙往水深处游。
水下的能见度比想象中还差，手电筒的光只能照出半米远，浑浊的水里飘着细小的泥沙，偶尔会碰到硌人的石块。
平次憋着气，双手在水里摸索着洞壁的走势，游了大概三米远，看到了一个圆形的洞口。
那洞口比他的肩膀窄一点，边缘很光滑，应该就是排水口，可洞口中间卡着一块足球大小的石头，把出口堵得严严实实。
他试着用手推了推石头，可石头卡得太紧，纹丝不动。
平次深吸一口气，憋住气用肩膀顶住石头，石头终于松动了些。
可他的手腕却不小心蹭到了洞口边的碎石，尖锐的石头划破了皮肤，鲜血立刻在水里散开，晕出红色。
岸上的和叶一直盯着水面，眼睛都不敢眨。
当看到水里飘开的血丝时，她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忍不住朝着水里喊。
“平次！你怎么样？是不是受伤了？”
水里的平次听到和叶的声音，立刻停下手头的动作，抬头朝着水面的方向比了个“OK”的手势。
虽然知道她可能看不清，但他还是想让她放心。
他咬了咬牙，再次用肩膀顶住石头，这次用上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把石头推得错开了大半。
排水口瞬间有了空隙，水流立刻朝着洞口涌去，水面的水位也肉眼可见地降了些。
确认出口能过人后，平次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游。
等他冒出水面时，头发和衣服全湿透了，贴在身上，手腕上的围巾也被血浸了一小块，看起来有些狼狈。
和叶几乎是立刻冲了过去，伸手扶住他的胳膊。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平次咧嘴笑了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慌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
他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和叶拽着坐到了台阶上。
和叶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开他手腕上的围巾，露出下面一道两厘米长的划伤，血还在慢慢渗出来。
她立刻从背包里翻出创可贴和消毒棉片，动作轻柔地帮他擦伤口，眼眶红红的，却没掉眼泪，只是小声骂。
“你就是个笨蛋！不知道小心点吗？石头卡得紧不会先回来想办法？非要硬来！”
平次看着她垂着眼睫的样子，没反驳，反而乖乖地伸着手让她处理伤口。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听你的还不行？”
等和叶把创可贴贴好，平次才站起身，朝着众人挥了挥手。
“排水口通了，能过人，大家跟着我，小心脚下的石头。”
一行人顺着平次指的方向，踩着没过脚踝的水，慢慢钻进了排水口。
出口连通着洞窟外的一条小溪。
佐藤举着手机拍了一张夕阳下的合影，笑着调侃。
“刚才在洞里，平次你被和叶骂的时候，怎么不顶嘴了？平时你不是最不服输的吗？”
高桥也跟着起哄。
“就是就是，我看你是被和叶管得服服帖帖的吧！”
平次的耳朵瞬间红了，伸手揉了揉头发，嘴硬道。
“谁被她管了？我就是觉得她担心我，让着她而已！”
和叶听了，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把他刚才脱下来的外套递过去。
“赶紧穿上吧，别着凉了，再说了，谁要管你？我就是怕你受伤了，还得我扶你回家。”
平次接过外套，顺手搭在了和叶的肩上，她刚才蹲在水边帮他处理伤口时，肩膀沾了不少水，肯定也冷。
和叶没把外套拿下来，只是小声说了句“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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