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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酒名情毒

伦敦苏活区的晨光,带着宿雨初歇的清新,再次透过暮霭酒吧厚重的窗帘缝隙,试图唤醒沉睡中的空间。酒吧内,昨日残留的奶香、消毒液气息已然淡去,重新被陈年酒香、旧书卷气和微弱的维度能量波动所占据,仿佛那场突如其来的育儿风波只是一段短暂而奇异的插曲。

二楼主卧室里,克里斯先于约克醒来。他侧躺着,手臂占有性地环着约克的腰,青草绿色的眼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醒,带着一种餍足后的慵懒和不易察觉的专注,凝视着枕边人沉睡的侧脸。约克·内尔,他的戒律者阁下,此刻褪去了所有冰封的伪装,淡灰色的头发凌乱地铺在枕上,长而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青影,呼吸平稳悠长。只有偶尔因身体深处残留的酸软感而微微蹙起的眉心,泄露了前日纵欲留下的痕迹。

克里斯伸出手指,极轻地拂过约克蝴蝶骨上那流转着淡银色微光的动态IP纹身,感受着指尖下平稳的能量流动。他的漂亮猫咪,哪怕在沉睡中,也维系着某种内在的秩序。三百四十七岁……克里斯在心底无声地笑了笑,指尖下滑,抚过约克光滑的肩胛骨。在他漫长到近乎无尽的生命刻度上,这个年纪确实稚嫩得如同朝露,是需要他精心呵护的“小孩子”。这个认知让他心底泛起一片柔软,混杂着强烈的保护欲和更深沉的、历经时光打磨后愈发坚不可摧的爱意。

约克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动了动,向克里斯温暖的方向靠拢了些,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鼻音的呓语。克里斯顺势收紧手臂,将人更密实地拥入怀中,低头在他额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轻快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活力四射的哼唱声。是塔伦。

克里斯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按照他对那只史莱姆……不,现在是前任第七席“焰心”的了解,能量耗尽到被迫变回原形休眠,至少也得昏睡个两三天才能缓过劲来。这才过了一晚加一个上午,她就恢复了?

约克也被楼下的动静扰了清梦,深灰色的眼眸缓缓睁开,里面还带着初醒的朦胧,但迅速被惯常的冷冽所取代。他试图起身,腰腿间传来的清晰酸软感让他动作一滞,闷哼一声,又倒了回去。

“醒了?”克里斯低笑,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手臂却依旧牢牢圈着他,“看来我们的小焰心精力恢复得不错。”

约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显然是想起了某些导致他此刻身体状况的、不可描述的细节。“闭嘴。”他声音沙哑,试图用冰冷的语气掩盖窘迫。

克里斯从善如流地做了个拉上嘴唇拉链的动作,但青草绿色的眼眸里闪烁的得意和戏谑,比任何语言都更具挑衅性。

楼下,塔伦·海托普,已然恢复了她那头标志性的、如同燃烧火焰般的橙色长发和那双灵动的橙绿异瞳。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却掩不住那份历经岁月沉淀又依旧张扬的气质。她正轻松地抱着已经醒来的克莱尔,小家伙似乎对母亲的气息格外依恋,黄晶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眨巴着,小手抓着塔伦垂落的一缕橙发,嘴里发出“咿呀”的无意义音节。

“谢啦,艾维!”塔伦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她特有的爽朗,“看来我家小克莱尔没给你们添太多麻烦嘛!”

艾维斯·科尔曼站在吧台后,正在擦拭一个古典威士忌杯。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马甲,黑色微卷短发打理得清爽,圆形金丝无框眼镜后的蓝绿色眼眸平静无波。听到塔伦的话,他抬起头,微微颔首,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克莱尔很乖。”

然而,就在他抬头说话的瞬间,塔伦那双锐利的橙绿异瞳精准地捕捉到了他颈侧一个清晰的、泛着深红色的吻痕。那印记在艾维斯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位置暧昧,尺寸……颇有些宣告主权的意味。

塔伦的眉毛瞬间挑得老高,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带着十足揶揄的笑容。“哇哦——”她拖长了语调,目光在艾维斯看似平静的脸上和那个醒目的草莓印之间来回扫视,“看来……昨晚不止是照顾孩子那么简单啊?我们家艾维‘辛苦’了?”

艾维斯擦拭酒杯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想推眼镜掩饰,但手指刚抬起,又放了下去。镜片后的蓝绿色眼眸微微闪动,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红晕悄悄爬上了他的耳廓。他抿了抿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低声回了句:“……还好。”

这反应在塔伦看来,简直就是默认。她发出一阵愉悦的低笑,橙绿异瞳里闪烁着“我懂我都懂”的光芒。“泽菲尔那小子呢?还没起?啧啧,看来是‘操劳’过度了?”她毫不避讳地用着粗俗直接的词汇,完全无视了艾维斯瞬间变得更加不自然的脸色。

就在这时,泽菲尔揉着惺忪的睡眼,从通往三楼的楼梯上走了下来。他奶咖色的头发乱糟糟地翘着,身上套着宽松的居家服,深紫色的眼眸里还带着未散尽的睡意,整个人看起来像只慵懒的大型猫咪。

“焰心姐?你好了?”泽菲尔看到塔伦,有些惊讶,随即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克莱尔还好吗?艾维可厉害了,把她照顾得可好了!”他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快步走到艾维斯身边,很自然地伸出手臂环住了艾维斯的腰,将下巴亲昵地搁在对方肩头。

这个动作让他完全暴露在塔伦的视线下。于是,塔伦看得更清楚了——泽菲尔的脖颈、锁骨附近,同样散布着几个清晰的吻痕,甚至有一个牙印若隐若现,昭示着昨晚战况的激烈和某人的占有欲。

“嗯,看出来了。”塔伦抱着克莱尔,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目光在泽菲尔和艾维斯之间来回逡巡,“你们两个……‘互相照顾’得也挺好。”

泽菲尔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塔伦在指什么,脸颊“轰”地一下爆红,深紫色的眼眸瞬间瞪大,下意识地想松开环着艾维斯的手,却被艾维斯悄悄反手握住。艾维斯虽然耳根依旧泛红,但表情却维持着惯常的镇定,只是轻轻拍了拍泽菲尔的手背,无声地安抚。

“焰心姐!”泽菲尔羞窘地叫了一声,试图转移话题,“你、你怎么这么快就恢复了?”

塔伦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橙色的长发随之摆动:“开玩笑,我可是‘焰心’!这点消耗,睡一觉补补能量就够了!再说了,”她低头蹭了蹭女儿柔软的脸颊,语气软了下来,“想我家小宝贝了嘛,舍不得睡太久。”

她抱着克莱尔,动作熟练地掂了掂:“行了,不打扰你们‘回味’了。我和爱丽丝约好了带克莱尔去‘星海游乐园’玩,那地方挺有意思,几个维度能量交汇点形成的天然奇观,适合小家伙开阔眼界。”

说着,她冲艾维斯和泽菲尔挥了挥手,抱着女儿,脚步轻快地朝酒吧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冲艾维斯眨了眨眼:“艾维,谢了!下次我和爱丽丝想过二人世界的时候,克莱尔还拜托你哈!你比某些不靠谱的老狐狸和冰块脸可靠多了!”

话音未落,她已推开酒吧门,身影消失在苏活区明媚的阳光下,只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酒吧内,泽菲尔长长地松了口气,整个人几乎挂在了艾维斯身上,把滚烫的脸埋进对方颈窝,闷声抱怨:“……丢死人了,被焰心姐看到了……”

艾维斯任由他靠着,蓝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纵容的温柔。他抬手,轻轻揉了揉泽菲尔奶咖色的、毛茸茸的脑袋,低声道:“没事。”

吧台后的阴影里,克里斯不知何时已经倚在了那里,双手环胸,看着这一幕,嘴角噙着那抹标志性的、带着玩世不恭和洞察一切的笑容。“看来昨晚战况激烈啊,泽菲尔。”他慢悠悠地开口,青草绿色的眼眸扫过泽菲尔颈间的痕迹,又意有所指地看向艾维斯,“把我们暮霭的头牌调酒师折腾得不轻?今天还能正常工作吗?”

泽菲尔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从艾维斯身上弹起来,脸颊红晕未退,结结巴巴地:“老、老板!我、我们……”

艾维斯上前半步,不着痕迹地将泽菲尔挡在身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向克里斯,语气平稳:“老板,需要准备‘静谧之海’吗?约克阁下昨晚似乎也耗费了不少心神。”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刚刚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约克。

约克·内尔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模样。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笔挺如昔,淡灰色头发一丝不苟,深灰色的眼眸是惯常的冰封之境,仿佛晨间那个因身体不适而蹙眉的人只是幻觉。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他下楼梯的步伐比平时略微缓慢谨慎了一丝。

听到艾维斯的话,约克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在克里斯带着坏笑的脸上停留一秒,然后落在艾维斯身上,淡淡开口:“不需要。”他的声音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克里斯敏锐地捕捉到他耳廓边缘那抹极淡的、尚未完全褪去的粉色。

克里斯低笑一声,踱步到约克身边,手臂极其自然地揽上他的腰,将人带向常坐的角落卡座。“我的戒律者阁下这是心疼我了?”他凑近约克耳边,压低声音,热气拂过对方敏感的耳廓,“还是……在暗示我昨晚不够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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