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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新月

盗笔:南风藏海香

电梯灯光惨白,映得吴邪脸色像张浸了水的宣纸。轿厢内壁的黄铜饰条随着升降轻微震颤,将金属摩擦声揉碎在空气里。

"吱——"

电梯门撕开一道缝隙,冷香先于人影漫进来。尹南风指尖拈着片半枯的荼蘼花瓣,站在雕花地毯边缘看他。猩红指甲掐进花瓣脉络,浆液在纹路上凝成琥珀色。

"吴老板倒是准时。"她转身时银灰色旗袍摆扫过门槛,露出一截象牙白小腿,"张日山三天前去了巴丹吉林,古潼京那边有新发现。现在饭店只有我能做主。"

包厢内烟雾稀薄,尹南风将紫砂杯推到吴邪面前。茶沫在青瓷托盏里转了三圈,稳成镜面。

"汪家人昨晚动了长沙分舵。"她的手指在红木桌面上敲出密令般的节奏,"他们在找先祖留下的那半卷《风水秘要》。"

吴邪刚握住杯耳的手一顿。茶水晃出细珠溅在手背上,烫得他指尖蜷了蜷。

尹南风忽然笑出声,笑声顺着茶烟缠上房梁。她从博古架取下只青铜觚,指腹摩挲着觚腰的饕鬄纹:"南风以为,吴老板早就该料到。"她尾音拖得极轻,像羽毛扫过绷紧的弓弦。

"汪家的事本不是我该插手的。"尹南风将青铜觚重重顿在案上,案几发出闷响,"可他们把主意打到新月饭店来了。昨夜几个汪家人闯进来,"

吴邪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记得爷爷在世时曾笑着说新月饭店里面有着能让九门抖三抖的秘密。

尹南风从袖中甩出枚沾血的铁符,符面阴刻的"汪"字被利器劈成两半,"他们现在认定是饭店藏了秘卷。现在新月饭店和筛子没什么两样。"

她突然倾身靠近吴邪,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擦过他椅腿。冷香混着青铜锈味涌进鼻腔,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吴老板在长沙盘桓这么久,不会连这点小场面都应付不了吧?"

吴邪迎上她的目光。那双总是覆着寒霜的眼睛里,此刻竟藏着丝挑衅的笑意,像冰层下涌动的暗泉。

吴邪喉结动了动,茶杯在指尖转半个圈。茶水新溅的烫痕还在灼着皮肤,像他胸腔里突然烧起来的野火。

"小场面?"他指尖忽然发力,青瓷杯底擦过桌面发出细响,"尹小姐要是见过汪家人杀人的手法,就不会这么说了。"

尹南风挑眉时鬓角银流苏扫过耳际。她直起身从博古架取下半块龟甲,裂纹里还嵌着陈年朱砂:"我爷爷留下的东西,总得护着。"指尖突然发力,龟甲在掌心碎成齑粉,"吴老板是要看着新月饭店被翻个底朝天?"

尹南风突然按住胸口咳嗽两声,绢帕捂嘴时指缝渗出血丝。吴邪看见她指尖那道新鲜伤口,凝血黏着片半透明的鳞。

"昨夜动手的手法很杂。"她展开掌心,鳞片在茶烟中泛着幽光,"海猴子鳞甲,浸过尸油。"

吴邪突然想起长沙分舵那个被撕开的保险柜。钢板切口泛着青黑色,像被什么东西啃噬过。他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尹南风突然抓起案上铜烟壶砸向墙角。烟丝混着碎瓷片炸开,腾起的烟雾里藏着枚银质发簪——那是她今早别在鬓边的东西。

"西厢房的暗格里,他们拿走了这个。"她突然扯开旗袍盘扣,月白色衬裙上赫然有道抓痕,皮肉翻卷着沾着暗红色血渍,"我守了爷爷的东西二十年,不是让你们在这儿说风凉话的!"

吴邪看着她衣领下若隐若现的伤口,茶杯里的茶沫突然凝成细小的漩涡。

"什么时候的伤?"吴邪的声音比冰块还冷。

"卯时三刻。"尹南风突然笑了,笑容里淬着冰,"就在张会长远在古潼京的时候。"

吴邪突然站起身,椅腿刮过地板发出刺耳声响。他走到窗前猛然扯开厚重窗帘,午后阳光像刀子般扎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与血腥味。

"霍仙姑的保险柜有两层机关。"吴邪的指尖节骨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们拿走的发簪,不过是引蛇出洞的饵。"

尹南风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什么意思?"

"意思是——"吴邪反手攥住她手腕,将她拽到博古架前,猛地抽出那只青铜觚,"汪家要的秘卷,从来就不在保险柜里。"

青铜觚底部突然滑开暗格,半卷泛黄的羊皮卷掉出来。尹南风瞳孔骤缩,茶杯"哐当"坠地,热茶顺着桌缝渗进红木纹理,像道蜿蜒的血痕。

她突然反手推开吴邪,指尖颤抖地抚过羊皮卷上的朱砂印记。这印记她认得,是爷爷临终前攥在掌心的那个。

"原来如此......"她声音发颤,突然转身望向窗外,"所以他才特意去古潼京。"

吴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远处阁楼窗口闪过寒光。尹南风后腰的枪套微微鼓起,掌心中的青铜觚正在发烫。

"砰!"

枪声震落了房梁积灰。吴邪扑过去将尹南风按在地上时,雕花窗棂应声碎裂,子弹擦着他肩胛骨嵌入墙面。博古架上的青铜爵摔在地上,酒液四溅,在地毯上漫延成诡异的图案。

尹南风的指甲掐进吴邪后背。她的声音贴着他耳畔:"是汪家人......他们早就进来了......"

她放进来的。

吴邪摸到墙角掉落的青铜爵,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张日山临走前的眼神——分明是知道什么却刻意隐瞒。他突然明白,古潼京之行或许另有关键。

羊皮卷突然在衣兜里发烫。吴邪抬头看见雕花木门正在变形,暗格里的齿轮声越来越响。尹南风突然咬住他耳朵:"地道在茶几下,但我们只能活一个。"

吴邪摸向茶几铜环的手顿住了。他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茶渍在地毯上晕开的形状,像极了他梦中常看见的血手印。茶几下铜环触手生凉。吴邪摸到尹南风颤抖的手指也按在同个位置,两人指腹撞在一起,烫得像碰着炭火。

"汪家狙击手在对面阁楼。"吴邪扯掉窗帘一角堵住通风口,布帛撕裂声里混进子弹穿透窗棂的呼啸,"地道出口直通后院,那里有车。"

尹南风突然咬住他耳朵。尖锐的痛感里,他听见齿缝漏出的话:"张会长留下的枪在你腰后。"话音未落,她猛地将他推向地道入口,旗袍摆扫过他膝盖时,带着股决绝的凉意。

吴邪跌进暗道前,看见她抓起墙边的青铜爵转身。发簪从绾发中散落,银流苏荡过眼前,与枪声同时炸开的,是她唇边抹凄烈的笑。

地道里弥漫着陈腐的樟木味。吴邪的手按在发烫的羊皮卷上,触感像按在某种活物的心脏上。黑暗中传来齿轮错位的吱呀声,头顶的木板正在被强行撬开。

"吴邪!"

他摸到转角处那道熟悉的声线。张起灵反手将他拽进暗格里时,吴邪的指甲蹭到对方手腕上的血痕——新鲜的,还在渗血。

"日山他......"吴邪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吞了把碎玻璃。

"安全。"张起灵的手指抚过地道砖缝,那里藏着半截染血的狗腿刀。刀刃反光里,吴邪看见自己映出的脸,惨白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纸人。

头顶传来木板断裂的巨响。张起灵突然将羊皮卷塞进他怀里,拽着他往更深处推:"往前五十步有出口,小花在外面接应。"

"那你呢?"吴邪抓住他手腕,摸到袖管里藏着的锁链在发烫。

"他们要的不是秘卷。"张起灵的拇指按在他掌心,那个位置正好是昨天被热茶烫出的红痕,"是你。"

暗格门突然被踹开。强光刺进眼睛的瞬间,吴邪听见锁链破空的尖啸。他跌进另一截暗道时,背后传来利刃穿透皮肉的闷响,像极了那年蛇沼里听到的声音。

怀里的羊皮卷烫得惊人。吴邪爬过潮湿的砖石,闻到血腥味混着泥土的腥气追上来。五十步,他数着自己的心跳往前冲,直到看见尽头那片模糊的光——

是停尸间的冷光灯。解雨臣斜倚在解剖台边,白大褂下摆沾着暗色污渍。见到吴邪冲出来,他忽然将个沾血的青铜觚扔过来:"猜猜这里面装着什么?"

觚口滚出三颗眼球。瞳孔上蒙着层白翳,正是今早守在饭店门口的三个保镖。

吴邪胃里一阵翻搅。羊皮卷突然在怀里剧烈发烫,烫得他几乎握不住。解雨臣的匕首抵住他喉咙时,吴邪看见对方耳后那枚熟悉的蛇形纹身正在蠕动。

"汪家要见你。"解雨臣笑的时候嘴角裂开道血口,"或者,我该叫你——齐羽?"

解剖台突然剧烈震动。吴邪低头看见台面裂缝里渗出黑水,水中浮着半截手指,戒指上的蛇纹正在褪成血色。那是枚陌生的戒指,样式古老。

门外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吴邪的指甲掐进掌心,尝到血腥味的刹那,终于明白张日山那句话真正的意思——

"汪家的事不是我们该插手的"

原来从始至终,他们都是猎物。而远赴古潼京的张日山,或许正身陷另一重危险。黑水顺着解剖台裂缝蜿蜒流淌,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吴邪盯着那枚蛇纹戒指,金属表面的血色正慢慢晕开,像活过来的伤口。

"齐羽"两个字在空气中发酵,带着铁锈味。吴邪看见"解雨臣"耳后的纹身蠕动得更厉害了,鳞片边缘泛着诡异的银光。

"别装了。"吴邪突然笑出声,笑声在停尸间荡出空旷的回响。他将发烫的羊皮卷按在解剖台上,蒸汽立刻从接触点冒出来,"解雨臣的耳后有颗痣,你没有。"

假解雨臣的匕首抖了一下。刀刃映出吴邪身后的景象——三道人影正从地道出口爬出来,黑色风衣下摆滴着泥浆,手里的微型冲锋枪枪口还在冒烟。

吴邪突然抓起解剖台上的钢制止血钳,转身掷出。金属破空声里,最前面那人的喉咙绽开血花,枪掉在地上发出闷响。

"汪家的易容术还是这么差。"吴邪扯下白大褂下摆缠在手上,汗水混着黑水顺着指缝滴在地上,"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假解雨臣突然扯开衣领,心口位置纹着个黑色的"汪"字。纹身边缘泛着红肿,像是刚纹上去不久。"我们要你死在长沙。"他往前一步,匕首擦过吴邪的喉结,"就像三十年前那样。"

吴邪的瞳孔骤缩。三十年前——齐羽失踪的那年。他突然想起三叔笔记里那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齐羽站在长沙老码头,背后那艘货轮的名字被墨水涂黑了。

地道里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吴邪看见假解雨臣的脸色突然变了,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匕首当啷落地,他捂住脖子倒下去,指缝里涌出的血沫里混着半截舌头。

张起灵站在地道出口,狗腿刀还在往下滴血。他的左肩染成了暗红色,黑色连帽衫的帽子掉在地上,露出额头那道正在渗血的伤口。

"快走。"他抓住吴邪的手腕往殓房外拽,锁链在腰后哗啦啦作响,"他们在饭店周围布了十二处爆破点。"

吴邪的手指触到张起灵掌心的伤口,新鲜的。"你怎么知道?"他被拽着穿过停尸床中间的缝隙,白布单下的东西突然动了一下,"张日山有消息吗?"

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张起灵突然停下来,狗腿刀反手插进旁边的停尸床。白布被划开的瞬间,吴邪看见一具陌生男人的脸——眼睛圆睁,脖子上缠着三道深可见骨的勒痕,手里还攥着半枚青铜觚碎片。

"不是张日山。"张起灵的声音没有起伏,狗腿刀挑起床底的一个黑色背包甩给吴邪,"古潼京的消息需要确认。"

背包砸在吴邪怀里的瞬间,殓房的玻璃突然炸裂。强光中,吴邪看见十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站在院子里,手里的冲锋枪枪口闪着冷光。

"里面的人听着!"冷肃的声音刺破耳膜,"交出吴邪和《风水秘要》,可以留你们全尸!"

张起灵突然扯开自己的连帽衫。吴邪看见他背上缠着的炸药——引线已经在冒烟。"往北边突围。"他将吴邪往侧门方向推,狗腿刀在手里转了个圈,"小花在北边路口等你。"

"那你呢?"吴邪抓住他的手腕,感觉炸药的引线烫得惊人。

张起灵没有回答。他突然转身冲向那群黑衣人,狗腿刀划破空气的尖啸里,吴邪听见自己胸腔里炸开的轰鸣——不是枪声,是心跳。

侧门的铜锁滚烫。吴邪拽开门冲出去,后腰的伤口突然抽痛——刚才被尹南风指甲掐破的地方正在渗血。他回头望了一眼,看见火光从殓房的窗户里窜出来,染红了半边天。

胡同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火药混合的刺鼻气味。吴邪掏出背包里的地图,手指刚触到纸面就僵住了——地图背面用朱砂画着个八卦阵,阵眼位置赫然是长沙老码头的位置。

三十年前,齐羽失踪的地方。

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吴邪把地图塞进怀里,拐进旁边的巷子。砖墙潮湿,苔藓沾在手心冰凉滑腻。他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金属落地的声响,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巷子口。

尹南风靠在墙边,旗袍的开衩处渗出血渍,右手的枪口还在冒烟。看见吴邪,她突然笑了,牙齿上沾着血丝:"我就知道你能出来。"

吴邪的目光落在她脚边的尸体上——穿着黑色风衣,心口纹着"汪"字。"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往前走了两步,闻到她身上除了冷香还有淡淡的火药味。

尹南风突然抓住他的衣领,拉到自己面前。吴邪看见她瞳孔里映出的火光,和她眼角的泪。"日山刚才传来消息..."她的声音发颤,带着血沫,"那半卷秘要是假的。"

巷口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尹南风猛地将吴邪推开,自己却往前倒去。吴邪接住她的时候,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是血。

尹南风的胸口炸开一朵血花。她抓着吴邪的手按在自己旗袍内侧的口袋里,那里有个冰凉的金属物体。"真正的秘要......在青铜觚......底部......"她的手突然垂下去,银灰色旗袍摆浸在血泊里,像开败的花。

口袋里的东西是枚青铜钥匙。吴邪握紧钥匙站起来,看见巷口涌进来十几个黑衣人。为首的那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和吴邪一模一样的脸。

"好久不见,吴邪。"假吴邪笑了,嘴角裂开的弧度和吴邪梦中的血手印一模一样,"或者,该让你见见'他'?"

心脏骤然缩紧。吴邪的指甲掐进掌心,摸到尹南风口袋里还有别的东西——半张泛黄的照片。他抽出来一看,呼吸突然停止——照片上是年轻的吴三省和齐羽,站在长沙老码头,背后货轮的名字清晰可见:

"古潼京号"

枪声再次响起的瞬间,吴邪突然明白了所有事。从古潼京到新月饭店,从青铜觚到羊皮卷,这一切都和长生有关。

假吴邪举枪瞄准他的胸口时,吴邪突然笑了。他将青铜钥匙高高举起,阳光照在钥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你以为这是打开什么的钥匙?"吴邪的声音在枪林弹雨中异常清晰,"这是通向你们老巢的请柬。"

巷子尽头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吴邪看见一辆黑色越野车冲破围墙,开车的人戴着墨镜,嘴角那颗痣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是真的解雨臣。

假吴邪的枪口转向解雨臣时,吴邪突然将手里的青铜钥匙掷向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钥匙升起,只有吴邪在往下蹲——他摸到了尹南风掉在地上的手枪。

枪声与钥匙落地声同时响起。吴邪看见假吴邪的眉心绽开血花,身体缓缓倒下时,露出背后站着的人——

穿着蓝色连帽衫,手里的枪口还在冒烟。

"跟我来。"张起灵抓住他的手腕往外拽,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张日山传来消息,古潼京发现大量汪家人动向。"

越野车在巷子里疯狂左冲右撞。吴邪回头望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尹南风,她的银灰色旗袍摆随着风吹动,像一只折翼的蝶。口袋里的照片边角被血浸湿,吴三省和齐羽的脸模糊在一起,渐渐分不清谁是谁。

"小哥,"吴邪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古潼京到底有什么?"

张起灵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越野车险些撞上路边的墙。后视镜里,新月饭店的方向升起滚滚浓烟。在那片烟尘中,吴邪仿佛看见无数张脸在晃动——齐羽的,吴三省的,张日山的,尹南风的,还有他自己的。

"是汪家的一个据点。"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也是我们必须去的地方。"

越野车冲上老码头的瞬间,吴邪看见远处江面上停泊着一艘巨大的货轮。船身上的名字在夕阳下闪着金光:

"藏香号"

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货轮甲板上站满了人,穿着黑色风衣,心口的"汪"字在夕阳下泛着红光。为首的那人转过身,举起手朝吴邪的方向挥了挥。

吴邪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人的脸,和他钱包里那张老照片上的吴三省,一模一样。江水拍打码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吴邪盯着甲板上那个身影,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青铜钥匙,金属边缘在掌心硌出红痕。

"开车。"他听见自己声音发紧,像被砂纸磨过。

越野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惨叫。张起灵连续转动方向盘,车身擦着码头护栏险险避开迎面而来的子弹。江水溅上挡风玻璃,在视野里划出扭曲的水痕,将那个"吴三省"的脸晕染成模糊的血色。

"坐稳。"张起灵突然踩下油门。越野车如离弦之箭冲向货轮悬梯,轮胎撞上路沿的瞬间,吴邪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后背抵上座垫的刹那,他看见解雨臣从后座探身而出,手里的微冲喷出火舌。甲板上的黑衣人成片倒下,血珠溅在江面上,像极了尹南风心口绽开的那朵血花。

"抓紧!"解雨臣突然拽着吴邪的衣领往船舱方向拖。枪声在耳边炸开,滚烫的弹壳落在手背上,烫得他猛地缩回手。

张起灵的狗腿刀切断悬梯钢缆时,吴邪正好看见甲板上那个"吴三省"摘下发套——露出张布满狰狞疤痕的脸,右眼的位置装着枚机械义眼,转动时反射出冷光。

"汪淼"解雨臣踹开防火门的同时啐了口血沫,"真是老妖怪命大。"

船舱走廊里弥漫着机油味。吴邪的手按在发烫的青铜钥匙上,想起尹南风临终前手指的温度。防火门在身后轰然关上,锁芯转动的声音里,夹杂着某种黏腻的摩擦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着金属。

"前面左转。"张起灵突然停步,狗腿刀指向头顶的通风管道。管道网格上沾着蛛丝般的黑色粘液,正缓缓往下滴。

吴邪的指尖触到粘液的瞬间缩了回来,粘稠的触感像极了小时候在七星鲁王宫见过的尸蹩分泌物。通风管道突然传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震得耳膜生疼。

"看来他们给我们准备了欢迎礼。"解雨臣的匕首划开墙壁暗格,露出藏在里面的瓦斯罐,"张日山说的没错,这船上全是活人蛹。"

"活人蛹?"吴邪的目光落在暗格深处——整面墙嵌着数十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浸泡着蜷缩的人形,皮肤上布满血管状的青黑色纹路。最角落的罐子里赫然是张日山的脸,双眼紧闭,胸口还在微弱起伏。

通风管道的铁皮突然鼓起个包。张起灵的狗腿刀精准刺穿管道的瞬间,粘稠的绿液喷溅而出,溅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某种节肢动物的残肢掉在脚边,螯钳还在微微颤动。

"快走!"解雨臣拽着吴邪冲向走廊尽头的电梯,瓦斯罐在身后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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